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城的晨雾被号角声撕成碎片,月神藤编织的路标在树梢闪烁银光。爱德华站在古树根系形成的天然高台上,看着下方集结的各族战士——兽人狼骑兵的战旗染着新绘的铁砧徽记,矮人符文弩手正在调试机械臂上的锻纹,精灵弓箭手则隐没在树冠间,银叶耳坠的微光与月神藤荧光交织成网。
“红皮矮子的辎重车压坏了三条圣藤根!”精灵长老的银叶耳坠拼出“愤怒”,月神藤在矮人车队经过的地面蜷曲成刺,“这些铁疙瘩比暗影帝国的齿轮还讨厌!”
托克的胡子气得倒竖:“没老子的锻纹马车,你们的圣藤信徒连血色荒原的沙砾都吞不下去!”他拍拍腰间的雷鸣战锤,齿轮转动声惊飞枝头夜枭,“再说了,战魂血浇铸的车轮能碾死深渊藤条,上个月在断齿狼巢——”
“够了!”古达的骨矛重重砸在地上,战魂血在矛尖凝成狼首虚影,“老子的狼骑兵三天没喝到矮人烈酒,现在闻到月神露的甜腻味就犯恶心!”他瞪向精灵弓箭手,“要不咱们比比,谁先砍断暗影杂种的脊椎?”
爱德华按住腰间的龙炎剑,婴儿的胎记在晨露中泛着微光,与高台下的铁砧徽记遥相呼应。他想起昨晚在密室看见的场景:托克在锻纹石板背面刻下“铁砧无棱角,何以锻锋芒”,古达偷偷将战魂血抹在精灵族徽边缘,而精灵长老的银叶耳坠罕见地拼出“信任”。
“集结不是让你们比谁的嗓门大,”他扬起翡翠杯底,杯口裂痕与徽章月神藤完美对接,“暗影帝国正在死亡沼泽集结缝合怪,而我们的补给线——”他指向远处冒起的黑烟,“还在被深渊藤条啃食。”
突然,一声狼嚎打断话语。一名兽人斥候从雾中冲出,胸前的狼牙项链断裂,伤口渗出黑浆:“西南角的粮车!藤条从地底钻出来,车夫的肠子被串成——”
托克的符文弩率先轰鸣,三枚淬毒弩箭射向粮车方向:“是深渊藤条的变种!红皮蛮子,用战魂血烧了那些触须!”
古达的战吼震落树冠露珠,战魂血化作巨狼扑向冒烟的粮车,狼爪撕裂地面时带出缠绕着齿轮的藤条——正是昨晚袭击密室的缝合怪同类。精灵弓箭手的月神藤箭紧随其后,银箭在藤条上炸开荧光,却见黑浆顺着箭痕逆向腐蚀。
“它们在吸收圣藤魔力!”阿兰迪尔的银叶耳坠拼出“撤退”,长弓却对准粮车辕马,“砍断缰绳,让受惊的马踩碎藤条核心!”
爱德华的龙炎剑劈开迎面而来的触须,却发现藤条断口处嵌着半枚龙晶币——正是三日前托克分给各族的军费。他突然明白,暗影帝国不仅在复制他们的战术,更在利用联盟的资源反制。“别恋战!”他大喊,“托克守住锻纹马车,古达保护粮车,精灵负责空中支援!”
