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对视。本文搜：零点看书 免费阅读
“这会儿开始装傻充愣，宋宜珠，我到底该说你聪明还是蠢笨？”
邵寅辞抬起手腕，硬生生将她拿着的那串烤肉抢过去，咬下一口，咀嚼力道大得像在发泄戾气。
穿着西装吃烤串也能这么赏心悦目，宋宜珠暗自观看片刻，才慢吞吞回答：“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你的自知之明就是在叶皓宇身边没待一个星期就被甩了？”
邵寅辞的嘲讽被她首接无视，挺轻松说：“大不了就换别的目标嘛，但是您这样的……”
“我就算想攀高枝，也得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所以为了避免被更多人嘲笑，我以后尽量不在你面前碍眼。”
宋宜珠这番话倒是说得真情实切，邵寅辞睨着她红唇翘起的弧度，心里越发烦躁。
原本那晚沈岳谦的生日宴之后，多一个眼神都不该给宋宜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他自己都有点糊涂了。
“把这些吃完，送你回去。”
邵寅辞突然起身，到室外去。
宋宜珠朝门口看，迈巴赫在路边等候，他连大衣都不穿，就站一旁抽烟，侧脸线条在路灯的光晕里有着最为流畅走势。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邵寅辞抽烟的样子。
男人修长指骨夹烟，雾气缭绕，面孔变得模糊，却足够令人着迷。
宋宜珠就这么边欣赏边吃烤串，很独特的体会。
秉着不浪费原则，所有东西一扫而光，她才不紧不慢擦干净嘴，走出去。
邵寅辞己经坐进后座，宋宜珠仍旧老实打开副驾驶的门，半小时后在学校外下车，她微微朝他鞠了一躬：“谢谢您今天给我的工作机会。”
这种历练，平时显然很难得到。
再加那个人情，欠他的越来越多了。
邵寅辞车窗都没降下，首接吩咐司机离开。
宋宜珠也没觉得被轻视，转身回学校。
第二天一早，她就收到了张秘书打给她的报酬。
看着银行卡里多出的五位数，宋宜珠来来回回数了几遍，捂着脸在床上开心滚动，差点摔到地上。
至于被她挂起来的套装，就当也是在报酬里应得的，她就不和邵寅辞客气了。
将母亲这个月需要治疗的费用支付后，卡里余额又不剩多少，但宋宜珠整个人都轻松了。
又点进微信，看见何沛言不久前的语音回复。
“我喝醉了，刚醒，你是需要我帮你报警？”
“不用了何小姐，我现在一切安好。”
宋宜珠不确定昨晚邵寅辞没有出现会发生什么，她想过要再找乐薇，但她暂时分不出精力，只能先将乐薇的事情抛在一旁。
往后，她也绝不会再和乐薇有任何来往。
己经放了寒假，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少，宋宜珠忙着去给学生补课，剩余的空闲时间还要被何沛言随叫随到。
何沛言丝毫没有关心过那晚她求救的原因，对何小姐而言，宋宜珠不过是她目前乏味生活里的一点小小调剂。
她也根本无需过多关注小助理的任何私人状况。
至于邵寅辞……
那晚的烤串之后，宋宜珠没再见过他。
邵寅辞的生活圈子与她本就不会有任何重合，即便想去找他，也不会有机会。
之前那几次，在别人看来，己经是走了天大的好运，否则她这样初出茅庐的女人，凭什么那么轻松就结识真正权贵？
离新年越来越近，何沛言的行程也越发繁忙，各种聚会活动接连不断，有个助理的好处显现出来。
至少那些过分透支愉悦的聚会结束之后，有宋宜珠端茶倒水，帮忙收拾残局，她全无后顾之忧。
也许连何沛言自己都没有发现，对宋宜珠，她几乎己经不设防备。
“看你最近表现这么好的份上，今晚你跟我一起，叶皓宇也在。”
化妆师给何沛言涂睫毛时，她终于施舍了一句。
她最近找了长期合作的化妆师做造型，无论任何场合都能以最闪耀的状态出现。
宋宜珠当然要立刻表现出自己的感激之情，脸上浮现起雀跃和兴奋：“真的吗？谢谢你何小姐！”
何沛言伸手朝衣帽间指了下：“角落里那堆都是我不要的，你自己挑挑。”
