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青衫刚喊完三,楼心月和宁烟很有默契地向后一跳。
接着,赖青衫回头。
洛紫璎这才发现,楼心月和宁烟已经跳到她身后了,把她孤零零地推到了前面。
“心月姐姐和烟姐姐耍赖皮!”洛紫璎拧着琼玉一般的粉鼻,撅着小喇叭花似的小嘴。
楼心月打趣道:“你不是说赖郎君最好吗?那你晚上就跟他挤一挤嘛。”
“赖郎君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洛紫璎红着小脸低头,摆动着自己的衣摆。
她虽年纪小,但古代像她这个年纪,都可以嫁人了。
而且古代对于男女之别,尤为看重,她可能从小就接受了这一方面的教导。
所以害羞也是人之常情。
“璎璎别怕,赖郎君是好人。”钟璃过来拉着她的小手,柔声安慰道,“他不会非礼你的。”
贺兰墨说:“都会轮到的,不过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洛紫璎很快做完心理建设,气鼓鼓地冲着楼心月和宁烟哼了一声:“你们别得意,明天就轮到你们俩了!”
楼心月和宁烟对望一眼,捂嘴窃笑,虽知很快就会轮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要逗一逗璎璎这丫头。
“那可说不准,没准,今晚你跟赖郎君挤一挤,就挤上瘾了呢?”楼心月打趣道,“明天就算让你换,你还舍不得换呢。”
“我不理你们。”洛紫璎撅着小嘴,先跑回了里屋。
外屋发出了几声欢笑。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行了,天不晚了,早点睡吧。”赖青衫拿了油灯。
其他几女跟他一起进了里屋。
但见洛紫璎早早地就钻入了赖青衫的狗皮褥子。
众人一见,相视而笑。
“哼!”洛紫璎小脸微红,拉着狗皮褥子底下的长衫,蒙住了自己的头。
赖青衫笑了笑,也跟着脱鞋登床。
挨着洛紫璎躺了下来。
小丫头却忽然抱了过来,身子软软的,抬头看了赖青衫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嘻嘻!”
赖青衫:“……”你笑啥?!!
洛紫璎把头埋在赖青衫的胸膛,宁烟吹灭了油灯,她很快就睡着了。
赖青衫耳边响起了她均匀的鼾声。
……
次日一早,从江边把鱼拿了回来。
数了数,共有七条白鳝,还有一条两三斤重的鳜鱼。
其他都是鲤鱼、马口,都是当地比较常见的鱼类。
吃完早饭,赖青衫挑着两桶的鱼,带着楼心月一起出发。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楼心月看着赖青衫额头都出汗了,主动请缨:“赖郎君,我来帮你挑一会儿吧?”
“你?”赖青衫侧目看了一眼,“你挑不动的。”
楼心月撅了撅嘴:“我试试嘛。贺兰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还挺要强。”赖青衫笑了笑,便半蹲着把鱼桶放在地上。
楼心月接过扁担,放在肩头,双膝颤抖地把鱼桶挑了起来。
不过,很快失去平衡,两桶不停地晃动,扁担差点要从她肩头滑出去。
赖青衫急忙扶住:“行行行,放下。”
楼心月只好放下鱼桶,羞赧地吐了吐舌,终于死心了,她果然干不了这种粗重活。
不过看到赖青衫都出汗了,又道:“要不,先找个地方歇一歇?”
赖青衫点了点头。
正好前面有个草亭,赖青衫把鱼挑了过去,找了一条比较干净的亭凳坐下。
楼心月挨着他身边,从腰间抽出了一条素净的丝帕,轻轻地把他拭去额头的汗水,动作轻柔犹如春风。
上一世赖青衫倒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柔情似水的感觉。
想起来,前世二十几年的人生,可谓失败至极。
楼心月似乎注意到赖青衫在看自己,低语道:“你看什么?”
“你好看呀。”赖青衫调笑道。
楼心月双颊一红,丝帕甩他脸上,又转过身去,看着草亭外面流淌的江水。
应该是蟒江的一条分支,水流比较平缓,不到十米的宽度,上面游着一群的绿头鸭。
而在此刻,两辆牛车,一前一后的行驶过来。
到了亭外,便都停下了。
前面的车,跳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公子哥儿,锦衣华服,故作潇洒地摇着一柄折扇。
后面的车,车夫拿了一张车凳过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一袭水绿色广袖襦裙,梳着时下流行的螺髻,眉画春山,眼含秋波,那姿容倒也不比楼心月逊色多少。
女子下来之后,又转身搀了一个颤巍巍的老者下来。
先前那个公子哥儿,踩着小四方步走来,对着老者微微一揖:“徐夫子,此处正好有个草亭,景色也不错,不如就在这儿歇歇脚?”
“嗯,也好。”徐夫子点了点头。
绿裙女子扶着徐夫子进了草亭,公子哥儿跟了过来,扫了一旁的赖青衫一眼,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哦,打了点鱼,准备挑到县城去卖,在这儿歇一会。”
“什么鱼?”公子哥儿过去,掀开鱼桶盖的斗笠,看了一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不白鳝吗?有人吃?”
绿裙女子笑道:“史真骧,你没见识了吧?县里醉仙居做出的盘龙鳝,现在可出名了,多少人排队等着吃呢。”
“你们苍云县真的什么都敢吃呀。”
史真骧对着赖青衫挥了挥手:“白鳝腥气得很,赶紧拿开,别影响了我等的雅兴。”
“这些白鳝都是活的,养在水里,哪里就腥气了?”
“嘿,让你拿开你就拿开,什么废话那么多?”史真骧身边的书童兼车夫,颐指气使地道,“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龙岗县第一才子!今日难得雅兴,陪同徐夫子、江小娘子出来踏青,你别扫了他们的兴,赶紧把你这些臭鱼烂虾拿到外面去!”
“你们好不讲理,这草亭又不是你们的。”楼心月不满地道,“何况是我们先来的!”
穿着水绿襦裙的江小娘子说道:“史真骧,你也别太霸道了,这位娘子说的没错,草亭又不是咱们的,我们能在这儿歇息,他们自然也能。”
“江采菱,你可能不了解我们史家,我们史家世代书香门第,素不与俗夫为伍。”史真骧姿态傲慢,却又不屑地瞥了赖青衫一眼,“何况这些鱼确实有鱼腥味,放在这儿,着实影响我的诗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