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手,也没用灵力,而是拿出一粒冒着寒气的丹药,递给留白,示意他吃下去。
留白接过来,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
服下灵丹后,留白浑身开始颤抖起来,脸色发白,眼眉很快凝结出一层寒霜,整个人的温度急剧下降。
不多时,留白几乎变成了冰人。
齐百书首接动手撕下了化骨符,卷成一团,收了起来。
随后又拿出一颗温热的灵丹,给留白服下。
吃下第二粒灵丹,留白渐渐恢复过来。
他长出一口气,感激的朝着齐百书躬身一礼,低声道:“谢过少掌柜!”
随后又向云极施礼。
云极摆手道:“自家人用不着客气,说说吧,这里什么情况,你怎么被抓到医馆了。”
留白以传音简单讲述了经过。
云极听完后有点啼笑皆非。
留白不是被抓来的,而是主动应聘进来的。
他来到白芙镇之后,大致摸清了镇子里的情况,那座大庙就是红莲教的老巢,里面的不是和尚,而是红莲教的人。
正准备打探木人佛的下落,留白发现了大虾。
大虾就在庙里,成了个和尚。
他认得大虾,知道是侯爷的人,负责落云商行的事宜,是来白芙镇打前站的。
留白发现大虾后,认为大虾混进红莲教的老巢里当起了假和尚,用这种办法打探消息。
后来他发现不对劲。
大虾看到他之后,一个劲使眼色,目光充满惊慌。
留白由此判断,大虾可能掉坑里了,虽然混进了红莲教,却出不来了。
留白很谨慎,没有去援救大虾,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办法。
他混进了大庙旁边的医馆。
两家相邻,他打算在医馆里观察红莲教的老巢,择机把大虾捞出来。
结果混进来之后,他自己也掉坑里了。
医馆也是红莲教开的!
进医馆的当天,他就被人贴上了化骨符,成了医馆的杂役,只能听从调遣。
云极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个人掉水里,第二个去救,结果两个全掉进去了。
其实怪不得两人。
大虾和留白都想尽快打探到线索,没想到红莲教这么霸道,根本不给他们探听的机会,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从留白口中,云极得知了红莲教的大致人手。
医馆里的郎中,都是红莲教的筑基修士,共有十几人,负责给镇子上的孕妇发放护身符。
大庙是红莲教的老巢,筑基境的差不多有二十多人,其余炼气境的假和尚数十人。
总共不到百人的规模。
如果按照人手来看,红莲教不堪一击,但有一个可怕的地方。
红莲教在白芙镇的声望极高。
甚至高过了北燕皇帝!
但凡来大庙上香的,全是红莲教的信徒,虔诚得甚至能献出生命。
连县令都是红莲教的忠实信徒。
以留白估计,整个白芙镇,几乎没有几个不信红莲教了。
他曾经亲眼见过一名信徒在得知自己成为红莲使者,即将升入仙天之后,手舞足蹈,宛如着魔,当场就把自己的肚子切开,亲手将心脏掏了出来,供奉邪佛。
在留白看来,这座镇子的所有人,都疯了。
疯得可怕。
听完了留白所知的线索,云极皱了皱眉。
果然与自己预料的相差不多。
信徒太多,是棘手的麻烦,如果与木人佛开战,这座小镇里的人,将成为绊脚石。
除非那三位金丹不顾及凡人的生命,否则木人佛就有一个难以打破的护盾。
无论齐镰,路长寿还是曹九钱,都不可能随意杀戮凡人。
毕竟那三位不是邪修。
宰几个不开眼的没问题,但大量的屠戮凡人,轻易没人敢做。
修炼一途,心境很重要。
沾染了太多无辜凡人的鲜血,再强的修士也容易滋生心魔,到时候心境崩塌,修为止步不前是小事,心魔侵袭就此遁入邪道才最可怕。
云极让留白找个机会溜出去,在附近寻个地方栖身,等待最后的行动。
随后云极与齐百书离开医馆,走进大庙。
即将戌时。
红莲大典就快开始了。
信仰之力,很可怕,几乎无解。
不过云极不在乎。
原因很简单。
拆穿木人佛就是了。
拆不穿,那就比一比谁更像佛。
大庙很宏伟。
大殿两侧摆放着两排佛像,形态各异,有的憨厚可掬,有的狰狞威武。
正殿最深处,立着一尊五丈多高的金色佛像。
雕像的面孔慈眉善目,共有六只手臂,每只手上都有一件宝物,栩栩如生。
雕像呈盘坐状态,坐在一座血色莲台之上。
佛像看似宝相庄严,可是在云极眼里却无比邪异。
与鬼市里的木人佛本体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獠牙,少了手上的各种脏器。
云极几乎能确定,木人佛就藏身于这座大庙当中。
这次的红莲大典,应该是木人佛炼化鬼婴的手段。
大殿里站满了人,云极与齐百书站在不显眼的角落,等待着大典开始。
大典一旦开始,木人佛肯定会现身,到时候齐镰会出手,只要这边有动静,盯着医馆的路长寿与负责策应的曹九钱会立刻赶到。
等待的过程中,云极忽然生出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某种预感,好像有什么坏事要临头。
坏事?
云极很纳闷。
我的确做了不少坏事,但没在白芙镇啊,刚来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随意的看了眼周围,云极在防备着被人暗算。
刚一扭头,顿时脸色一僵。
旁边站着个年轻人。
一身锦衣,公子打扮,容貌极其清秀,瓜子脸,翘鼻梁,眉如弯月目如星,五官精致得犹如画中之人,一身文雅之气,站在旁边隐约能嗅到淡淡的幽香。
显然是女扮男装。
云极不仅知道对方女扮男装,而且还知道对方的名姓。
正是隐龙城河畔曾经一起放花灯的连衣!
再遇佳人,缘分天定。
可今天这缘分来得不是时候。
不仅红莲大典在即,云极旁边还搀着个假孕妇。
看到身边的是连衣,云极立刻不动声色的松开手,并用眼神一个劲儿示意齐百书。
意思是百书兄你走远点,别在这坏我好事。
齐百书误会了,认为云极示意他开始肚子疼,于是松松垮垮的跌坐在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云极不撒手。
云极这个气呀。
我让你走开,没让你表演生孩子!
云极隐晦的甩手,并且在下边踢了几脚。
齐百书还纳闷呢,踢我是什么信号?难道计划有变,不动手了,咱们改为动脚了?
动脚的话,是不是要溜之大吉?
俩人在这折腾的时候,旁边传来连衣的声音。
“你夫人,好像不舒服。”
不仅有声音,人家还帮忙将齐百书搀扶了起来。
齐百书顺势站了起来,抓着云极的胳膊不撒手,而连衣此时也抬起头,与云极西目相对。
云极心里一声长叹。
跟别人都是桃花运,怎么跟这位连衣美人,每次都是桃花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