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折扇是他亲手做的。
之前的三年,跟着沈安怀打零工,学了些手艺。
折扇做的很是雅致。
扇面也是他亲手画的。
扇子下面吊了个玉坠子,虽不值什么,但也是他从小带到大的。
“这坠子不值钱,不过也是我的心爱之物。”
“今日便赠予子言了。”
沈君仁说道。
“好,好,多谢多谢。”
“我定会好好珍惜。”
孟子言跟沈君仁相交多年,自是见过这坠子。
况且沈君仁这扇子做的极其精致,扇面画的更是高雅。
他很是喜欢,一路把玩。
配上他红彤彤的喜庆模样,不像书生倒像那风流才子。
几个少年意气风发,一路互相打趣,便进了大厅。
因着是孟子言的生辰宴,只在家里摆了几桌。
来的多是孟家自家的亲戚,孟庆生意场上交好的一些商户亲眷
以及孟子言的玩伴和同窗。
因而这生辰宴也甚是喜庆简单。
孟庆举着酒杯,简单说了几句,
又让孟子言给大家说了祝酒词,这宴便算是开了。
“各位才子,感谢今天来参加子言的生辰宴。”
“在学堂,还望大家多多照顾。”
孟庆自己读书不行,但对读书人有着天生的敬重。
对于儿子的同窗那更是看重。
毕竟这以后可能都是他儿子的人脉。
于是跟各位长辈敬完酒,
孟庆便端着酒杯来到了沈君仁他们这一桌。
“孟伯父客气了。”
几个书生慌忙站了起来。
除了章同华比较镇定自若,沈君仁和田世昌因着平日没什么应酬交际机会,
面上都略带了一丝拘谨。
旁边的孟子言见状,赶忙上前,给孟庆和沈君仁他们做介绍。
“爹,这是世昌兄,家是田家庄的。”
“这是君仁兄,家是沈家庄的。”
“同华兄就不用介绍了。”
孟庆拍拍章同华的肩膀,
笑着说道:“帮我跟你父亲说,得空我约他喝酒。”
章同华也笑着说道:“我爹也让我跟您带话呢,说要不醉不休。”
章家也住在镇上,孟庆与章同华的父亲平时亦有往来,算得上是熟识。
接着孟庆又看向沈君仁,这个名字他有印象。
儿子以前经常念叨,说是这位同窗读书资质很是不错。
只是三年前家里出事,可惜不读了。
当时他还想着资助一下来着。
可惜让儿子传了话去,这孩子家人却说家中变故太大。
恐以后都难以支撑,好意遍心领了。
也是,他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时。
当时他儿子还很是惋惜了一段时间。
不过前段时间听子言说这同窗竟是又重新回来了。
说家里找了十几年的亲人突然回家了。
家里也开始盖起了新房。
连家里瘫痪的叔叔情况都有了好转。
孟庆这人自小经商,最是信这些玄幻之事。
他儿子同窗家这势头,说一句迷信的话,显是这运势来了。
且这同窗本就资质不错。
今天他一见,这少年看着面相也是可靠。
沈家人的品性自不必说,
当年他主动提出资助他们都没有接受,
显不是那贪得无厌的人。
孟庆自小做买卖,识人无数,也自认自己看人很准。
况先不论运势不运势那些虚的,与人交好总是没错的。
于是孟庆开口说:
“子言时常跟我提起你。”
“说你们关系很好。”
“听说你家在建新房,摆酒的时候可记得请伯父去喝酒。”
孟庆说着便豪气的拍拍沈君仁的胳膊。
这便是要两家走动亲近的意思了。
“一定,君仁到时一定专程来请伯父。”
沈君仁赶忙深施一礼。
“好好。”
又拍了拍沈君仁,孟庆便又去与那田世昌说话。
沈君仁坐下,松了松手心,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家人之外的长辈喝酒。
虽有些紧张,但心中一种成就感也悄然升起。
想到孟庆说家里新房温居要去,沈君仁就更多了一份兴奋和紧张。
自己也是有独立的社交,是个跟阿爷,跟爹一样能在家里有应酬交际的人了。
孟家热情,那孟庆作为长辈过来敬完酒,喜宴结束时,
孟子言的娘亲还给他们三个每人都准备了一篮子的回礼。
每个篮子里都有一袋糕点,一袋果脯,还有其他的肉干零食。 满满登登,很是丰盛诱人。
几个少年推辞不过,只得连连谢过伯母,一人一篮拎出了孟家。
“孟兄过生辰,我们这吃了酒席,倒还赚了礼。”
出得门来,田世昌笑着说道。
其他两人也只能笑着摊摊手。
原本沈君仁还想着要买些零食果脯带给家里的弟弟妹妹。
现下倒是省事了。
这篮子东西都是镇上鼎鼎有名的零食铺子里的,
倒是比他自己能买的要好上许多。
“世昌兄,君仁兄,我这便自行回家了。”
“这子言兄家的酒肉着实可口,我这吃得了许多,正好散步了。”
章同华家也在镇上,拱拱手笑着跟两人告别便独自溜达离开。
田世昌和沈君仁也笑着跟他打趣几句,拱手与他辞别。
因着田家庄跟沈家庄顺路。
田世昌与沈君仁离开孟家后,便一道去坐牛车。
“君仁兄,我听我爹说,前段时间孙家村和你们村打起来了。”
“好像闹的不是很愉快。”
田世昌的爹是田家庄的村长。
因而对于前段时间屠娘子和孙猴子的事有所耳闻。
“嗯,我上次回去也听我娘说了一嘴。”
“那孙家村来我们村欺负一个女人,那肯定是不行的。”
沈君仁说道。
“可我听说那女人是个屠户,很是有些蛮横。”
“而且你们沈里正还帮着个女人欺负孙家村的人。”
田世昌那天在家,孙里正正好有事来找他爹,他听了一些两人的谈话。
“虽夫为妻纲,但总也要这夫先做的好才行。”
“再说,他们夫妻二人的事,自己解决那便无妨,外村来欺总是不行。”
“她是屠户,那也是一个女人,一群男人来打断然不可。”
沈君仁说道。
…………
两个书生在晃悠的牛车上,小声讨论着最近十里八村最火的新闻。
倒是没得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