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致远点点头,让他首接说。
武六跪好后,开口说道:“小的在小姐失踪前一日,巡逻到那处荒院附近,听到里面有响动,小的正打算上前查看,就见春桃从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夫人养的那只白猫,小的上前询问,春桃说是夫人的猫跑到了荒院里边,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就去夫人那里拿来钥匙开了院门,这才进去把白猫抱了出来,刚出来就与小的碰上了,让小的不要多想,里面什么也没有,小的当时也就没多想,就到了别处巡逻去了,也是今日林大人询问小的,小的才想起这事,小的说完了。”
冯致远看了眼春桃,见她跪在地上抖个不停,让人接着说。
李可儿的丫鬟萍儿给两人磕了头:“奴婢萍儿,是李府小姐的婢女,拜见两位大人。”
冯致远嗯了一声,让她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一遍,他之前也询问过这个丫鬟,最后啥线索也没有,今日换个方向看问题,看看能有啥收获没。
萍儿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水:“奴婢在小姐禁足那几日,是时刻陪在她身边的,就在失踪前一日,春桃姐姐说夫人找奴婢过去,奴婢就过去了,夫人让奴婢把她亲手熬的粥拿一碗给小姐喝,还送了好些东西给小姐,说是让小姐解闷儿,奴婢当时还为小姐感到高兴,因为夫人一首对小姐都很好,那几日夫人经常让奴婢拿些东西回来给小姐玩,奴婢也没多想。”
萍儿边说边哭,她用一双泪眼看着陈氏,像是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她也只比李可儿大一岁,很多事情确实想不到。
“小姐失踪那日,是小姐喝了夫人熬的粥,没一会儿就说有点困了,要去休息,奴婢见小姐躺在摇椅上睡着了,就拿毯子给小姐盖好,小姐睡觉不喜别人打扰,每次休息院子里都不许留人,奴婢当时见没什么事,就想起春桃姐姐说的,等小姐用完饭,记得把食盒送回去,奴婢就把食盒送到了夫人院子里,又被夫人留下问了几句话,都是有关小姐身体的,奴婢就一五一十的给夫人汇报着,等夫人问完,这才回了院子,奴婢想去看看小姐睡醒了没,就见摇椅上没人,奴婢又到处找了一遍,依旧没找到人,奴婢当时被吓到了,就跑去找了夫人,让夫人派人找找,夫人也派了不少人寻找,最后还是没找到,小姐就跟突然消失了一样,后来老爷回府,才来了县衙报案,后面的事情大人们都知道了,奴婢说完了,请大人为小姐申冤啊。”
冯致远无了个大语,他当日根本没联想到陈氏身上去,毕竟这个李府主母,在外名声一向都不错,那日也都说是李府小姐在睡午觉时失踪的,而那时候陈氏确实在自己院子里。
他当时询问重点也是李府小姐都与什么人有接触,这才导致啥也没问出来。
没想到啊,这个陈氏还玩了一手里应外合骗了他。
林臻听完后,见冯致远半天没说话,偏头看去,此人正在两眼放空,脸上表情也是变幻莫测。
林臻估计他是在回顾案件过程,就没打扰他,转头问萍儿:“你们家小姐是怎么知道远山寺的?”
萍儿抹着泪回道:“是一年前,夫人告诉小姐远山寺的菩萨灵验,说经常去上香祈福,说不定可以让病情好转,小姐才会央求着老爷隔两月就去一次远山寺,每次出去一趟,小姐精神确实会好很多。”
林臻接着问:“之前有没有遇到过有人拦路的情况?”
萍儿摇头:“以前都是与老爷一起去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次这样的事,本来这次是不打算去的,因为老爷最近很忙,但夫人告诉小姐,若是该去的时候不去,就是心不诚,就不灵验了,小姐才坚持要去的。当时遇到那术士,何婶婶是极力阻拦的,是那术士说他可以医治小姐的病,小姐才停下与那术士交谈,而且,那术士知道与小姐有关的许多事,他说是他算出来的,奴婢总觉得他是在骗人,但小姐很相信他,还买了一瓶丹药,后来才会被老爷给罚禁足的。”
林臻听完,怕不是这次禁足也是陈氏在中间推波助澜吧,这女人心机挺深啊!
这时李秉杰走到林臻旁边说了几句话,又拿出几封信递给林臻,林臻打开看了看,然后拐了拐还在神游天外的冯致远,把信递给他,又跟他耳语了几句。
冯致远赶忙打开信纸看了起来,看完信后,又用满是同情地眼神看着李大福,然后又把信递还给了林臻,示意他看着办,自己接着神游去了。
林臻无语,这冯致远是真的很佛系啊,啥都无所谓,这样的人听说很长寿。
林臻看了眼冯致远,三十几岁的人,除开那一撮小胡子,看起来确实很年轻,想着自己以后要不也学学他!
李秉杰见他两人都不说话,就在身后戳了戳林臻。
林臻回过神来,脱口一句:“咳,李老爷,这是刚出土的书信,你要不要看看?”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看向林臻手里的那几封信。
林臻让李秉杰拿给李大福看看,让他确认一下笔迹是否是陈氏的。
李大福抖着手接过信,打开仔细查看,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信中赫然写着陈氏与那贼人的密谋,看着里面那些内容,多次提到远山寺,不是远山寺的和尚又是谁!
里面写了如何将李可儿掳走,又该如何用她威胁李大福交出钱财的所有计划。
那字迹不是陈氏的又是谁的,还有那和尚,不应该叫和尚,应该叫奸夫更为合适,没想到以远近闻名的远山寺,内里竟是这般不堪。
想想自己还捐了那么多香油钱,李大福眼中充血,满脸愤怒与悲痛,猛地将信摔在陈氏脸上,怒吼道:“陈氏!你这贱人,你…你竟如此狠毒,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居然还…”
陈氏看着滚落在地上的信,脸色惨白,瘫坐在地,喃喃道:“不…不可能…这信怎么会…”
她猛得转头看向春桃,满脸狰狞:“是你?是不是你这个贱婢,你没有烧毁这些信件,你留着想干什么?”
春桃捂着脸,呜呜哭着摇头:“奴婢…奴婢只是想留点东西自保,呜呜…奴婢明明藏好了的…”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李秉杰和林二的功劳了,他们在询问那一群李府下人时,有个小丫鬟哆哆嗦嗦问了句:“遇到鬼算不算?”
嘿,这不巧了嘛!他们最喜欢听鬼故事了。
然后就从一个半夜起床上茅房的小丫鬟,延伸出了一个铁证来。
李秉杰站在林臻旁边,感叹一声:“你确实藏挺好,要不是有人见你半夜鬼鬼祟祟的不睡觉,在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还给人吓得不轻,这东西怕也不好找,所以说嘛,半夜别做亏心事,真的会有人把你当成鬼的。”
春桃呆若木鸡,做亏心事,不是半夜遇到鬼,而是被人当成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