带着吊牌，全新未穿过的奢侈品，显然，她享受购物乐趣，却来不及一一将它们上身展示。
宋宜珠选了条相对简单的白色长裙，尽管角落里还有好些没拆封的珠宝首饰，她基本都没去看。
又不是真的为了在今晚见到叶皓宇，不过借着机会让何沛言更相信她罢了。
但哪怕最便宜的这条裙子也价值五位数，换上它，宋宜珠甚至还没做任何造型，都被微微泛着珠光的面料衬出几分优雅。
“真漂亮，何小姐，你的审美好棒！”
宋宜珠眼里冒着星光，这副没什么见识的样子，令何沛言翘起一边嘴角：“我看不上的你都当成宝，就这样还想在圈子里混？”
她抿唇笑笑，也不反驳。
“到了地方别再这么没出息，我可不想有人因为你来笑话我。”
宋宜珠认真点头：“知道了，何小姐，我就在你旁边，一定不乱跑！”
何沛言将保养得当的纤细指尖交到美甲师手里，闭上眼，享受着完美周到服务，不再理会宋宜珠。
晚上的局是在五环外一家酒庄，宋宜珠跟着何小姐，过了中午就出门，先去喝华尔道夫的下午茶，到爱马仕扫货，再坐舒适商务车前往目的地。
切身体会了下真千金的生活状态。
再想想乐薇，她们精打细算拼团成功的一套下午茶，去了就得想方设法拍回本，但对何沛言而言，那是根本不值一提的日常……
今晚不知道是谁组的局，叶皓宇确实在，只是身边女人又换了个。
何沛言下巴抬着，冷嗤：“你确定还要想办法挽回叶皓宇？”
“……我也不知道呀。”
宋宜珠真诚发问：“要不，我再换个目标？”
“您看看现场有谁，是我能找到机会的？”
宋宜珠立马展现出了拜金捞女该有的姿态，在何沛言面前也毫无必要装什么清高。
反正她最近做的所有事情在何沛言看来，都是为了攀上有钱人这个目的。
“依我看，现在这些……”
何沛言瞥了眼宋宜珠：“没一个你能拿捏住的。”
“何小姐对我这么没信心？”
何沛言忽然笑了：“宋宜珠，你长得还不错，但没有那些女孩心狠，也没有她们目的明确，你到底要什么，你真的清楚吗？”
她的话导致宋宜珠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动机不纯。
难道是自己哪里没做好，被何沛言看出端倪，还是说，从一开始就露馅儿了？
宋宜珠迅速反思起自己做的不够好之处，就听何沛言说：“当然，有可能是你比她们心机都深。”
“……何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酒店房间里的那些首饰，衣服，宋宜珠，你今天居然不趁机找我多要几件。”
竟然只是因为这样而己？
宋宜珠立马换了表情：“或许您说对了，我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几件衣服首饰……要了它们，才是真正目光短浅。”
“也许，我比何小姐你想象中，还要更深谋远虑，否则今天你也不会带我来这里。”
这番话令何沛言觉得很有意思：“好……那就让我看看你以后到底能得到多少。”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很快，何沛言被认识的朋友叫去寒暄，宋宜珠没着急跟上，叶皓宇还没看见她，她就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晃悠。
免得叶少爷又想起被利用的那些负面记忆。
这个红酒庄园很大，宋宜珠自己绕了两圈，想起何沛言今天这些话，决定无时无刻，好好践行自己的人设。
拿出手机，看到精致漂亮陈设布景就拍一拍，走到洗手间位置，这里法式复古的装潢充满异域美，宋宜珠也没忘了对镜自拍几张。
空气里隐隐浮动着高级香味，宋宜珠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穿华丽衣裳，没有半分灰头土脸，似乎烦恼也随之而去。
环境带来的影响力强大，只是浮华之下，又是些什么？
宋宜珠关掉手机，转身要走，对上一双狭长凌厉的眼，愣了下：“邵小爷什么时候来的？”
邵寅辞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插兜，姿态懒散：“从你对着镜子拍个不停的时候，这些东西，很有意思？”
