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这个时候，三大爷阎阜贵肯定守在门口，盘算着从谁家顺点什么。
今儿个倒是稀奇。
中院那边，人声鼎沸，乱哄哄的，像是炸开了锅。
“哎呦喂，这贾家可真是要遭瘟了！听说东旭那小子在外头赌钱输了一大笔呢！这可咋整啊？”
“呵呵，前两天贾张氏还嘚瑟说贾东旭能干呢！”
“就是，就是，贾张氏这两天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各种议论声传入耳中，张大牛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赌场办事效率还真高！
昨天刚挖的坑，今天就见效了。
他放慢脚步，不动声色地朝人群走去，准备好好欣赏这出大戏。
院子里，一群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唾沫星子横飞，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三大爷阎阜贵一家子，也跟几只鹌鹑似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许大茂那尖锐的嗓音，跟破锣似的，在人群中格外刺耳。
“我早就说过，贾东旭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背地里肯定不是个好东西！这不，赌钱输了个底朝天，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他那张鞋拔子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就差敲锣打鼓庆祝了。
毕竟，贾张氏平日里没少骂他，此时逮着机会还不得落井下石。
“嘿，谁让一大爷平时就惯着他这个徒弟呢？这下看他怎么收场！”
二大爷刘海忠挺着个大肚子，语气里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张大牛站在人群外围，默默地听着。
这群人啊，就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这热闹，他喜欢！
贾家的结局，早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导演的。
他不出手，赌场也会宰贾东旭，但不会考虑到易中海这一环，不会宰的这么狠。
现在，就看易中海愿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了。
张大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易中海要是真咬钩，少不得要让他出点大血！
这出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他倒要看看，易中海这回要怎么唱下去。
“大牛啊，你也在这儿看热闹呢？”三大爷阎阜贵眼神儿好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围的张大牛，主动凑过来打了个招呼。
张大牛微微一笑，回道：“三大爷，这么热闹，我能不来看看嘛？这贾家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阎阜贵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像闻到鱼腥味的猫，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
“大牛，你说这事儿，一大爷能管吗？我估摸着这次贾东旭欠钱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和算计的光芒，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张大牛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三大爷，这事儿啊，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这回贾东旭借的全是高利贷。”
“哦？怎么说？你有什么消息？”阎阜贵眼睛一亮，急切地追问道。
张大牛压低声音：“九出十三归听过吗？这钱可是好借不好还啊！”
“嘶……”阎阜贵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这……这可真是要了贾家的命了！”
第二天一早，秦淮如就敲开易中海家大门，让易中海帮忙请假。
易中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他刚踏出院门，就感觉背后有两道目光，像两把刀子似的，嗖嗖地往他身上扎。
他心头一紧，想起了昨天刀疤哥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还有那句冰冷的威胁。
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把衬衫都给浸湿了。
易中海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恨不得脚底抹油。
一路上，他不停地回头张望，生怕有人从后面追上来。
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缠住了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轧钢厂，易中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厂子里机器轰鸣，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
他强迫自己投入到工作中，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脑后。
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像跗骨之蛆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整个上午，易中海都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平时手到擒来的活儿，今天却总是出错。
车间主任大为不满，但是碍于易中海高级工的身份，也不太好发作。
下午，易中海更是坐立不安。
他提前请假离开了轧钢厂，打算回家看看情况。
路过一条偏僻胡同的时候，突然，从胡同两边的阴影里，嗖嗖地窜出两个黑影。
手里都拎着根木棍，二话不说，首接朝他扑了过来。
“哎呦！” 易中海惨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劈头盖脸的棍子就落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抱住了头，护住要害。
那两个人一言不发，就像两个莫得感情的打桩机，只是闷头狠揍。
木棍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咚咚咚的。
易中海疼得在地上打滚，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却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肯定是赌场的人来报复了！
这些人下手很有分寸，专挑那些肉多的地方打，比如大腿、屁股。
既不会要了他的命，又能让他疼得死去活来。
“救命啊……别打了！”易中海一边躲闪，一边哀嚎，声音都变了调。
可对方根本不理他，就像没听见似的。
首到把他打得像条死狗一样，动弹不得，这才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易中海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疼得像散了架一样。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
稍微动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
西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胡同口的垃圾堆，散发着阵阵恶臭。
易中海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报公安？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他不敢。
他怕那些人会变本加厉地报复他。
他更怕，这件事一旦闹大，他被人揍了面子上也过不去，自己的养老人贾东旭也得跟着遭殃。
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易中海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