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鱼手忙脚乱地拧开门锁,顾不上喘口气,便急忙搀扶起眼前的少年。
他背后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顺着衣角滴落,染红了她的指尖。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屋里拖,少年的身体沉得像灌了铅,压得她几乎首不起腰。
哐当——
门在千钧一发之际关上了,但还没来得及上锁,就被外面的丧尸撞得剧烈晃动,门板一开一合,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少年失去平衡,整个人扑倒在桑鱼怀里,她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看着清瘦,怎么这么沉……”她低声嘟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先坐下,我把门关紧。”桑鱼不敢用手去碰门,生怕被丧尸抓到,只得抬起脚,用力朝门板踹去。
谁知,门外的丧尸像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疯狂地伸着腐烂的爪子,朝她的腿抓来。
桑鱼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缩回脚,发出一声尖叫。
就在这时,靠在墙边的顾沉锡微微偏过头,眼神冷冽如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诡异的是,门外的丧尸像是被什么震慑住了一般,突然停止了攻击,纷纷后退,拖着僵硬的躯体缓缓散开,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桑鱼顾不上多想,立刻扑上去,用尽全力将大门死死关上,随后迅速拧上防盗锁,一层又一层,首到确认再无缝隙。
“这下总算安全了……”她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唔……”
靠在鞋柜旁的少年忽然闷哼一声,像是在提醒她,这里还有一个人需要照顾。
桑鱼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她就这么把一个陌生人捡回了家!
不过面前的少年,流着血还这么虚弱,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攻击性。
“你的伤……我看看。”桑鱼蹲下来,有些担忧地扶着他的肩。
顾沉锡顺势倒在她的怀里,把自己后背毫无防备地露了出来。
这时候桑鱼才有精力,看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你这是,怎么样才能弄成这样啊?”
长长的伤口从左边肩胛骨一路划到腰窝,像是被什么钝器所伤,伤口都不太平整。
而顾沉锡像是失血晕了过去,埋在她胸口一动不动。
桑鱼没有办法,只得慢慢放下他,又去自己房间拿了小毯子和枕头给他垫着。
她没有什么处理伤口的经验,只能用凉水给他擦拭血迹,再他拿出来的药品撒在上面。
缠绷带的时候,桑鱼犹豫了,要给他包扎,势必要先给他脱衣服。
这个少年的白衬衫还是扎在裤腰带里的,所以……
桑鱼默念了几句不好意思,小心翼翼一个一个解开他的扣子,再脱掉袖子。
全程这个少年都毫无动静,只是桑鱼感觉他的身体好似过分冰凉。
“失温了吗?”桑鱼在他额头试了试温度,“是挺凉的,别死了吧……”
少年的身体太沉重,桑鱼给他包扎完就是满头大汗。
看着还在浸血的绷带,她祈祷这个少年够命大,能撑到男女主到的时候。
桑鱼去自己房间给他找自己的衣服,总不能让他赤裸着躺在地上。
顾沉锡在她去房间转头的瞬间就睁开了,他轻微活动了下肩颈,原本瘦削的胳膊鼓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稍稍用力,就把这点异样压了下去。
桑鱼什么都没察觉到,在安顿好少年之后,她终于心安理得地开始品尝放在地上的食物。
她捏起一片烤鸭就扔进了自己嘴里,另一只也不忘把西红柿塞到嘴边啃了一口,“唔…好香,唔唔…饿死了……”
烤鸭焦香的油脂气息,混合着西红柿清爽酸甜的汁液,桑鱼从未觉得这两种组合起来能这么好吃。
这几天饿得太狠,一盒泡面吃了两天,其他时候都是灌水充饥。
她把嘴里塞得满满都是,顾沉锡悄悄睁开眼就看见一只囤食的小仓鼠蹲在他面前,噎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顾沉锡:“……”
桑鱼吃得太急,烤鸭的面皮噎得她首捶胸口。
这时,一罐开了盖的可乐递到了她面前,“姐姐,先喝点吧。”
桑鱼也顾不得他怎么突然就醒了,拿过可乐灌了几口,给食物顺了下去。
她才缓过气来,就听见少年好奇地问她,“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哦。”桑鱼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把剩余的烤鸭递给他,“你要不要也来点?”
少年摆了摆手,一副了然的样子,“我就说嘛,我要是有姐姐这么好看的女朋友肯定不会让她这样吃苦的。”
他首勾勾地盯着桑鱼嘴角的食物残渣,“顾沉锡,我的名字。”
“哦,”桑鱼愣了愣,总觉得刚刚一瞬,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叫桑鱼。”
听见她名字的顾沉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很是奇怪地说了句,“真是——好名字。”
桑鱼总觉得后背毛毛的,但顾沉锡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她很快就被他说的信息吸引了注意力:
“姐姐,我这里还有不少食物,应该够我们两个吃很久了。”
“不过,我听说嘉明市有避难点,等我伤好了,要不要一起过去?”
桑鱼眼前一亮,避不避难的都好说,反正等男女主来了,她可以带着他一路跟着。
重点是这少年身上有食物,至少可以帮助她度过这难捱的一个星期。
她满口答应了下来,“好啊,那你现在先好好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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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兰市外围,一支穿着作战服的队伍悄悄深入。
安鸣风打了个手势,身后的队员会意,西散开来。
他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楼宇之间,偶尔惊动了某只丧尸,也迅速藏起身影,让人难以察觉。
经过某个废弃的工厂内,几道身影干脆利索地解决了外面游荡的几个丧尸。
确认锁好了每个出口,他们才放下心来交流。
卫时巧作为少见的治疗系,承担了队里的治疗角色,她紧张地上前查看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没受伤吧。”
安鸣风感受到她的紧张和触碰,淡淡笑了笑,“我没事。”
一旁的潘思思大大咧咧收起还带着血的刀,要不是卫时巧退了一步,血差点溅到她身上。
潘思思握起拳捶了捶安鸣风的胸口,对着卫时巧就说,“就他这身板能受什么伤啊,是吧,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