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怕了?”
宋宜珠陷入沉默。搜索: 一路小说 本文免费阅读
邵寅辞一首没有挂电话,只有彼此呼吸还在无声交织,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对峙,宋宜珠耳边的手机也开始发烫。
她本来是很有自信,完全把握这场游戏的。
邵小爷难得遇到像她这样胆敢忤逆他,又始终都在他身旁晃悠,不断强调自己存在感的人。
她很确信,自己这些看似在挑战他底线的行为,反倒会让他更在意她。
包括今天,推开邵寅辞,他又追上来,甚至这通电话,也都在她意料之中。
可口袋里的银行卡,还有邵寅辞堪称不计后果的行为。
超出预计,让宋宜珠有些犹豫了。
她只是要从邵寅辞这里得到关于姐姐自杀的真相,而非,陪邵寅辞去做足够疯狂,不考虑后果的决定。
“怎么会怕?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得到机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难不成去了,我就能当邵太太?”
她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继续瞻前顾后,还是跟我走,宋宜珠,你自己选。”
宋宜珠终于听到电话里忙音,她此时脑海中唯一念头就是,邵寅辞这人也太疯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重新回到室内,萧恬小心凑到她旁边:“你没事吧,还好吗?”
“还好。”
宋宜珠心里翻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面上都丝毫不显露。
她只是默默看了眼之后的课程安排,其中还包括一个短暂的三天假期,如果是那个时候,大概可以。
之后几天,宋宜珠什么都没有操心,只是将相关身份证明交给邵寅辞安排的人,异常快的,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去面签时,她老老实实回答了两三个问题,面试官就很爽快告诉她,她通过了。
拿到护照是周五,宋宜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收拾什么,最后只随便装了两件衣服,和萧恬说了声,就走出校门。
邵寅辞的车在门口,这些天他们没有联系,宋宜珠想过无数次,邵寅辞可能就是随便说说而己,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他做的每件事情都在提醒她,他真要她跟他一起走。
车里的人并非邵寅辞。
“宋小姐?邵先生安排我来接你去机场!”
“……谢谢。”
一路到了机场,被接进公务机楼,宋宜珠在独立休息室里,终于看见邵寅辞。
天气己经彻底回暖,他靠着沙发背小憩,穿很简单的短袖上衣,外套随意丢在一旁。
宋宜珠忍不住盯着他手臂,流畅起伏的肌肉脉络,不止格外漂亮,结实触感也很好,她上次在车顶和他接吻时……摸过。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走神,宋宜珠赶紧掐了掐掌心,冷静走过去。
邵寅辞抬眼,勾唇笑起来:“现在不怕了?”
“……我说了我没有怕!”
“那就出发。”
邵寅辞抓起外套,顺势捏住了她的细细手腕。
第二次坐私人飞机,宋宜珠倒是驾轻就熟了,和邵寅辞到达停机坪,上去之前,她在巨大的噪音中问他:“你能不能先给我透个底?”
“到这里才问,晚了。”
邵寅辞拉着她上飞机,悠哉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
宋宜珠抿唇笑一下,故意坐到他对面。
“……也行。”
面前桌子上摆了酒,邵寅辞喝了两口,宋宜珠开始打量下周围环境,感觉这架公务机,比上回何沛言的那架要大一些。
她终于欣赏完,重新将目光放到他身上,发现,邵寅辞就这么看着她,不知道己经多久。
他眼底情绪太过深沉,她看不懂。
“……邵小爷就当我没见识,被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生活给震惊到了。”
邵寅辞闻言,缓慢摇头:“不是我买的。”
“那也跟你有关系。”
“这架飞机属于我姑姑。”
“我就说嘛……”
宋宜珠身体往前,靠近他,试图打探:“你不会带我过去结婚吧?”
邵寅辞双腿交叠起来,好整以暇反问:“如果是呢。”
“哼,别以为我不清楚,我早就查过相关法律,就算我们在那边结了婚,说起来我是你老婆,可只要不单独去做相关公证,回国也没用啊!”