战斗在晨雾中持续半个时辰,当最后一根藤条在龙炎中卷曲时,托克踢开怪物残骸,发现其腹部藏着染血的矮人烈酒囊:“这些杂种连老子的私酿都偷!”他捡起被腐蚀的酒囊,突然看见内侧刻着铁砧盟约的旧徽记——那是三十年前被暗影帝国摧毁的版本。
精灵长老的银叶耳坠突然拼出“警示”:“月神藤的根系传来异动,死亡沼泽方向的魔力波动——”他看向爱德华怀中的婴儿,“比昨晚增强了三倍。”
晨光穿透雾层,照在暮光城的石墙上。爱德华看着各族战士打扫战场:兽人用战魂血净化藤条残片,矮人在修补锻纹马车,精灵则用月神露浇灌受伤的圣藤。他知道,刚才的袭击只是开始,当各族为古树苗、俘虏、矿脉争吵时,暗影帝国正在将他们的裂痕化作武器。
“今晚在暮光城广场召开联席会议,”他将染血的龙晶币收进皮囊,“我们需要商定三件事:精灵的圣藤巡逻路线,矮人的锻纹防御圈,还有——”他看向古达,“兽人狼骑兵的突袭方向。”
古达啐掉嘴角的黑浆:“老子只要知道一件事,”他指向爱德华手中的翡翠杯,“当那些杂种用咱们的圣物做武器时,咱们是继续互相咬喉咙,还是像铁砧一样把他们砸成渣?”
托克的刻刀在马车辕木上凿出狼首与齿轮的图案:“老兽人,你胸前的狼首图腾还缺了锻纹护心镜,”他扔出半枚龙晶币,“今晚用你的战魂血祭锻,让那些杂种看看,铁砧军团的徽章不是画在旗上,是刻在骨头上的。”
暮色降临时,暮光城中央广场的篝火燃起。各族代表围坐在铁砧徽记旁,精灵长老带来的星露蜜酒、矮人烈酒与兽人的血麦酒在木碗中交融。爱德华看着婴儿胎记在火光中变幻,突然想起托克父亲的密信:“真正的锻魂阵,不在矿镐里,在人心。”
而在永夜堡,艾登盯着水晶球中篝火的光芒,深渊魔核在右眼跳动:“哥哥,当你忙着拼凑各族的碎片时,可曾想过,死亡沼泽的血契里,每一块基石都等着你们的内讧来激活?”他指尖划过镜面,水晶球里,暮光城地下的深渊裂隙中,初代国王的干尸正缓缓握拳,掌心的弑君者匕首上,新渗出的血迹与爱德华的龙血共振。
篝火旁,古达突然举起刻着锻纹的狼首图腾:“红皮矮子,老子的狼骑兵今晚就去探路,要是再碰到偷酒的杂种——”
托克灌了口烈酒:“省省吧,老蛮子,你的狼闻到烈酒就走不动道,还是让我的符文弩车打头阵——”
爱德华看着两人拌嘴,突然发现精灵长老正用月神藤缠绕托克的战锤:“月神藤能增强锻纹的灼烧效果,”他的银叶耳坠拼出“协同”,“就像战魂血能让圣藤扎根更深。”
晨雾再次笼罩暮光城时,各族战士已整队完毕。精灵弓箭手在树梢铺开圣藤警戒线,矮人符文弩车的锻纹光芒连成光带,兽人狼骑兵的战旗上,铁砧徽记在晨露中闪烁。爱德华握着翡翠杯底,杯口的裂痕仿佛在提醒:真正的集结从不是整齐的队列,而是愿意在裂痕中并肩前行的决心。
“出发,”他指向死亡沼泽方向,龙血在血管里沸腾,“让暗影帝国看看,当狼首、齿轮与月神藤拧成一股绳时,铁砧盟约的怒火,能烧穿任何深渊裂隙。”
队伍启程时,托克突然发现马车底部刻着一行小字——那是父亲临终前的另一句留言:“当你学会用战魂血浇灌圣藤,用锻纹守护狼巢,才算懂得铁砧的真意。”他抬头望向爱德华,后者正用龙炎为受伤的精灵战士治愈,突然明白,种族博弈的精髓从不是征服,而是在差异中寻找共生的可能。
暮光城的钟声响起,惊起群鸟。爱德华知道,前方的行军锅里可能混着鼠肉,夜半的营啸可能暗藏刀刃,但至少此刻,三种不同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共振,像一首尚未完美却充满力量的战歌,正朝着暗影帝国的腹地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