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眼睛完成了月牙,叫蒋老夫人都看得一头雾水,恼怒更甚,
“你笑什么!”
“我笑老夫人怎么还说起了胡话。”
苏清河转头吩咐,
“叫小厨房多炖一些补品给老夫人送过来,那最好再多一些心啊肝啊的,让我这外祖母也最好张张心眼子。”
“苏清河!”
“我听着呢。”
苏清河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
“老夫人,这儿是永安侯府,不是你的蒋府。
侯爷如今还活着,这儿成不了你的一言堂。”
蒋老夫人看出来苏清河当真是软硬不吃,立时气急败坏,
“来人,将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给我按住狠狠地打!”
可此话一出,整个屋子压根儿就没人敢上前。
除了蒋老夫人带来的几个丫鬟婆子蠢蠢欲动,侯府的丫鬟们全部都眼观鼻鼻观心。
“好哇,你们胆子是大了,竟然敢连我的话都不听!”
蒋老夫人气笑了,
“既然现在不肯听我的,那我就好好问问你父亲,怎么找回来你这么个孽畜!”
说着,一个杯子就砸向了苏清河。
苏清河躲闪的够快,那杯子在她的脚边炸出了一地的碎瓷。
苏清河的手背上还是被划破了一些细微的伤口,渗出细密的血珠。
一边的花晓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拉住苏清河的手,
“小姐没事吧!”
苏清河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也淡淡隐去。
蒋老夫人压根儿没有半点担忧,反倒是对这苏清河冷笑一声,
“怎么,还想对我动手?”
这也不是不行。
苏清河不过是略一思衬,便就微微抬了抬手,
“老夫人一些喜好总是要了解的,花晓,带人下去问清楚。”
蒋老夫人原本以为苏清河是示弱了,知道自己争不过了,面上刚浮现出得意之色就察觉屋子里的人走的一干二净,瞬间变了脸,
“苏清河你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是冬日了,屋内干燥,也难免会心浮气躁的。”
苏清河拿起一边的茶壶,顺着蒋老夫人的头往下浇去,面色淡定,
“我给老夫人去去火。”
蒋老夫人尖叫着跳开,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清河,
“你发什么疯!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外祖母!”
“你也不曾承认过我的身份,我为何要认你为外祖母?”
苏清河一声反问让蒋老夫人有些哑口无言。
见蒋老夫人身上湿了大半的狼狈模样,苏清河松开了手上的茶壶,任由茶壶碎裂在地。
这动静将蒋老夫人给吓了一跳,看向苏清河的眼中也总算是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苏清河看向她道:
“若非是看在你为老者的份儿上,这壶不该碎在地上,而是你的头上。
既然来了侯府,那就请老夫人在府上颐养天年,别坐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话音落,苏清河神色冰冷的往她靠近了一步,道:
“老夫人,你既然知道我是乡野而来,就该知道规矩对我来说就是个摆设。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不好吗?”
蒋老夫人还是头一次被忤逆。
她倒是有心想要争辩,可对上苏清河冰冷的脸,瞬间感受到了极致的威胁,咽了口唾沫不敢多言。
见蒋老夫人安静下来,苏清河这才温柔一笑,用帕子轻轻为她擦拭着发丝,道:
“天冷,老夫人别冻着了。”
蒋老夫人僵硬的别开身子,
“……我自己来。”
苏清河也并未追着,起了身对她微微颔首,
“时间不早了,老夫人也早些歇下吧。”
说罢,苏清河便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直到苏清河的背影消失,蒋老夫人这才将帕子狠狠扔在地上啐骂,
“贱人,竟然还敢威胁我!”
她什么时候被小辈这样欺负过?
心里憋着火,看什么都是不顺眼的。
而苏清河也就才出松鹤居便就被叫住了。
她转过头,叫住她的并非是旁人,正是跟随蒋老夫人一起前来的那个女子。
想起刚刚在府门口这女子打圆场的样子,苏清河微微眯了眯眼眸,语气倒也算是客气,
“何事?”
“姐姐去世,你也莫要太难过。”
廖知秋叹了口气眼中抱歉,
“姑母是个很温和的人,只是连日奔波来了京城,没想到竟然看见的是姐姐的灵堂,她心中……也难受。”
苏清河挑眉并未接话。
眼前这人说话周全滴水不漏,却叫人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对于这样的人,苏清河基本上都是给出一个词总结,那就是不怀好意。
廖知秋生的清丽动人,见苏清河没有半分动容,也并未有其他的动作,无奈一笑,
“好歹姑母也是你的亲人,清河,你不若就给她点儿时间吧。
等姑母反应过来,定然会好好珍惜心疼你的。”
她说的真挚,苏清河却没能听出来她到底想要问什么,索性开了口,
“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宽慰你一二……”
“不说?”
苏清河转身就离开,廖知秋也没想到苏清河竟然这样直接,咬着牙赶紧追了上去,好声好气的压低了声音,
“……我才来此处,总是也要跟主人家打好招呼的。
清河,真论起来我也算是你的小姨,姑母不喜欢你又何妨,我会护着你的。
只要……
咱们能一起联手……”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极低。
刚刚苏清河动手的样子她看见了,难得出来一个能治得住蒋老夫人的人,她自然是不会错过。
苏清河站住脚仔细的打量着她,许久才道:
“那你能帮我什么?”
“苏明鸢还活着,大抵是侯爷念及这么多年的感情舍不得。
可她留着就自然会给你造成威胁,往后有我对付她,你想做什么都能够安安心心的。”
廖知秋自觉看穿了侯府的关系,主动道
“清河,我是真心的。”
“你知道定国公府吗?”
苏清河忽然转换了话题,廖知秋愣了一瞬摇摇头。
她才来京城,怎么会知道定国公府呢。
苏清河道:
“定国公府的主母夫人是定国公府世子的小姨。”
廖知秋的脸上瞬间红了起来一片尴尬,
“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只一句话,别妨碍我就是了。”
苏清河意味深长,
“小姨,日子还长,千万别做了糊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