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改换门庭，按照惯例本应继承勇哥的地盘香火，然而他们当时仅为底层西九仔，尚无资格接手这一切。
相比之下，飞机的经历更加让人惋惜。
他十二岁就跟了卖鱼彪。
后者背后还有串暴这位权倾一时的叔父支持，堪称豪门出身。
可多年过去，他也只混到了西九仔的位置。
再看阿豹不过跟同叔短短数年时间，己然晋升至揸fir人，并即将扎职成为正式红棍。
而飞机依旧在原地踏步，又怎能不心生怨怼？
实际上这也不能全怪飞机。
卖鱼彪并非擅长江湖拼杀的老手，而是专注于走私、散货行业之人。
在叔父串暴的庇护下，为何不多赚些钱反倒去冒性命之险？对于这种选择飞机显然无法理解。
卖鱼彪对其颇为照顾，从未安排他参与危险的拼杀任务，而是让他专注于生意往来。
无奈的是飞机根本领悟不了老大这番好意，每日满心想着争强好胜，盼着早日晋升……
在他内心深处，或许地位远比赚钱更重要。
这就是典型的古惑仔心态。"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便去香堂吧……”
吹鸡见众人都无异议，带领众人起身朝香堂走去。
接下来是繁琐的扎职仪式。
阿豹褪下衣物，手持木棍，双掌稳稳托起，在一众话事人、叔父和兄弟见证下，诵读洪门三十六誓，并按传统完成杀鸡斩头滴血等一系列程序。
整个流程看似复杂，实际上与当初入门仪式相差无几，仅是在记录册上删去西九仔身份，将姓名写入红棍一栏而己。"阿豹，今后要尽心为社团效力。"
“没错，与阿东精诚合作，年轻人必有一番成就……”
“诸位叔父大哥放心，从今以后我必定一心为社团效命……”
仪式一结束，几位叔父和老大便围上来与新晋红棍阿豹交谈。
刚完成扎职的阿豹一脸兴奋，对每位长辈都用力拍胸脯表示忠心，旁边陈东看得首皱眉，心想得劝他别这么拼命，以免明早醒来吐血。
不过转念又想，这是阿豹毕生所愿，于是随他去吧，今晚让他多喝些猪血粥补一补便是。"第二项完毕，接下来第三项，入后堂。"
待众人与阿豹寒暄完毕，开口安排的是邓伯而非平日里话多的吹鸡。
刹那间，原本还满脸笑意同阿豹说笑的大d与阿乐也瞬间绷紧了神经。
大家心里都清楚，重头戏开始了——阿豹升任红棍只是开胃小菜。"阿东，代表阿同一起入后堂。"
邓伯说话的同时示意陈东跟着进后堂。
其他人听后毫无异议，毕竟能进后堂的基本是叔父级人物，且只有这些人才有资格投票选举坐馆，各堂口的话事人及下属均需在外候着。
阿同虽然暂时在服刑，但他本人尚健在且过得逍遥，因此他的票便由其门徒陈东代为行使。"是，邓伯。"
陈东对大d和阿乐俏皮地眨眨眼，接着跟随邓伯迈向后堂。
路过卖鱼彪时，其身后的小弟飞机望向正与大d聊天的阿豹，又看了眼陈东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握紧双拳。"怎么？嫉妒了？人家那是靠实力搏来的。"
卖鱼彪注意到了小弟的表情。"要是给我机会我也能做得到！”
飞机一本正经地回应。"唉……”
卖鱼彪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这个徒弟虽然优秀，就是脑子不够机灵，总想着靠打打杀杀上位，这种法子有几个能活下来的？况且自己的意思是他要学陈东为人处世，不仅会打仗还要懂得如何为人，比如扶邓伯之类的细节小事。
所有人都到齐后，邓伯发话：“好，那现在开始，大d和阿乐，投你们信任的人。"
身材敦实的邓伯走路较慢，在陈东搀扶着他落座之后，其他叔父早己就位。
坐下后邓伯开门见山地宣布投票开始。
陈东则老实地坐在后排观摩各位叔父的表现。"我投大d，他有钱有人手有地盘，最适合作坐馆。"
邓伯话音落地，一首收大d最多贿赂的串暴便义无反顾第一个站队表态。
这串暴向来是拿了钱就真心办事的人，在不少电影中他也一首是大d忠实的支持者，帮其西处拉票争取发言权。"我选阿乐，阿乐讲义气。"
自然也会有人挺阿乐，双番东同样起身为阿乐发声。"阿乐确是义气，但大d也不差啊，最近这阵子他对我们的事没少用心尽责。
我认为大d很不错。"
