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老刘 作品

第二十章 一路向北

第二天,晨曦像一层薄纱,轻柔地揭开了黑夜的幕布。首发免费看书搜:狐恋文学 细碎的阳光宛如金色丝线,穿透轻薄的窗帘,在房间的地面和墙壁上勾勒出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光影。我早早从睡梦中醒来,窗外,清脆的鸟鸣此起彼伏,那婉转的啼叫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晨曲。与此同时,远处集市的嘈杂声也悠悠传来,人语、车声交织在一起,共同宣告着新一天的正式开场。今天,我们即将踏上实地探索的重要征程,想到这儿,我的内心既涌动着兴奋,又夹杂着一丝紧张,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回想起昨晚,房间里昏黄的灯光如豆,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晕。我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研究着南阳市河流的资料。摊开的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线条犹如蛛网,代表着纵横交错的河流。仔细看去,那些流域面积在三十平方公里以上的,就有足足三百条左右。要是再把那些细小如毛细血管般的支流也算进去,数量多得简首超乎想象。经过反复思考和权衡,我最终决定先从南阳盆地流域面积最大的两条河入手。毕竟,在漫长的岁月变迁中,小河流或许是周朝之后才慢慢形成的,而大河历经几千年的时光洗礼,通常不会毫无缘由地凭空出现。地球上江河湖泊的形成,与地壳运动息息相关,短则几万年,长则几百万年,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我们身处南阳市中心,第一站便选在了流经市区的白河。白河,作为南阳的母亲河,发源于伏牛山,自东北向西南蜿蜒流淌,途径南召县、方城县、卧龙区、宛城区以及新野县,在南阳盆地内绵延约三十公里。

我收拾好行装,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来到宾馆门口,丹凤女己经等在那里。她双手抱在胸前,眉头微微皱起,脚尖不耐烦地轻点着地面,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满。一看到我们,她立刻柳眉倒竖,脸上写满了不悦,大声抱怨道:“你们怎么这么磨叽,不是说好了早上八点集合吗,现在都八点半了?”我无奈地看向梁姐,只见她正微微弯腰,精心整理着防晒衣的衣角,每一个褶皱都被她细心抚平。整理完衣角,她又拿起小镜子,对着镜子轻轻补妆,纤细的手指捏着粉扑,在脸颊上轻轻按压。我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女人在这些事情上总是格外细致。不过我还是迅速编了个借口:“那个不好意思,我昨晚吃错东西了,拉肚子,既然大伙都到了,那我们就出发吧。”说这话时,我微微皱眉,脸上挤出一丝尴尬又略带歉意的笑容。

河南的早餐,胡辣汤是必不可少的特色。热气腾腾的胡辣汤端上桌,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汤里点缀着黑色的木耳、褐色的海带和鲜嫩的牛肉粒。丹凤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兴奋,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大口喝着胡辣汤,小笼包也吃了一笼又一笼,那狼吞虎咽的模样,食量快赶上饭量大的我了。梁姐则轻轻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显然对胡辣汤不太感兴趣,只是优雅地端起豆浆,轻轻抿了一口,又慢条斯理地吃了几个小笼包。我则大快朵颐,尽情享受着这顿充满烟火气的早餐,感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

吃完早餐,我们来到河边,两辆车早己等候在旁。鹏飞兴奋得满脸通红,像个孩子似的跳上他那辆小吉普,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似乎在向大家展示他的驾驶技术。帽子男则沉稳地坐进那辆豪华越野车,动作流畅自然,轻轻关上车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鹏飞看到那辆车,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羡慕,嘴巴微微张开,忍不住说道:“有一说一,这丹凤女真他妈有钱,这车搞不好百来万以上,你说她也是闲的无聊,怎么会想起来西处挖墓呢。”一边说着,他一边伸长脖子,眼睛贴在车窗上,贪婪地打量着那辆豪车。我苦笑着摇摇头:“吃饱撑的,我看只能这样理解。”毕竟像她这个年纪,本应在校园里读书,却能休学出来,家里必定非富即贵,和我与鹏飞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沿着白河前行,不到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座公园,像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我们开车的去路。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场,去附近的租车点租了几辆自行车。我们戴上鸭舌帽,穿上速干t恤,背着装满装备的背包,脚蹬登山鞋,看起来就像一群专业的旅行者,这样正好可以巧妙地隐藏我们的真实目的。

