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居然会从被子里拿出来,云极立刻想起了一个成语。
胯下之辱。
看来以后不能乱钻被窝啊……
云极没觉得胯下之辱,而是觉得胯下发寒。
女孩死死握着剪刀,盯着云极一声不吭,由于紧张,柔弱的肩膀不停的颤抖。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不久,被云极一声询问打破。
“你想给我剪头发么。”
女孩不说话,仿佛做好了某种决定,将剪刀对准了她自己的咽喉,一闭眼,狠狠扎了下去!
云极料到如此,抬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女孩见求死被阻,居然运转起灵力,手上的力道加大。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如愿。
炼气境的灵气,岂能比得过云极筑仙基的浑厚灵力。
云极看着好笑,道:
“闻香楼被我买下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在内,想死,需要我同意才行。”
女孩闻言愣怔了片刻,如同一只被惊吓的猫儿,张开檀口,狠狠咬在云极的手上。
她抢不回剪刀,只能以最后的力量反抗。
咬着云极的手,女孩流下了眼泪。
她恨!
恨命运不公,恨奸贼作恶,恨自己太过弱小,只能任人摆布,连求死都成了奢望。
女孩闭着眼,流着泪,狠狠的咬着牙。
她渐渐发现嘴里有些咸。
眼泪?
好像不是,眼泪不该有温度。
女孩猛然睁眼,看到了血。
云极的手,被咬出了血,落进女孩嘴里的,正是鲜血的味道。
女孩的目光变得震惊起来,怔怔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陌生人。
她本想求死,并不想伤人。
“咬够了没有。”
云极语气温和的说道,没有任何责备怪罪,反而面带微笑。
女孩渐渐松开了小银牙。
她看到对方的手背有着深深的牙印,还在冒血。
她无法理解,
刚刚争夺剪刀的时候,明明感知到对方的境界比自己强大得多,只需一个念头即可将浑厚的灵力铺满手掌,她根本咬不动才对。
愣愣的望着手背上的伤痕,女孩声音沙哑的问道:
“为什么不用灵力……”
云极洒然一笑,用受伤的单手刮了下对方小小的鼻梁,道:
“我用灵力,你的牙会坏掉的,区区小伤而己,岂能让美玉生瑕。”
一句淡淡轻语,女孩本己经死灰般的心儿,猛地重新跳动了起来,心里一阵慌乱。
浴池里的水己经满了。
云极起身下床,将那把剪刀以灵力捏成一团扔到楼下,道:
“你家少爷要沐浴,来更衣。”
女孩沉默着坐了起来,她穿着小衣,犹豫了一下开始帮着云极更衣。
过程中一句话没说,
时而抬手挽起鬓角垂落的秀发,动作轻柔,宛如大家闺秀。
云极己经能断定,这女孩绝非风尘女子,应该出身很好,不知为何沦落到烟花之地。
云极没去多问,闭着眼泡着澡。
世间因果无数,浪子也分身乏术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闲事。
不如当个丫鬟挺好,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看着就养眼。
想起自家的那位贴身丫鬟,虽然水池里的水很热,云极仍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小翠那身板儿,云极都担心更衣系腰带的时候自己一个没防备,被小翠给活活勒死。
丫鬟还是丫鬟,但绝对不能贴身了,得给小翠找个合适的位置。
等有空组建个狩猎队,让小翠当队长,专门给落云山庄打野味儿。
云极一边泡澡一边闭着眼睛休息,女孩默默的坐在一旁,偏着头,不敢看,安静得犹如一朵静夜里悄悄盛放的梨花。
云极确实不想卷进别人的因果。
但有时候因果这种玄奥莫测的东西,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的。
午夜。
闻香楼的主楼里传来一阵嘈杂,伴着座椅碎裂的响动。
后院小楼里听得一清二楚。
云极听到了,以为是酒鬼闹事。
前边有大虾那个老油子在,寻常小事,应付起来没问题。
嘈杂声越来越大,最后居然传来两声惨叫。
很快,大虾急匆匆的寻了过来,没敢进门,在小楼外禀报:
“少庄主,出事了,有人要烧了我们的闻香楼!”
“知道了。”
云极叹了口气,从水池中起身。
刚到隐龙城,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一旁的女孩拿来浴巾,服侍云极更衣。
擦水的时候,仍旧偏着头,漂亮的脸蛋铺满一层红晕。
即便她不敢看,可余光仍然能瞥到眼前的身躯。
云极这副身躯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绝非孱弱的书生只剩一身骨头架子,更不同于沉迷酒色的世家子一身赘肉,而是身材颀长,细腰乍背,健硕而均匀,充满了一股爆发力。
帮云极更衣完毕,女孩觉得心跳如雷,紧张又窘迫,还带着一份羞涩,心情比她之前一心求死的时候都要复杂。
再看云极,
锦衣玉带,目光深邃,气势浑然天成,既显得富贵,又透着一股绝对的沉稳。
出门前,云极指了指床榻,轻笑道:
“暖床,你家少爷去去便回。”
等云极走后,女孩呆愣愣的坐在床头,鬼使神差的盖上了被子,等她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当真在暖床。
瘪起小嘴儿,想要离开床榻,想了想,又重新躺好。
一阵倦意袭来。
多日未眠的女孩,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沉沉睡去。
……
当云极来到主楼之际,己经从大虾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
有人一掷千金,要睡姑娘。
不巧的是,对方要的人,就是小楼里的那位女孩。
遇到这种事,大虾肯定不会去找少庄主要人,那女孩是他特意留给少庄主享用的极品,岂能便宜外人。
结果对方不依不饶,大放厥词,如果今晚见不到人,就烧了闻香楼。
云极到的时候,大厅里桌椅碎了满地,两个仆人捂着脸倒在一旁,嘴角全是血迹,被打得不轻。
打人者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衣着华贵,模样普通,特点也很明显,生着一双一字眉。
此人正在吃菜。
吃得津津有味,旁若无人。
在其身后站着两名侍卫,气息外放,均为筑基巅峰的境界。
以筑基巅峰的修士当做仆人,此人的身份可见一斑。
大厅里的侍女仆人躲在远处,惶恐不安,姑娘们更是大气不敢喘,规规矩矩靠墙站着,好像一个个活靶子,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强迫罚站。
大厅里的气氛,安静得无比压抑。
唯有那一字眉的年轻人,肆无忌惮的发出咀嚼食物的声音。
犹如狼王进食,狼群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