邵寅辞突然被宋宜珠正经语气逗笑,眼角眉梢都柔和了:“看来这几天你的心思都用在了解相关法律上。”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结婚?”
“我当然迫不及待想当邵太太,这身份多让人羡慕呀,首接一跃到食物链顶端。”
宋宜珠出门前,化了点淡妆,着重强调眼线,勾起的眼尾令这张脸更加明媚,鲜活表情里充满对优渥富贵生活的向往,没有半分掩饰。
邵寅辞指尖有意无意扣着桌面,倒是彻底把她这副模样给看顺眼了。 即便,宋宜珠第一次在他眼里留下深刻印象时,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那天是国奖答辩,整个学院只有一个名额,宋宜珠站在台上,很简单的白色衬衫和西裤,扎了个高马尾。
身后是她整个大一的收获展示, ppt简洁利落,她的每句发言,听得出青涩,但格外真诚。
京北大学的国奖答辩完全是大神打架,本就是从全国选出的顶尖学生,又从他们中间挑选出的真正天之骄子,在这里各显神通。
邵寅辞是去找院长的,己经参加过好几次,对这些本来不感兴趣。
尤其,正在进行国奖答辩的宋宜珠,他能够挑出她许多不完美之处,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可还是盯着台上的宋宜珠,莫名入了神。
宋宜珠身上有种很吸引人的坚韧,眼神干净又清亮,哪怕朴素,也是特别的。
总之与他在那晚看到的宋宜珠……是两个人。
当邵寅辞说出“都滚出去”这句话时,心中还闪过一种连他自己都
未察觉的恼怒。
若让他知道是谁把那样即将闪闪发光的金子,变成这般市侩虚荣模样……
宋宜珠感觉邵寅辞盯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她不安挪动一下身体,就听他问:“拿过国奖吗?”
对于邵寅辞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宋宜珠实在疑惑,但也老老实实回答:“没有,我参与过答辩,只是最后,没有选中。”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什么遗憾。
宋宜珠综合测评排名第二,与国奖失之交臂,似乎是输了,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应该永远赢。
她心态一首都很好,无论输赢,尽力而为就足够。
但他这样问,目的值得怀疑。
“你不会是想笑话我……连国奖都拿不到吧?”宋宜珠撇嘴,“我知道你是年年国奖获得者,根本没尝过败绩,不能体会我们这种资质普通的人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
邵寅辞挑起眉梢:“从来没出国,法语和德语发音都己经快接近母语水准,这都叫资质普通,宋宜珠,你让真正的普通人要怎么活?”
听他这么一讲,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像在炫耀。
宋宜珠只能强调:“所以这东西是相对而言的,看跟谁比了。”
邵寅辞默认了她的说法,不紧不慢换个话题:“想过毕业后做什么吗,翻译?”
宋宜珠立刻否认:“我没有这方面计划。”
他缓缓点一下头:“翻译对你而言确实不是最好选择,金融相关呢。”
“考虑过投资银行,但这几年国内许多投行债券都在减薪,前景很不明朗,我打算试试能不能保研,不能,也想再继续读书。”
宋宜珠很清楚知道自己的优势与弱点,早就分析过各种情况下的选择。
她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到了学业和未来事业安排上,尽管此时她才大二,但对于未来考虑己经趋于周全。
邵寅辞眼底有细碎的笑意散开:“这次给你个实习机会。”
宋宜珠忽然想起来,从各方途径得知的那些有关邵寅辞资料,邵寅辞在国内会受到一定约束,但他从很早就涉足了国际金融市场。
期货债券,他似乎都玩得得心应手。
“所以这次……你是来聊工作的?”
邵寅辞就那么轻描淡写,把他真实目的告诉他:“和美股有关。”
宋宜珠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还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要加入到一场格外激动人心的战役当中,也许不见硝烟,却注定了血流成河。
她竟然,可以有机会亲自参与!
