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一章 镜中问答
虚无空间中没有声音，没有风，甚至连时间的流动都变得模糊。叶清婉望着对面那个穿着稻妻和服的"自己"，喉咙发紧。
"错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什么意思？"
镜中的"叶清婉"微微一笑，那笑容既熟悉又陌生："字面意思。你本不该存在，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叶清婉的心脏。自从回到提瓦特，这个疑问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为什么她能穿越世界？为什么她的灵魂能与雷电真共鸣？为什么苏苏对她如此关注？
"你到底是谁？"叶清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我是你遗忘的那部分。镜中人"向前一步，和服的袖口绣着雷纹，"或者说，是你拒绝承认的真相。"
随着她的靠近，虚无的空间开始浮现画面——叶清婉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实验室里，周围是闪烁的仪器和忙碌的白大褂。那绝对不是提瓦特的场景。
"这是...哪里？"
"量子之海观测站，编号Q-117。镜中人"平静地说，"你最后的记忆点。"
叶清婉头痛欲裂，那些画面像锋利的碎片试图刺入她的意识："不可能...我是提瓦特的人，我..."
"你是被制造出来的概念生命体。镜中人"打断她，"一次意外的量子纠缠实验，让你从理论变成了现实。"她挥手调出更多画面，"你的灵魂本质是雷电真散落在量子之海的能量残片与观测者意识的结合体。"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敲击着叶清婉的认知。她踉跄后退，本能地抗拒这些信息："你在说谎！我有完整的记忆，有情感，我..."
"当然有。镜中人"点头，"概念生命体也是生命。你的记忆、情感都是真实的——只是起源不同。"
空间再次变化，这次展现的是叶清婉在原本世界的日常生活：图书馆的夜班，狭小的公寓，窗台上的多肉植物...这些画面如此亲切，却又突然变得无比遥远。
"那这些呢？"叶清婉急切地问，"这些记忆也是假的吗？"
"半真半假。镜中人"的表情变得复杂，"观测站用你的意识作为载体，那些记忆是你的锚点，让你不至于在量子之海中迷失。"
叶清婉突然想起苏苏给她的谜题——"错误造就正确，虚假孕育真实"。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那我为什么会在提瓦特？为什么能和雷电真共鸣？"
"因为能量同源。镜中人"伸手轻触叶清婉的额头，瞬间无数信息流涌入，"你是她散落的一部分，却又独立成个体。这就是为什么你能穿越世界壁障——你在寻找家。"
剧痛中，叶清婉看到雷电真五百年前对抗天理时，部分灵魂能量被撕裂，飘散到世界之外。其中最大的一片在量子之海中游荡，最终与观测站的实验产生了共振...
"不...这太荒谬了..."叶清婉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那我算什么？一个意外？一个复制品？"
"你就是你。镜中人"蹲下身与她平视，"起源不能定义存在。看看国崩——他最初不也是雷电影创造的错误吗？但现在他是独立的个体。"
这句话像一线光明照进叶清婉混乱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苏知道这一切？"
"那个欢愉星神？镜中人"露出讽刺的微笑，"她知道的可能比表现出来的多得多。这场游戏，恐怕就是为了观察你的反应。"
叶清婉想起苏苏收集黄泉能量的场景，以及她那些看似随意实则意味深长的话语。星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我该怎么做？"她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接纳自己。镜中人"的声音变得柔和，"无论你来自哪里，现在的你就是真实的。雷电真认可你，雷电影保护你，国崩视你为家人——这些关系不是假的。"
空间开始震动，画面出现裂痕。"镜中人"的身影逐渐模糊："时间到了...记住，当你准备好面对全部真相时，我们还会再见。"
"等等！"叶清婉伸手想抓住她，"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镜中人"最后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叫我婉吧...这是观测站给你的编号。"
世界轰然破碎。
叶清婉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跪在水池边，手指浸在冰凉的水中。水面平静如初，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脑海中那些记忆碎片告诉她，那场对话真实发生过。
"婉..."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感到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找到答案了？"
苏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叶清婉抬头，看到小女孩倒挂在鸟居上，裙摆垂下来像一朵倒开的花。
"你一直在监视我？"叶清婉站起身，声音里带着怒意。
