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当晚只是被曲老二打晕了,被救出来后,很快就醒了过来,现在仁济堂被烧没了,他就留在了回春堂专门伺候许老大夫。
林臻这次过来,一是探望伤员,二是询问一下许老大夫当晚之事,毕竟曲老二的口供也不一定准确,还得核实一下。
几人一进屋,南星就迎了上来,他一看到林臻,勉强露出个笑来,但林臻还是发现他眼眶泛红,估计是被那晚的事情吓着了还没缓过来。
林臻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温声宽慰了他几句:“别怕,己没事了,那人己经被官府抓了,仁济堂也在重新修建,你大伯也会好起来的。”
南星听后,微微点头,从鼻腔发出一声哽咽的“嗯”声,眼睛看着林臻满是感激。
室内,许老大夫躺在床上闭着眼,听到动静才睁开眼看了过来。
林臻见老人家面色苍白,像是突然就老了好几岁,没有一点精气神,他还挺纳闷的,回春堂老板备下的向阳房,暖意融融,挺适合病人休养的啊,为何许老大夫看上去状态这么差啊。
许老大夫见到林臻,挣扎着要南星扶他起身行礼,林臻哪能让老人家折腾,赶忙制止了。
“许老大夫,你有伤在身,不必这般客气,我今日就是过来看看你们,顺便问问那晚的事情。”
许老大夫很是感激林臻他们当晚能够及时相救,他己经是这个年纪了,活不活的也无所谓,但当晚自家侄子也在里面,南星才十几岁,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孩子。
许老大夫眼含泪光,颤声道:“多谢林大人!”
南星在一旁默默递上茶水,林臻接过喝了一口,才询问起当晚细节:“许老大夫可否详细说说当晚情况?”
许老大夫闻言点点头,这才回忆起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随后缓缓开口:“那晚老朽刚睡着没一会儿,就听房门处传来有异响,老朽以为是有小贼想偷摸进来偷钱的,就大吼了一声,想着吓走那人就行,哪知那贼人突然闯入,还手持长刀,上来就将刀架在老朽脖子上,威胁老朽拿出他们大哥抵押在店里的玉牌,老朽这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居然是白天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人,老朽反应过来后,就说玉牌被藏了起来,这就带他过去取。老朽本想将那人引到门外,然后趁他不注意逃跑呼救。谁知那时南星听到老朽之前的吼声,刚好从旁边房间出来查看情况,就与那人碰了个正着,老朽怕他伤害孩子,就拉住了那人胳膊,让南星快跑,去外面喊人来,谁知那人力气不小,老朽不是他的对手,就被他反手一刀给捅了,南星看见后就大声喊了起来,那人想提刀杀了南星,老朽拽着长刀不松手,他就两步上前,将南星一掌给打晕了,那人见南星晕了过去,就转身准备对老朽下杀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打更人的声音,老朽本想大喊求救,谁知那人反应过来,就将老朽也给打晕了,等老朽醒来,己经在这回春堂了。”
说着还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南星:“所幸南星无大碍,老朽听说是林大人你们来得及时,还冒着危险进入火海救的我们,老朽感激不尽啊!”
林臻客气了两句,他本就是当地父母官,不论是谁家出事,他都会出手帮忙的,更何况冲进火海救人的是他家师父,不是他。
林臻将这事告诉了许老大夫,老人家又是一阵感谢,非要让林臻带话给老太傅,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林臻连连点头,说一定把话带到,可不要再这么激动了,小心伤口啊!
然后又温声安慰了起来:“许老大夫医者仁心,平日里没少救济穷苦人家,这是老大夫你的福报,虽然仁济堂被烧毁,但人没事就是万幸,你老人家现在安心静养就行,只盼早日养好身体,重回仁济堂。”
许老大夫长叹一声,林臻见他面色有异,南星站在一旁,眼中还闪烁着泪花,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不就是正常安慰了两句嘛,没说错啥话啊,这是咋的啦?
正当林臻懵圈时,就听许老大夫苦笑一声,才一脸沧桑的说道:“不瞒林大人您说,老朽以后就不打算回医馆了,这次火灾让老朽心有余悸,仁济堂虽在重建,但老朽年岁己高,只想回家颐养天年。”
这话让林臻几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许老大夫是这个打算,之前还听他老家说要行医到闭眼为止啊,怎么突然就要回家养老了?
他们可不信老大夫所说的理由,林臻跟李秉杰对视一眼,想着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许老大夫没有明说。
许老大夫招手让南星到跟前来,南星红着眼睛走到床前,拉着老大夫的手,低声哽咽着叫了一声:“大伯。”
林臻皱眉问道:“许老大夫,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老大夫让南星扶自己一把,林臻看着他挣扎着坐起了身,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扶,许老大夫抖着手抓住林臻的手腕,一副为难中带着纠结的表情:“林大人,老朽第一次见您时,就知道您是位年轻有为的好官,老朽这次突遭横祸,侥幸捡回一条命来,但老朽的身体老朽清楚,怕是也没多少活头了。”
南星一听这话,眼泪就掉下来了,林臻也是一惊,他还以为许老大夫救治及时,己经没事了,现在一听这话,难不成…
许老大夫说着又是深吸一口气:“林大人,南星这孩子亲缘浅薄,从小就命苦,有个爹娘还不如没有,老朽本想将医术传给他,现在看来,老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厚着脸皮拜托林大人给他寻个好去处了,老朽在此先行谢过了。”
言罢,许老大夫坐在首身,眼中满是恳求,然后深深弯下身去。
南星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紧紧抓着许老大夫的手不放,哽咽着说:“大伯,南星不,不要好去,去处,南星,只想,想陪在您身,身边,照顾您。”
林臻几人听完都是一脸茫然,这是咋回事啊?又没有人能够给他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