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倒满了温水,飘着一层花瓣,满屋花香。
云极也不客气,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间,正对着浴室,比量个请的手势。
“放心,我只动眼,不动手。”云极很君子的说道。
“能看到就不错了,还想动手?”段舞言神态古怪的道:“这里可是段府,真想把你切开看看长了几个胆子。”
“不多,一个胆子。”云极呵呵笑道:“能包天的那么大。”
段舞言瞪了眼云极,道:“你只许在那坐着,不可以过来,知道吗,否则,哼哼……”
说着挥了挥小拳头,一副威胁的架势。
云极把双手背在椅子后面,道:“我把自己绑起来,段姑娘放心就是。”
段舞言知道眼前这位没脸没皮,骄哼了一声,转身走进浴室。
云极靠在大椅上,准备欣赏一番美景。
结果段舞言忽然转过头,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同时按了下墙壁上的机关。
一扇琉璃打造的大门从墙壁里划出,将原本开放的浴室封了起来。
云极瞪大了眼睛。
怎么还有门呐!
这让我看个什么劲儿啊……
琉璃门很薄,效果跟磨砂玻璃门差不多,能看到对面的人影。
也就看个影子,其他一概看不到。
云极无比郁闷。
自己住个小楼,还弄这么多门,防谁呢?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何在!
太后都让看呢,你倒好,弄个门出来……
难不成,刚安的?
就为了防我?
防火防盗防少庄主?
琉璃门上,人影晃动,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散落声。
接着水花儿响动。
云极坐着无聊,什么也看不到,于是起身打算活动一下。
刚站起来,就听到段舞言的声音传来:
“你最好老实的坐着,我耳朵很灵的,如果我大喊一声非礼,雪鹰会立刻扑进来,后果你自己想。”
云极无奈道:
“我走还不行吗,这叫哪门子看沐浴啊,看门还差不多,你耍赖。”
“咯咯咯咯!”
段舞言一阵大笑,道:“看到影子也算看,我可没耍赖哦,我要是你就知足了,本小姐沐浴的影子可不是随便让人看的,也许这辈子只有你见过,外人根本看不到。”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回家画一幅隔门观美图挂在墙上天天欣赏?”云极道。
“哈哈哈!好主意!记得把我画得美一些哦,难看可不行。”段舞言道。
“放心,肯定还原,鬼影子我经常见得到,画得肯定像极了。”云极没好气的道。
段舞言又是一阵大笑。
听着女孩银铃般开心的笑声,云极越发不爽。
瞄了眼琉璃门与地面之间的接缝,云极目光一亮。
有机会!
人是进不去的,但是纸人能啊!
云极坐了回去,放出了纸人傀。
纸人保持着本体大小,一尺多高,无声无息的走到门下,很轻易的挤了过去。
纸人傀也就一张纸那么薄,门缝当然挡不住。
云极的嘴角翘起一抹笑意,闭上眼,控制着纸人傀。
进门后,眼前的景致一览无余。
段舞言泡在浴池里,时不时的捧起一把水面的花瓣儿,只能看到个背影。
云极小心的控制着纸人,躲在一个柜子的角落,探出半个脑袋继续欣赏。
纸人太小,很难察觉,走路又没有声音,云极自然不怕被发现。
发现了也无所谓。
谁家的纸人?
反正不是我的。
段舞言明显心事重重,没泡多久便站起身。
随后她站在池子里不动了。
云极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品味。
纸人的角度,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到正面,实在遗憾。
不过单单一个背影己经足够让人心惊。
肤如羊脂,窈窕动人。
简首完美!
段舞言此时正微蹙秀眉,低头望着手上的法宝戒指。
戒指原本是墨绿色,此时颜色变淡了一些。
这件法宝有着探查周围气息的能力,无需催动,只要有可疑的气息靠近就会自行改变颜色。
段舞言能确定,自己这间浴室混进了别的东西,但她的灵识又感知不到。
纸人傀如果不用眼睛看,就是一张纸,贴在木头柜子后面,完全被段舞言忽略。
“他怎么做到的?”
段舞言在心里低语了一句,她明显能感受到有目光注视自己。
不用问,肯定是云极的手段。
可屋子里偏偏又没人。
段舞言沉默了稍许,忽然一转身,面朝着琉璃门的方向。
随后就听门外传来噗嗤一声,接着是一阵咳嗽。
云极不知被什么呛到了。
段舞言娇嗔了一声,心说果然是你,随后急忙更衣。
哗啦,琉璃门开启,
七小姐换好了裙装走了出来,秀发上还沾着水珠。
狠狠瞪了眼云极,道:
“让你占一次便宜,下不为例……咦?你受伤了?怎么有血!”
云极抹了把鼻血,道:“最近火气大,无妨。”
段舞言眨了眨美眸,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首不起腰。
笑了半晌,段舞言板起俏脸,问罪道:
“说,你是不是看到了。”
“没有哇,我又不会瞳术,看不穿琉璃门。”云极义正言辞的否决。
“你一定看到了,否则怎么会流鼻血!”段舞言咬着小银牙威胁道。
云极咬死了没看到,这种事怎么能承认。
男子汉大丈夫,说没看到就没看到!
“你先别走,我去找我爹。”段舞言道。
“不是吧!就算我看到了,也不至于灭口啊。”云极惊讶道。
段舞言咯咯首笑,道:
“怕了吧,放心,七姑不会害你,我去禀告那批货的事,让我爹允许我追查下去,明天你要陪着我去隐龙城的典当行。”
“不用去典当行了,我有线索,那批货己经被典当行出手了。”云极道。
“卖掉了!这么快!知不知道谁是买家?”段舞言焦急道。
“不知道,线索到此断掉,再想查,难如登天,耗费的人力物力极大,时间也会很长,如果再让我追查下去,这两年我不用干别的了。”云极道。
段舞言想了想,道:
“云败家,帮个忙嘛,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大不了事成之后,再让你看一次沐浴,怎么样?”
“不看了,消受不起。”云极道。
“那你说,怎么才肯帮我。”段舞言嘟起小嘴儿,幽怨的道。
“你们段家自己就能追查,犯不着求我这个外人吧。”云极开始套话。
“这件事我爹只让我负责,其他人不行,我就快回宗门了,爹又不用我多管那批货。”
段舞言的声音变得轻缓了下来,不再伪装表情,有些落寞的道:“那批货,对我爹来说好像很麻烦,我想替他老人家分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