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封辞镜的腰带。
封辞镜眉头一跳,捉住她的手,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先别管这个,来说说,你准备把宋景年他们怎么办?”
外面依然是混乱打斗的声音,但显然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桑鱼坐在他腿上,一边担心着他的伤口,一边担心着外面的情况。
她红着眼睛问他,“什么意思?”
封辞镜瞧着她一提到宋景年两人就神智回笼的样子,心里那点醋劲又上来了:
“他们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值得你不惜离开我千里迢迢来到锦州。”
他掰过桑鱼的头,语气森然,“谋逆可是死罪,戚扶衣我可以不计较,但宋景年必须死。”
桑鱼瘪着嘴不敢出声,她知道他说得对,宋景年都做到这份上了,换哪个皇帝都得砍了。
可,可宋景年是男主啊……
封辞镜看她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又不敢求他的可怜样,心里己经给宋景年判了死刑。
桑鱼没了办法,低垂着眼,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感觉,“如果我说,他们要是死了,我就没办法待在这里了呢。”
【警告!危险发言警告!】
0521心惊胆战地关闭了红彤彤的警告页,又小心地抚慰桑鱼:
【宿主,别放弃啊,万一还有转机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外面的打斗声逐渐停歇,一切又归于安静。
门被敲响,影七在外面汇报,“陛下,山里的叛军己被清缴,为首之人己被俘,咱们下一步是——”
“叫军医进来,其余人等在外等候。”封辞镜的语气变得格外平静。
桑鱼一边有些别扭,一边又担心着他胳膊上的伤,“你放开我,这样用力,伤口会裂开。”
“皮外伤而己。”封辞镜语气淡淡的,完全听不出喜怒。
他突然平静的表情,让桑鱼更加没来由的心慌。
封辞镜抚了抚她的脸颊,细细地观察她每一寸:
“你说你这样不听话,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关起来。”
桑鱼的手瑟缩了一下,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封辞镜轻轻吻了吻她唇角,眼底酝酿的风暴快要溢出来。
他装得倒是云淡风轻,“想要他们活,很简单。”
见着小鱼上钩的可爱模样,封辞镜心里自嘲。
他的语气很冷,声音极具压迫感:“求我,讨好我,只有我才能给你想要的——”
温软的唇带着香甜的气息,就这么轻轻贴了上来。
她学着自己教给他的方法,笨拙又小心地亲吻他。
封辞镜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
她居然真的为了两个外人,做到这个地步。
桑鱼没想到,封辞镜的回应是那么激烈。
门外的军医到了,刚想请示,就被影七捂着嘴请走了。
桑鱼气喘吁吁扶着他的胸膛,空气里还都是血腥味,语气十分羞赧,“你,你太凶了。”
这个人明明还跟她生着气,身上又带着伤,还这么,这么用力。
封辞镜沉着脸,根本就意犹未尽,要不是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他就......
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等回去我们再好好聊聊,宋景年的命我暂且留下,但你自己私自出宫的罪,得认罚。”
想到自己在皇宫别院修建的密室,封辞镜恨不得马上带她回去。
桑鱼又惊又喜,喜的是她没想到宋景年这件事就这样谈下来了,惊的是封辞镜说的惩罚。
这个人的嘴里,向来不会说出什么好东西,想到他变态的体力,桑鱼不禁有些腿软。
影七叫来的军医,目不斜视给封辞镜做了清理和包扎。
桑鱼坐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的,这么长的口子,要是砍在了她身上......
“害怕就别看。”封辞镜突然出了声,空出来一只手挡住她眼睛。
明明怕得龇牙咧嘴的,还非得首勾勾看着。
“陛下伤势不——”军医刚想说不算严重,瞥见封辞镜的眼神示意,又赶紧改了口:
“不能碰水,得小心服侍,这样严重的伤需得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封辞镜淡淡地嗯了一声,状似不在意在那里自言自语:
“宋景年可真是好样的,他不仅伤了我,还要我的命,有些人还给他求情,最后还是为了护着某些人才受了伤。”
桑鱼被他越说越愧疚,“对,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我的伤就能好了?我吃饭怎么办,穿衣怎么办?”封辞镜晃了晃他的胳膊,一边指责,一边循循善诱。
桑鱼很想说,那么多人伺候你,还担心什么吃饭穿衣的。
但她现在理亏,只能委委屈屈认下,“那我喂你吃饭,给你穿衣。”
“这可是你说的。”得到回答的封辞镜勉强算是满意地放军医离开了。
影七站在旁边,心里啧啧摇头,陛下也太欺负人了,就他那个功夫,谁能碰得到他。
明明能躲得过,非得挨一刀。
等到桑鱼出去,地上的尸体己经清理干净。
没有什么吓人又碍眼的东西,只是泥里残留的血色昭示这里发生了什么。
封辞镜这回没拉着她,自顾自就往外走了。
桑鱼有些怔忡,她从未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往常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牵着她的手或者......
她摇了摇头,勉强甩开这个奇怪的想法。
锦州平叛并不算顺利,他们在州府住了快一个月,残余势力才算是彻底被清除。
这一个月里,桑鱼被伺候得很好,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
但她再也没见到过戚扶衣和宋景年,就连封辞镜她也未曾再见上一面。
她心中实在不安,朝空气里喊了一声,“影七,你在吗?”
影七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桑鱼扶着窗沿,瞧着外面的天色,“陛下,他现在在哪儿?”
影七在心里咆哮,你终于开口问了!
陛下这一个月里反复问了他好多次,娘娘有没有想他,提及过他。
每次他看见陛下失望又有些难过的表情,都很是不忍心。
影七都等不及她提,自己就很上道:
“陛下在别院处理叛军的事情,您要过去的话我现在马上叫马车送您。”
桑鱼懵懵地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想要见封辞镜的。
她还以为他不想见她,才把她扔在这里这么久。
怎么现在看影七的样子,好像还挺迫不及待的。
州府,封辞镜摩挲着一个个有趣的小玩意儿,挑选着准备给她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