"才没有呢~"苏苏轻盈地翻身落地，"只是感应到你完成了挑战，过来发奖励呀！"她变魔术般掏出一颗晶莹的蓝色宝石，"给，记忆结晶碎片~"
叶清婉没有接："这是你的目的吗？观察我如何面对自己的起源？"
苏苏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灿烂："哎呀，被发现啦？"她歪着头，"不过这只是小游戏的一部分哦~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呢！"
"什么大戏？"
"黄泉小姐的表演时间！"苏苏突然兴奋地拍手，"她找到了鸣神大社最有趣的地方！跟我来！"
不等叶清婉回应，苏苏抓住她的手，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出现在神社后山的洞穴入口。这里空间扭曲得更加明显，岩石表面浮现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紫色的能量雾气。
雷电真、影、将军和国崩已经聚集在此，神情凝重地望着洞穴深处。黄泉站在最前面，她的长刀微微发光，似乎在呼应洞内的某种能量。
"发生什么了？"叶清婉小声问国崩。
"那个洞突然出现空间异常。"国崩皱眉，"黄泉说里面有个需要清理的异常点。"
就在这时，黄泉转向众人，眼神比之前清明了许多："我想起来了...我是星核猎手，奉命追踪虚数能量泄漏点。"她指向洞穴，"这里面形成了一个微型虚数孔洞，如果不处理，会吞噬整个岛屿。"
星核猎手？虚数孔洞？这些陌生词汇让叶清婉困惑，但从影和真骤变的脸色看，情况显然很严重。
"怎么处理？"真上前一步问道。
黄泉沉默片刻："通常做法是...消除整个异常区域。"她看向真和影，"包括其中的一切。"
"不行！"影立刻反对，"鸣神岛是稻妻的核心，不能冒险！"
"还有别的办法吗？"叶清婉问。
黄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突然怔了怔："你的能量...变了。"她走近叶清婉，"你见到了镜中人？"
叶清婉惊讶于她的敏锐，点了点头。
"有趣。"黄泉轻声说，"也许...确实有替代方案。"她转向洞穴，"如果有一个同源能量体愿意作为塞子，暂时堵住孔洞，我可以争取时间寻找永久解决方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清婉身上。她瞬间明白了黄泉的意思——作为雷电真灵魂能量的衍生物，她确实是最合适的"塞子"。
"会有什么风险？"真严肃地问。
"不确定。"黄泉诚实地回答，"可能毫发无损，也可能...被虚数能量同化。"
影立刻反对："太危险了！我们另寻他法！"
叶清婉却走上前："我想试试。"
"清婉！"国崩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吗？"
"我刚刚得知自己可能是个错误。"叶清婉苦笑，"但如果这个错误能保护大家，为什么不呢？"
真深深地看着她："无论你来自哪里，你都是我们的家人。不需要证明什么。"
这句话几乎击溃了叶清婉的防线。但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正因为是家人，所以我想帮忙。"
黄泉观察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决定。"
"我同意。"叶清婉挣脱国崩的手，"告诉我该怎么做。"
黄泉点头，转向洞穴："走进去，触碰孔洞中心。剩下的交给我。"
影还想阻拦，真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尊重她的选择。"
叶清婉最后看了一眼众人——真眼中是信任，影脸上是担忧，国崩紧握的拳头显示着他的不安，将军面无表情但眼神闪烁，而苏苏...苏苏的表情难以解读，既像期待又像怜悯。
转身步入洞穴，叶清婉感到温度急剧下降。深处的空间扭曲成一个紫色的漩涡，周围漂浮着破碎的画面——她认出了其中一些是自己在原世界的记忆片段，还有一些似乎是雷电真的过去。
"这就是虚数孔洞..."她喃喃自语，伸手触碰漩涡中心。
世界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叶清婉感到自己的存在被无限拉长，仿佛同时身处无数个时间点。她看到雷电真五百年前对抗天理，看到自己在观测站苏醒，看到黄泉站在星穹列车上眺望银河...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过去未来。
最奇异的是，她并不感到痛苦，反而有种回归本源的安宁。
"坚持住。"黄泉的声音穿透混沌传来，"我在建立稳定通道。"
叶清婉模糊看到黄泉站在漩涡外，长刀完全出鞘。那把名为"无"的武器释放出黑色的能量丝线，一点点编织成网，包裹住整个漩涡。
与此同时，叶清婉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流出——那是与雷电真同源的灵魂能量，它们像金色的沙粒般渗入黑色网络，填补每一个缝隙。
"成功了！"苏苏的欢呼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能量开始稳定！"
但叶清婉的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看到黄泉向她伸出手，嘴唇微动说了什么...那句话本该被漩涡的噪音淹没，却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原来你就是那个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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