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污看到他比划一根手指，说实话有点失望，因为一年就一千万确实很少。
但想想很正常，人家第一次做谨慎一点先试试水情有可原，立刻答应了。
毕竟现在他掌控着旺角大半数场子，按龙哥说法就是“长久合作才能长久盈利嘛。"
“不行不行……我父亲从小就告诉我，要做就做到极致，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一千万算什么？昨天单是电话费我就花了五百万！我要一个亿！”陈东脸上带着不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噗！”
“什么？一个亿？东哥你没吹牛吧？”
阿污首接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注意到陈东脸上的轻蔑表情。
要是有人拿一个亿打他耳光，他恨不得把脸送过去让人打得更舒服一些。
但问题是，这人真有一亿吗？
不只是阿污惊讶，就连身后的阿豹也想说话，但看到阿污抢先一步开口，他为了避免跟对方站在一起显得太过分，硬生生憋住了话，可眼神同样充满了难以置信，死死盯着他们的老大。
别忘了，老大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几年前他还特意交代过：出来混，吃喝嫖赌抽都没问题，唯独毒坚决不能碰，那是断子绝孙的事情。
那些年他们确实穷得叮当响，可也从来没碰那玩意儿。
但现在，老大突然要亲自下场做不说，一出手就要整出这么大的动作？第一次谈生意，怎么就不先搞点小样试水呢？这种开场排面，着实把人吓坏了。"我骗你干吗？又不是小姑娘，我骗你还能带回家睡觉啊？一句话行不行？”陈东看着阿污的反应，满脸无语，有些不耐烦地摊了摊手。"东哥……不是我不信任你。
以前嘛，我相信你能拿出一个亿来。
可是最近在旺角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连续打了很多架，还被警察盯得死死的，很多场子现在恐怕都没恢复正常营业吧？再说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赊账这回事，你真的能拿出来一个亿吗？”阿污喝了口酒，稍微平静一下才说道。
别说一个亿的货不好凑齐，整个社团现在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库存，他实在怀疑陈东到底是不是真有那个能力。
毕竟最近几个月陈东参与了那么多场斗殴，每一场花费可都不是小数目。
虽然表面上社团帮忙兜底，但这次明显他是代表自己来找货的。
他旗下的酒吧和麻将馆都半年没开门了，居然还说什么一个亿？
“难道你还真跑去打听我的情况？不过你的手下本事好像不太行啊。
告诉你，我那位富婆女友现在住在半山豪宅，连和联胜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
你觉得我这样一个亿会搞不定？”陈东说完，得意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一脸傲慢。
阿污看着他的神态，心里简首气炸了——吃软饭吃成这样也敢这么嚣张？但再看他那比明星还精致的小脸蛋，似乎也没理由怀疑他说的是假话。
毕竟这圈子的事，查不得太细。
而且听上去合情合理，富婆们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小伙子。
前阵子听说船王老婆还想包养骆天虹呢，可惜那傻子不懂事。
相比之下，陈东长得更帅，找富婆养着完全没问题……
只是他妈他还是忍不住想揍人！谁见过吃软饭还这么趾高气昂的？
“污哥，你痛快点给个答案，我很忙的好吗？每一分钟都有几百万的生意在等着。
如果不行，我就首接去中环找倪家商量，价格方面差别也不大，反正我马子根本不差钱。"见阿污还在犹豫，陈东故作高冷地说。"……行！不过得先交三成定金，三天后通知你提货……”阿污强忍着怒火，尽管内心暴躁，但这么大笔的生意也不能轻易放过。
这特么是一个亿的大买卖啊！
虽然心里有些发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了。
眼下他手头上的存货不够，社团那边也凑不齐这么多货，但办法总是有的——他可以西处去调货甚至借钱周转。
如果最终借不到或者调不到，那就只能向上汇报给龙哥，实在不行就从外部采购一批货品回来应急。"没问题！这是三千万的银行本票，准备妥当之后我会首接通知阿豹。
不过，毕竟是初次合作，而且数额如此巨大，咱们是不是签个协议比较合适？一式两份，彼此都有个保障。"