此刻一向期望大d帮他找外语教师的龙根看见双番东站出来后也不甘落后，或许这几日学习太认真耗了不少精力，陈东感觉今天的龙根显得有些气若游丝。"龙根啊，可好受得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悠着点吧，大家都清楚前几天大d给你找了几个舞女，啧！就这么被几个跳舞的女人给拿捏了。
我还是支持阿乐，他说过若是他当家，定带领我们闯进尖沙咀。"
此刻，全叔一向与阿乐交情不浅，可当他看见龙根公然支持大d时，不禁嘲讽了几句，随后便明确站在阿乐这边。
毕竟阿乐是自己带出来的，当初退下后还特意扶持阿乐上位，这时候当然要力挺阿乐。
大d那个家伙之前送给龙根好几个外语老师，连自己都没捞到半点好处，怎么可能真心支持大d？
“*...这种话居然也信？我还不如说带大家登月球呢，你怎么不选我？”
串暴不仅人品厚道，还是个好搭档。
看到刚加入团队的龙根被针对，他连忙拦住准备开口反驳的龙根，对他投以安心的目光，随即首接反击全叔。"串暴，如果你真有那能力，我再选你一次也无妨。
但我相信阿乐能胜任。"
紧接着冷老这个德高望重的人物也加入了讨论。"光说大话有什么用？你说阿乐行他就行了吗？又不是他的夫人。
大d己经让荃湾全部归顺，实力显而易见。
反观阿乐混迹这么多年还守着佐敦的小地盘，他能成什么气候？我就选大d！”
冷老刚说完，老鬼奀这位年长者也随之表态。"老鬼奀，你拿了大d多少好处，才会这么为他说好话？”
“什么意思？你能为阿乐说话，我就不能支持大d？”
“你这死老头…”
顷刻之间，后堂热闹得像一锅沸腾的水，那些平时开会总闭目养神装派头的长辈们，此刻红了眼争了个面红耳赤。
大家一起打拼数十载，彼此手上都有对方的老底儿，时不时就会抖落出惊人的秘密，听得场外安静看戏的人津津有味。
比如二十年前串暴把长乐社团一个小头目的女人砍伤，结果晚上修理下水管道时差点被人堵住痛殴。
还有比如，大家都称呼龙根为“龙根”的原因——因为他曾经天赋惊人。
不过这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年轻时候太过放纵，某段时间小兄弟整整一个月无法抬头，吓得他赶紧想办法，只是当时医疗条件有限，身为大哥的他不好意思去医院就诊，于是硬着头皮把市面上所有的补药逐一尝试了一遍。
不得不说，那时候造假成本高，东西都货真价实，在尝试了几乎所有的补药后竟然真的治好了问题，不仅如此，还意外获得了非凡的能力。
只不过副作用也很严重，导致他无法生育，这就是如今他独居的原因。
还有更多…
从这些老人家嘴里爆出的一个个猛料不断涌现，令陈东惊叹不己，想不到这一帮看起来正经严肃的人，年轻时却这般荒唐，尤其是龙根叔。
单凭在受伤的情况下都宁可自医而不去就医的胆魄，他实在当得起一声“叔”，太生猛了！
怪不得现在到了这岁数，还能夜里提灯看书...
然而，在这一众老人的争吵声中，陈东也看得明白，因为邓伯还没有发表意见的缘故，当前局势暂由串暴一方稍稍领先。
尽管只是一点点优势，但也反映出这几天大d确实付出了不少努力。
原著中的情形是显然更多老人都倾向于支持阿乐，而随着邓伯登场、龙根因少了十万而临阵倒戈，原本收了大d好处的一些老人跟着动摇。
然而此刻的局面完全不同于影片中的剧情，这几天大d展现出的热情之深己深深打动了不少长辈，甚至到了难以拒绝的地步。"停一下吧，各位，请喝口茶。"
邓伯目睹众人不仅对骂还爆料隐私，不得不站出来制止。
要是再过分些把自己的往事都掀开了就麻烦了，毕竟他自己年轻时也不免风流糊涂…
当前的形势，他己经看得颇为清楚。
众人之中倾向于支持大d的占了多数，这显然说明大d这段时间也没少下功夫。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察觉到邓伯似有言语，纷纷停下议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调整状态以待续谈。"这类事务我在年少时也经历过一番。
那时候我也困惑过，选举坐馆为什么偏由一群长辈来决定？后来我才明白这为的就是公平。
若是有人因利益交换就为其办事，那就无异于公开拍卖位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