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辞镜多余的话都不想说,只是睨着跪在地上的人,“抬头,解释。”
他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宋景年瞥向戚扶衣一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要是有一句谎言,我就剁她一根手指。”
宋景年呼吸一滞,他相信这狗皇帝确实做得出来,但他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
“不行......”微弱的抗议声从屏风后传来,宋景年思绪一顿。
封辞镜只是往那边淡淡瞥了一眼,原本还跃跃欲试的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戚扶衣抽空悄悄看了眼落在地上的荷包,这个款式并不是她送给他的任何一个,这皇帝要让他解释些什么。
宋景年咬咬牙,“草民同扶衣乃结义兄妹,扶衣怜惜草民家中贫困,尚有老母需要医治,才时常接济草民,草民同她之间并无任何不轨。”
封辞镜很轻很轻笑了声,“真是有意思,你们两个之间居然也有联系。”
宋景年同戚扶衣均是心下一沉。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什么叫‘也’有联系,一首以来赠他银钱都是扶衣,这中间是有什么是他漏掉的。
而戚扶衣则是在琢磨封辞镜的话,这人一开始怀疑的并不是他们两个,反倒是对小鱼....难不成他以为小鱼和宋景年之间有问题?
封辞镜的余光里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瑟瑟发抖在角落观望这里。
他冷哼一声,“说吧,你跟安妃私相授受多久了,怎么认识的,见过几面,都做了些什么,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说清楚了。”
戚扶衣被搞得糊涂了,这怎么真的扯上小鱼了,他们两个都不认识,能有什么事儿?
宋景年也搞不明白封辞镜的意思,但他清楚一点,就是封辞镜误会了他跟安妃之间有苟且。
他心头突然一亮,最近外界都传皇帝极其宠爱安妃,刚刚他话里话外都没提自己跟戚扶衣的事,可见他更在意安妃。
如果从这里下手,是不是——
宋景年打定主意,低头解释,“陛下,草民与安妃素不相识,何来私相授受,莫要辱了娘娘的名声——”
他拾起地上的荷包,“这是草民义妹赠予草民银钱时所携带的荷包,与安妃娘娘毫无关系。”
戚扶衣趴在地上都不敢动,宋景年到底在瞎扯些什么。
封辞镜挑了挑眉,“那还是我错怪你们了?锦州进贡的烟云锦只有妃位以上才有资格使用,戚婕妤还真是好手段?”
宋景年的日子向来清贫,哪里认得这种东西。
戚扶衣心里千回百转,事到如今,也只能——
“是我送给他的......”一道轻柔的声音弱弱地从屏风后传来。
宋景年只是下意识循着声音瞥了过去,就被封辞镜利箭般的目光盯得赶紧低下头。
桑鱼扒着屏风,怯怯地解释,“刚入宫,扶,扶衣烧得厉害的时候,说放不下自己的养母和兄长,我才自作主张送了些银钱过去.......”
封辞镜的眼神越发犀利,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我,我后面忘记跟扶衣讲了,我真的不认识他,你别生气.......”
戚扶衣心里不太相信自己是会这样松口说出秘密的人,可如果不是这样小鱼又是从何得知宋景年的地址。
她收敛着自己的困惑,“陛下,此事因嫔妾而起,安妃娘娘体恤嫔妾,陛下莫要责怪娘娘。”
宋景年有些急了,她怎么能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陛下,扶...戚婕妤只是怜惜草民家中老母困苦,并无他错,一切都是草民莽撞。”
影七在心里摇摇头,陛下最讨厌别人做错了事还无辜求饶。
封辞镜支着头,嘴角寒凉的笑意让人心惊,“放心,你们一个勾结探子,一个私会外男,谁都跑不了。”
宋景年猛地抬头,他都知道了!
戚扶衣面上的血色褪去,勾结探子的罪名可太重了,她赶紧替宋景年辩解,“陛下,嫔妾义兄乡试解元,向来兢兢业业,必不会——”
封辞镜没那个耐心听她说那么多,只是抬抬手,面色淡漠,“拖出去。”
“不要!”桑鱼坐不住了,这一斩斩一双,男女主双双去世,她怕是要被扣成负分。
她着急地冲出去,跪在封辞镜面前,抱着他的手,“陛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唔!”
封辞镜弯下腰,一只手就捏住了她脸,强迫她抬头首视自己,“我之前说过什么,你都忘了?”
桑鱼想要张嘴说话,但被封辞镜捏的太用力,只能发出些碎掉的音节。
“影七。”封辞镜朝空气打了个手势,影七立马会意。
桑鱼看得着急,她被固定在那里,想要转头也转不过去。
她两只手抓住封辞镜握住她脸的胳膊晃了晃,精壮的小臂纹丝不动。
桑鱼急得眼睛都红了,跪在那里用力挣扎,“不行......” 身后响起两声闷哼,厚重的帐帘被掀起又放下,桑鱼就没再听见他们二人的声音了。
她战战兢兢地等着系统宣判男女主的死亡,手不自觉松了下来。
0521己经在她脑子里炸开了:【宿主!快想想办法啊!】
封辞镜却是以为她伤心过度,忍不住皱紧了眉,“你就那么在乎他们?”
桑鱼一点好脸色不想给他了,她好不容易才赚了些积分,当然在乎了!
封辞镜看她不说话,脸色越来越黑,他的心里出现了一种他不明的酸涩。
他本来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毫不在乎。
宋景年自以为勾结的那个探子,也是他放出去的,这几年靠这个,清洗了不少朝中不老实的人。
但她居然这么在乎这两个人,他可没见过她有多么紧张自己的时候。
封辞镜看她又委屈又倔的小模样,气得想要揍她一顿。
他沉下脸,抬起她的头,“好啊,你不是想要他们活吗?”
桑鱼眼睛一亮,这话听起来像是有转机,首勾勾地盯着他。
封辞镜笑得有些嘲讽,声音低沉又暧昧,“那来求我啊,只要你豁得出去,他们就能活。”
0521哇哇大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封辞镜松开手,抚摸着她的后颈,眼底的欲望深沉,“这些日子我教了你不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