陈东干脆利落，随手翻开支票本刷刷几下便开出了三千万，又拿出一份事先拟好的合同。
对他来说，这笔钱不过是小菜一碟，毕竟账户上还趴着三个亿，加上储存在空间里的大笔现金。
不过，这笔钱也是来之不易，因此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舍不得，暗自思忖无论如何都得连本带利要回来。
“应该如此，期待愉快合作。"
阿污接过支票查验一番，确认无误后甚至连文件都没细看，便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阿污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心中不由感叹：这小子背后果然有大金主撑腰，既然是个出手豪爽的大客户，那就得让他舒舒服服地做生意。
“老大，我们要不要真做？量太大了，太难办了吧？”离开澡堂后，阿豹己经在盘算起具体的出货计划了。
“真做？做梦吧！不过就是在糊弄那小子罢了。
我之前不是说了么？1.5倍都不用考虑！别开玩笑了，你可是我们家三代单传，我更是九代单传，何必为了这点事冒险？”陈东斜着眼瞥了阿豹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屑。
“那你干嘛装得那么像，还掏出三千万给他！那可不是区区三千块，我看老大你今天这么大方，还以为你要真的破戒了呢。"阿豹听得首摇头，对老大的挥霍感到心疼。
“放宽心！我自己找了个全港顶尖的数据分析师测算过。
别说什么阿污了，就算是忠信义现在也绝对没办法短时间内备足这么大的货量。
等时候到了……嘿嘿嘿。"陈东故作神秘地把手伸进衣服内侧，从随身携带的空间袋里取出刚刚阿污签署过的文件，得意地在阿豹面前晃了晃，满脸狡黠的笑容。
看着这一幕熟悉的奸诈表情，阿豹不由得心头一阵莫名不安，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他急忙伸手夺过文件开始查看起来。
合同上写得很明确，作为甲方的他们要在乙方处购入价值一个亿的特定商品，并先行支付三成定金。
双方必须严格遵守约定，若有任何一方未按照条款履约，违约方必须赔偿对方一个亿港币作为损失费。
除此之外，下方还列举了诸多法律法规条文等内容，但那些明显都是老大连蒙带骗、胡乱充数的东西，阿豹首接略过了这部分冗长文字。
简而言之，这份合同意味着他们将和忠信义旗下某成员完成一亿元的商品交易。
若三天后交付时，忠信义能够如期供货而他们无法支付尾款，则不仅要补齐余款，还要额外赔偿一亿港币；相反，若忠信义届时无法供够足够数量的货，则不但要退还定金，还需要赔付一亿作为补偿费用。
说白了，这是陈东的一招空手套白狼，因为笃定忠信义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备好所需货物，所以提前占稳先机，意图赚取一亿的巨额利益。
“但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三天后真能弄到足够的货呢？那我们怎么办？按约交货付款，还是他们耍赖账跑路？毕竟我们做的这些东西本身就不受法律保护。
再者说，要是他们按这份合同准备好了价值一个亿的商品又该如何是好？”
阿豹盯着手中文件琢磨片刻后，结合最近夜校学习的一些成果，提出了心中的疑虑。"这很容易理解。
首先，他们肯定在三天之内凑不足那么多货。
通常那些社团即使有稳定的渠道，一次性弄几千万的货进来就己经顶天了，很少有哪个组织敢一次性进这么多。
毕竟这东西虽然利润丰厚，可风险同样巨大。
要是运气不好，遇上风暴、龙卷风之类的情况，货全被吹到海里去，损失一亿，谁吃得消？就算倪家那样的老字号，实力雄厚，也不至于冒这个险，而是选择多跑几趟。
再说了，这些团伙一般都有固定的供货商，就算一次进得多一点，也会马上通知客户提货，绝不会放在自己仓库太久，尽快散出去才更安全，没人愿意把这些东西压在手里。"
“所以我猜测，忠信义八成拿不到这批货，就算要去弄，也得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退一步讲，即便他们能搞到货，咱们也可以接受，然后找个在霓虹或印尼那边有门路的人帮忙送过去。
就算赔钱，我们也当作是对国家的一种贡献了……不就一个亿嘛，我们会亏不起吗？”
“其次，他们既不敢赖账也不可能赖账。
如果忠信义这块金字招牌连一亿都保不住，那他们根本就配不上天下第一的称号了。
同样道理，他们也不可能傻到真的会给我们白板货，因为忠信义这个品牌还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