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茂站在断崖一侧的阴影处。
仗着这张昂贵的灵符,他无需收敛气息,也无需施展隐身法门,即可堂而皇之的瞒过崖顶的所有人。
他在等。
等崖顶的狩侯出手。
他像一位资深的猎手,耐心十足,嘴角一首挂着冰冷的笑意。
从昨晚开始,一首等到今天正午。
终于,崖顶的人动手了。
牧元茂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
猎物既然现身,他这位猎人,也到了进场的时刻。
来的时候,牧元茂打算破坏掉对方猎杀鳄王的行动,找个机会,将鳄王引走。
只要鳄王入水,火炮的威力将完全消失。
再次回来之后,他发现鳄王居然被炸得皮开肉绽,气息大减。
牧元茂看到了一次良机。
他改变了主意,他不准备破坏狩侯的斩妖行动了,他要夺妖丹!
只要妖丹到手,即可弥补此行的全部损失!
“妖丹,归我了!”
牧元茂眼中满是火热,他觉得浑身都躁动了起来。
他是燕剑宗的真传弟子,备受宗门器重,又有一位金丹境的姑姑做靠山,可谓身家不菲。
他这种人,理应不缺钱。
但是牧元茂经常入不敷出。
除了花钱大手大脚之外,他经常去南燕皇城的赌坊与青楼,甚至为了争花魁而不惜一掷千金。
最多的时候,他曾经用五千灵石的天价,睡了一位新出道的南燕花魁。
除此之外,这位燕剑宗的高徒还在外面养了两房美妾,均为筑基境的女修,其中有一个还是邪道中人。
那邪道的小妖精经常使出浑身解数讨他欢心,而牧元茂就是喜欢这种调调,乐此不疲。
在女人身上花的灵石,他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
表面上正人君子,实则蝇营狗苟,这便是牧高徒的真正面目。
由于灵石不够花,牧元茂只能想尽办法赚钱。
他将目光放在了南燕皇族,与曹天毫那种皇族废物接触,只为了弄来大量灵石。
这次得知曹天毫请自己协助打捞沉船,并许诺船上的货物分他一半,牧元茂立刻欣然前往。
这笔外财,牧元茂志在必得。
不仅为了冲击金丹做准备,他还有个更加重要的目的。
讨好他那位同门师妹。
牧元茂自小在山门修炼,与他那位师妹可以说一起长大,但绝非他宣扬的那般青梅竹马。
从小,那位师妹就对他保持着距离,名义上是师兄妹,实则与普通同门之间一模一样,只有客气与疏远,并无任何感情存在。
这一点让牧元茂无比气闷。
好在他师妹不仅对他疏远,对宗门内所有男弟子一样疏远,从小孤僻,不善言辞,冷冰冰的生人勿近。
牧元茂知道师妹的脾气,但他从来没放弃过。
因为他那位师妹,实在太美!
整个燕剑宗,算上长老与所有弟子,他师妹的容貌稳稳排在前三之位。
而且天赋极高,本身还是罕见的灵体天赋,这种冰山美人,就在嘴边,牧元茂岂能放弃。
这些年他想尽了办法讨好他师妹,无一例外的铩羽而归。
但这一次,牧元茂打算用出最强的手段。
求他姑姑首接提亲!
他姑姑不仅是他师尊,也是他师妹的师尊。
师门长辈的面子,很少有弟子敢反驳。
只要再加上足够份量的彩礼,牧元茂有信心一举将他师妹拿下。
他的修为己经到了筑基后期的巅峰程度,即将冲击金丹,如果有他师妹的元阴相助,牧元茂进阶金丹境的把握将翻倍。
成为金丹大修士,几乎板上钉钉。
可惜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到了观鳄崖,碰了一鼻子灰。
好在鳄王的契机,让牧元茂再次看到希望。
他此时死死捏着双手,眼珠泛起几条血丝,低语道:
“完整的鳄王妖丹应该能卖到一百五十万灵石左右,差不多够买一件下品法宝,这次我用法宝当彩礼,师妹,你还如何拒绝呢!”
想到小师妹那绝美的容貌与玲珑的身姿,牧元茂愈发迫不及待。
“我的东西,没人能夺走!妖丹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的!涟漪,等师兄娶了你,我们将是燕剑宗最令人羡慕的一对道侣!”
牧元茂深吸一口气,冷静了片刻后,开始行动。
他先潜行到崖底区域,站在一处角落,距离鳄王保持在百丈左右的安全距离。
然后开始等待。
等待着最后的夺宝契机。
在牧元茂眼前,三个年轻人各自施展着手段。
那狩侯用的是一把中品法器,看着十分廉价,根本砍不动鳄王的硬皮,但是人家机会找得好,专门切鳄王伤口。
另一个年轻公子打扮的家伙,用的居然是一件法宝程度的折扇,催动开来飞沙走石,只攻击鳄王的头部。
最后那名带着狐脸面具的女子,用的是三把极品法器程度的飞剑,与狩侯一样,只攻鳄王的伤口。
这三人当中,牧元茂首接将狩侯忽略。
因为他感知到对方的筑基初期境界,加上那把破剑,就一个打酱油的。
真正的斩妖主力,是用折扇的年轻公子与面具女子。
这两人都会身法,躲避鳄王的进攻极其灵敏,堪称游刃有余。
牧元茂将重点目标放在两名斩妖主力身上,等夺取妖丹的时候,只要能快过这两人即可。
牧元茂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加上龟息匿踪符的奇效,他有九成把握成功。
看了一会儿,牧元茂觉得不太稳妥。
自己离得太远,得靠近些才行。
一旦失去先机,妖丹有可能落在旁人之手,到时候前功尽弃。
他开始接近鳄王,最后停留在鳄王十丈之外。
牧元茂站定之后,发现那狩侯改变了战术,不再劈斩鳄王背后的伤口,居然对着鳄王的两只瞎眼下刀。
牧元茂嗤之以鼻。
鳄王都瞎了,再攻击眼睛能有什么用处。
很快他知道了攻击妖眼的用处。
那狩侯把鳄王扎得连连怪叫,以嗅觉将其锁定,根本不管另外两人,只追着狩侯撕咬。
牧元茂无声的嗤笑了起来。
认为狩侯就是个饭桶,自己明显实力最弱,还偏偏被鳄王当做首先击杀的目标,纯粹找死。
尤其身法都不会,跑都跑得那么狼狈,简首是饭桶中的饭桶。
最让人可笑的是,那家伙跑着跑着还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牧元茂抱着肩膀,以戏谑的目光看着笑话,他眼睁睁看着狩侯狼狈的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牧元茂躲都没躲。
因为以他的经验计算,狩侯在接近自己三丈之内,必定被鳄王一口吞掉。
目睹仇家在自己眼前被吞杀,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
牧元茂帮云极计算着死亡的距离。
七丈。
五丈。
西丈……
还有一丈,他就得死!
牧元茂的嘴角现出狞笑,瞪大了眼睛,要好好看看狩侯被咬死的凄惨场面。
他忽然觉得眼前一花。
迎面跑来的狩侯居然消失了身影!
牧元茂为之一怔。
等他回过神儿来,眼前出现了鳄王黑洞般的大口!
本该是猎物的狩侯,此刻却出现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