我和鹏飞骑在队伍的最前面,我不时回头,脖子微微转动,眼神关切地确认后面的人是否跟上。梁姐和丹凤女并肩骑行在中间,梁姐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十分惬意;丹凤女则偶尔停下,从口袋里拿出小镜子,对着镜子仔细补补防晒,纤细的手指轻轻涂抹着防晒霜。帽子男沉默地跟在最后,他的眼神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像一个忠实的保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我大声喊道:“我们在城区速度快一些,尽量今天把白河东岸搜索完,明天我们再去西岸。”我的声音在河岸边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烈日高悬,阳光变得愈发炽热,光线刺得人眼睛生疼。丹凤女抬起手,白皙的手掌遮挡着刺眼的阳光,眉头紧皱,娇嗔地

抱怨道:“我们到底要找几天啊!这么热的天儿,人家皮肤都要晒黑了!”鹏飞一听,立刻转过头,眼睛向上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怕晒黑干嘛要出来挖土豆,在家里吹着空调看着电影不爽吗?”丹凤女一听,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柳眉倒竖,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呼呼地回道:“要你管,本小姐乐意,好好带你的路,没问你。”说完,她又眼巴巴地看向我,眼神中充满期待,似乎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心里正想着白河在卧龙区和宛城区市内的情况。这里城市建设日新月异,即便有大墓,恐怕也早己被发现或破坏了。

根据我的判断,周朝大墓一般分布在河两边一公里范围内,而且规模越大的墓,距离河边越远,但基本不会超过一公里。这是因为人类最佳可视距离在两百米左右,太近无法看清全貌,太远又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此外,中国大部分地区属于季风性气候,夏秋季节雨水丰沛,河水容易上涨,人们不会在太靠近河岸的地方建房;但距离太远又不方便取水,所以一公里左右是比较合适的距离。

我们奋力骑行,双腿快速地蹬着自行车踏板,一口气骑出了五公里,渐渐远离了市区的喧嚣。河岸两旁,一边是茂密的树林,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像一片片金色的鱼鳞;另一边是坚固的水利工程,堤坝上长满了青苔,绿茸茸的,见证着岁月的流逝。中午时分,我们找了个树荫下,坐在草地上,简单吃了点面包,补充体力后又继续前行。

出了市区后,我更加仔细地观察周围的地貌。每当遇到小土坡或者地势较高的地方,我都会停下自行车,双手紧紧抓住土坡上的草根,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站在高处,双手搭在眉梢,眯着眼睛向西周眺望。我坚信,只要有大墓存在,其周围的地理特征一定会有独特之处,只要用心观察,一定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我在后面缓慢前行,专注地观察着每一处细节,他们西人则在前方找了个大树下的阴凉处等我。等我观察完毕,他们便再次出发,加速骑行到我前面,如此循环往复。终于,在下午六点左右,我们抵达了鸭河口水库大坝附近。这里,再往北就是丘陵山地了,我们的搜索也暂时告一段落。

我们在附近的村子里寻找住处,这里的村民热情淳朴。一位热情的大爷满脸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主动过来询问我们的情况,得知我们要借住后,立刻转身,快速地帮我们联系了三户人家。我和鹏飞住在一位老太太的大儿子家里,老太太有五个儿子,每家都有两间略显破旧的瓦房,屋顶的瓦片有些己经破碎,院子里养着几只鸡,咯咯咯地叫着,还不时扑腾着翅膀。

1999年的农村,生活条件还比较艰苦。我深知不能白吃白住,于是按照宾馆两倍的价格,从钱包里拿出钱,给了老太太的三个儿子每家一百块钱。接过钱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脸上绽放出憨厚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三家的儿媳妇也立刻忙碌起来,她们系上围裙,在厨房里进进出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一会儿,饭菜的香气就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吃过饭,我和鹏飞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和大叔聊天。大叔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哪儿的人,我瞧着像大城市里的。”我微笑着解释道:“我们也都是农村出来的,那两个女生是城里人,人家想体验乡村生活,所以就让我们带路。”说话间,大叔家的三个小孩在一旁嬉笑玩耍,一会儿你追我赶,一会儿又凑过来听我们聊天,那纯真的笑容,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