他回头,笑着安抚陈杰道:
“杰哥,别着急,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啊。”
陈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陈杰己经拍了拍他手背:
“信我。”
陈杰无奈,只好一摆手:
“算了,随你吧。”
他没有父亲的智慧,当不了一村之长,对于眼下这件事更没什么好办法,但想到陈斌连房贷那么难的事情都能搞定,倒也不认为他解决不了这件事。
陈杰不反对,唯陈杰马首是瞻的村里其他年轻人也就没人嚷嚷了,大家抱臂在胸冷冷看着场间的陈斌,想看看这个大学生今天怎么搞定刘建国这难缠的家伙。
刘建国看了眼安静的李家屯村民,然后对陈斌笑道:
“看来你不光能代表陈家沟,也能代表李家屯。”
“我说了,我现在代表的是两个村子的态度,你和我谈,就是和他们谈。”
“那好,一个村子一年三万块钱用水费,你只要交钱,我们立马放水。”刘建国得意洋洋道。
“三万太多了,能不能少点?”陈斌笑问。
刘建国毫不迟疑的摇头:
“不行,三万是我们算过的最优惠的价格,一分不能少。”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陈斌笑了:
“刘村长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啊,大家乡里乡亲这么多年,往日都是互帮互助的,如今冷淡的跟陌生人一样,不太好吧。”
刘建国闻言也笑了。
他盯着陈斌的眼睛,忽然凑到他跟前,用只有两人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面子?这个时候你跟我讲面子?”
“那天在派出所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讲面子?那天我上你们村要人,让你放过刘鑫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讲面子?”
“陈斌,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是有机会评上先进村干部的啊,我是有机会能去镇里甚至市里任职的,为此我付出了多少,运作了多少,你一点都不知道,结果就因为一个刘鑫,就因为你不愿意放过他,你毁了我好几年的心血,你知道吗?”
“我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你那天不讲情面,就根本不会有今天这回事!陈家沟和李家屯的村民,是因为你才要背负这每年六万块钱水费的!”
果然。
这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陈斌在来的路上,就在思考为什么明明三个村子当初约定好的共同用水,刘庄会突然要收费,然后就想到了自己和刘建国的那点“恩怨”,隐隐猜测可能是这个原因。
因为刘鑫的事,刘建国运作多年的先进村干部没能评选上,让他失去了进入更高权利层次的机会,所以刘建国对陈斌怀恨在心,想要找回场子,最后就选中了这关系到三个村子庄稼收成的山顶蓄水池。
每年六万块,那是刘建国这些年运作花出去的钱。
既然他不能进步了,那这些钱就必须想办法捞回来。
弄明白了刘建国的真实想法,陈斌忽然就笑了。
刘建国见状一愣:
“你笑什么?”
“刘村长,我笑你肚量太小,难怪评不上先进。”陈斌回答道。
刘建国嘴角抽搐,强压怒火:
“少给我大放厥词,老子能不能评上先进,不是你说了算的!”
“要不是你坏我好事,我早去镇上当差了!”
一个穷山沟的村长,一年到头都捞不到什么油水,吃不好穿不好,哪有去镇上当职舒坦。
一想到这个,刘建国就一肚子火。
然而,看着陈斌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刘建国心里的火就越旺。
他不明白,明明己经这样了,为什么这个陈斌还能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相反,陈斌一脸可惜的看着刘建国,仿佛在为他感到悲哀一样。
这是为什么?
刘建国十分不解。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在陈斌等人身后的山路上,有一些人正在急匆匆的往这里跑着。
那些人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手臂上或搭着外套,或夹着公文包,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戴着眼镜,十个里面有七个都大幅便便,十个里面有六个都一步三喘气……
他们不是刘庄的人,也不是陈家沟的人,更不是李家屯的人。
他们是……
“孙镇长?”
看到人群最后方的孙天伟,刘建国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大变。
“哟,刘村长果然做过功课,还认识咱们的孙镇长。”陈斌笑吟吟的看着刘建国。
回过神来,刘建国看着陈斌,忽然间全都明白了。
他噔噔噔连退三步,脸色煞白的指着陈斌,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道:
“陈斌,你、你、你竟然……把镇长请来了?”
“你怎么做到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陈斌耸了耸肩:
“没什么不可能的,今天不光镇长来了,县长、市长也都来了,刘村长你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了吗?”
刘建国身后的刘庄村民,本来还在奇怪村长为什么突然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结果听到陈斌这句话,一个个顿时全都吓傻了。
镇长?
县长?
还有市长?
什么情况?这些大人物今天怎么会来青龙山,怎么会来这山顶?
难不成,是这个陈斌?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陈斌的身上,刘庄的村民们脸色惨白,如丧考妣;陈家沟和李家屯的村民们满脸狂喜,所有人无一例外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哈哈,怪不得斌子那么有信心,原来他把镇长都请来了!”陈杰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的挥舞着手臂,振奋道。
“陈斌太厉害了,竟然连镇长都认识。”
“不止呢,还有县长、市长……这下有好戏看了,刘建国一个小小村长,见了这些大人物,还不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哈哈,让他收钱,让他嚣张,活该!”
李家屯的李村长望着人群前方的陈斌,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年轻人,本来应该是他们李家屯的女婿的,可惜让李庚水那憨货给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