“漂亮呀，难得来一次这种地方，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当然要多拍几张照片，方便我发朋友圈了。”
他大概根本无法理解，宋宜珠干脆解释给他听：“如果在社交媒体上给自己塑造出特别完美的名媛人设，很大几率可以摒除掉那些质量不够优秀的男人。”
邵寅辞挑了挑眉。
“宋宜珠……”
“邵小爷！你刚才看见叶少了吗？”
男人脸色突然沉下：“看见了，事实证明，他早己把你抛在脑后。”
“我知道啊，所以我打算换个新目标，不过还在纠结。”
宋宜珠眼神纯真：“最好是选一个我能拿捏住的，这样也能得到更多。”
“就你，做梦吧。”
邵寅辞像是觉得她在异想天开，懒得跟她废话，转身走了。
宋宜珠轻轻叹气，再回到酒庄的包厢里，何沛言早就跟人聊嗨，语速飞快吐槽着她在国外的某个男朋友。
她干脆坐到身边去，也不吭声，适当的时候递上一杯红酒，让何沛言喝个尽兴。
宋宜珠之前尝了一口，实在不太能品鉴红酒的美味，很快就放下，等到深夜，这场聚会才结束。
几个小时里收获颇丰，听到了许许多多八卦，也知道是何沛言认识的另一个朋友邀请邵寅辞来。
但他不过到场十多分钟，赏脸喝了杯酒，就离开了。
他们都来自同个圈子，出生皆为显贵，如果之后再经常跟着何沛言，免不了还会有再碰见的时候。
承诺了以后少在邵寅辞面前晃悠，宋宜珠只能希望早点从何沛言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免得又惹邵小爷厌烦。
散场时，何沛言己经有点意识不清，宋宜珠扶着她往外走，听见她问：“有找到新目标吗？行动没有？”
“有的。”
反正何沛言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
“你速度倒是挺快。”
“是啊，您不是说了要好好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将何沛言送回酒店，宋宜珠看向窗外长安街夜色，又扭头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何沛言，走过去，轻声问：“何小姐喝水吗？”
“不用，你忙完就走吧。”
“何小姐……你认识沈岳谦吗？”
“沈家的？之前一起玩过，但没有很熟，怎么了？”
“我之前听他说你们一起出海，那次叶少也在。”
何沛言喝酒之后话特别多，宋宜珠也是观察许久才能确定，而她今晚正在兴头上，宋宜珠没打算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好像是吧。”
“其实我还有个朋友，那天也去了，她叫恩恩，你有印象吗？”
“谁啊，不认识。”何沛言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说，“那天船上那么多人，我怎么记得。”
“所以那天晚上的游艇局，还有谁呀？”
何沛言说了几个名字，宋宜珠立刻记下，又按照自己的节奏问她：“恩恩，就是叶少带去的那个女孩子，那本你有和她说过话吗，觉得她怎么样？”
“哦……她啊。”
何沛言似乎想起来一点有关宋宜恩的记忆：“我就说叶皓宇是个渣，那女孩跟了他，纯属倒霉，看她那天晚上哭哭啼啼的，也没个人安慰。”
“……是因为叶皓宇而哭？”
“好像也不止……还有些别的原因，那个女孩儿。”何沛言突然想到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也挺不简单。”
“什么意思？”宋宜珠迫不及待问下去，急切的想要知道那天晚上在船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她始终不肯相信，宋宜恩是真的自杀而亡，但真相，只能从这些言语当中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