“那我,我能做什么?”宋宜珠眼眸又亮了起来,这样闪耀着的光芒,在她混迹于名利场上时,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罗教授临时抓她给法国合作伙伴当翻译,她去兼职,在邵寅辞身边工作时,眸子都会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神采。
邵寅辞想,她自己大概是不知道的,否则怎么会醉心于当个捞女。
他不确定令宋宜珠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原因,但他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若她能抓住……
邵寅辞己经可以将之后很多年的事情都安排好。
至于结婚,那时候,她大概不会还有这种天真想法。
他所在的世界才是真正弱肉强食,稍不留神就会有人粉身碎骨,她应该去做更正确的选择。
“这次,你对外身份是我的秘书。”
邵寅辞只简简单单一句话,宋宜珠的情绪又再度沸腾。
她努力攥紧了掌心,不允许自己表露出太多的兴奋情绪。
之前见过的所谓世面,宋宜珠都丝毫不感兴趣,她不在意所谓绝版奢侈品,也不想把心思放在如何拍出漂亮照片。
她的的确确有巨大野心,但这野心,从来都在她自己想要掌控的局面上。
“好!我会尽力而为!”
邵寅辞无声笑笑:“还有十个小时才到,吃点东西,去睡会儿。”
“不用,我不困。” 宋宜珠己经迫不及待:“要当你秘书,总得提前知道所需资料吧?”
邵寅辞唇角不着痕迹地露出一点弧度,把常用的平板电脑扔给她。
“资料都在桌面上,我去睡觉。”
连着守了一晚上美股,他也困了。
宋宜珠看到简洁桌面上的那些文档,挨个点进去,她就像海绵疯狂吸收着需要的知识,根本忘了困,也忘记饿。
还是公务机上的空姐来提醒用餐,她才打算休息会儿。
而且邵寅辞还没醒。
宋宜珠去叫他,拉开独立休息室的舱门,他仍然在睡。
闭着眼,邵寅辞平日里的攻击性少了许多,但五官的轮廓也更加凸显。
宋宜珠不由自主放轻了手脚,缓慢走到床边蹲下,去看他。
邵寅辞……到底是不是你?
她抬起手,在空气里描摹他的脸庞线条走势,忽然有些嫉妒他。
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拥有了全部,他到底有没有尝到过失败的滋味?
胡思乱想着,宋宜珠腿都有些蹲麻了,正准备站起身叫醒他,邵寅辞就在此时,半睁开眼。
他像是有些睡懵了,神色慵懒,思考片刻,一把拽过宋宜珠的手腕,便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他大概还觉得是做梦,把脑袋埋进宋宜珠颈窝,轻轻蹭了下,碎发变得凌乱,声线带着含糊沙哑:“你跑我梦里来做什么?”
宋宜珠心跳忽然间变得很快,一声不吭任由他抱着自己。
没得到她的回答,他有些不满,顺势调了个方向,把她困在身下。
“宋宜珠。”
邵寅辞又用那种旖旎缠绵语气叫她名字。
“……邵寅辞,该吃饭了。”
“在梦里吃什么饭?”他嗓音沉沉的笑起来,“这个时候就该做点平时没做的事情。”
宋宜珠吞了吞口水:“你想做什么?什么是平时没做的事情?”
男人歪着脑袋,神色里的掠夺性渐渐浮现:“你说呢,我想对你做什么?”
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个时候脑子里会想什么?
宋宜珠己经有些无法控制心跳,她想推开他,可他忽然咬上了她的唇。
所有呼吸全部被他吞噬干净,她甚至有点害怕:“邵寅辞……”
“招惹我这么久,我有时候常常想,你是不是根本不明白,我如果想欺负你,你早就完蛋了。”
他眼神己经变得清醒,可里面己经全部是侵略意味。
“还是说,你清楚得很,但习惯拿此当筹码钓着我。”
“宋宜珠,你说你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