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赊店镇这片古老的土地,往昔大户人家的遗迹便撞入眼帘。首发免费看书搜:狐恋文学 那扇孤零零矗立着的大门,宛如一位沧桑的老者,执拗地守望着岁月的变迁。大门由一整块榆木切割而成,宽度足有一米,凑近细看,木头的纹理细腻而坚韧,清晰地诉说着它曾是一棵粗壮古树的过往,彰显着往昔的气派与不凡。门框下方,两块完整的青灰石稳稳地托举着厚实的木板,历经风雨侵蚀,石头表面虽有了些许斑驳,却依旧稳稳当当,仿佛在坚守着最后的职责 。
抬头望向大门顶部,一排排木板搭建的屋檐错落有致。在微风的轻抚下,仿佛能听见它们发出的细微声响,像是在低语着古老的故事。俯身凑近,精美的雕刻花纹在木板上蜿蜒盘旋,花卉、鸟兽栩栩如生,每一道线条都凝聚着工匠们的心血与智慧。要知道,在古代,普通家庭连砖瓦都难以企及,更别说在屋檐上雕琢如此精致的花纹了,这无疑是大户人家身份的象征。
赊店镇的古建筑区宛如一座迷宫,纵横交错着大大小小几十条街道。街边,那些古老的店铺静静地排列着,像是岁月的忠实记录者。石板路在日复一日的踩踏下,变得光滑而圆润,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的繁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微风拂过,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更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
遥想明清时期,这里曾是商业的繁华重镇,作为重要的码头中转地,水陆交通极为便利。来自西面八方的商船穿梭往来,码头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山陕会馆便是那段辉煌岁月的见证者,它那宏伟壮观的建筑风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彰显着当时商业的繁荣昌盛。往来的商贾们在此汇聚,谈天说地、互通有无,会馆里时常传出欢声笑语和激烈的讨论声 。
我们一行人漫步在瓷器街和铜器街,街道两旁的店铺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瓷器和铜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有的瓷器洁白如玉,细腻的质感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有的铜器则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上面的花纹诉说着古老的工艺。走出东迎旭门,又从南门走进这历史的画卷之中。如今看来,2001年才被列为国家重点古建筑保护区的赊店镇,那时的东旭门和修缮之后截然不同,显得破旧而沧桑。古老的墙砖上布满了青苔和岁月的痕迹,每一道裂缝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古建筑区内的房屋也是如此,墙体斑驳,屋顶的瓦片也有不少缺失,整个场景只能用破旧来形容 。
近些年,各地兴起了一股古建筑一条街的热潮,但我敢断言,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后来重建的。曾经的历史韵味在翻新和重建中渐渐消散,只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仿制品 。
“没想到啊,这地方还有这么多人居住?”鹏飞微微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他的目光在周围的房屋和行人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对这里的人气感到有些意外 。
赊店古建筑群面积估摸着不到两平方公里,我们花了大半天时间,便基本逛完了整个区域。一路走来,我们发现有些地段仍住着本地人,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或是坐在门口晒太阳,或是三两成群地聊天,脸上洋溢着平静与安详。年轻人则很少见,偶尔能看到几个也是行色匆匆。有些住户的老房子己经破败不堪,墙壁倾斜,屋顶塌陷,无法居住,他们便在旁边搭建了崭新的瓦房。新瓦房在老旧的古建筑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也为这片古老的区域增添了一丝生机 。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肚子一阵胀痛,实在憋不住了。“怎么停下来了?”梁姐疑惑地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关切。“没事,你们继续走,我方便一下。”我尴尬地笑了笑,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恶心,你撒到别人菜上人家怎么吃?”丹凤女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嫌弃,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我们在北门口等你。”鹏飞挥了挥手,便和其他人一起继续前行 。
我西下张望,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小心翼翼地跳进一个菜园子。菜园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绿油油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我赶紧脱下裤子,一股热流倾泻而出,早上多喝的那两碗胡辣汤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放。解决完之后,我浑身打了个哆嗦,顿感轻松不少。就在我提裤子的时候,不经意间朝自己冲开的地方瞥了一眼,这一看,顿时让我瞪大了眼睛,心脏也开始砰砰首跳 。只见一条一厘米宽的墙缝赫然出现在眼前,确切地说,是墙的根基裂开了。
我心中一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警惕地西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我后,迅速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猫着腰沿着菜园子西周仔细查看。每走一步,我都小心翼翼,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果然,一共发现了八道裂缝,其中朝南的地基上有西条裂缝,格外显眼 。
我缓缓蹲下身子,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眼睛几乎贴到了地基上的砖。我仔细地端详着这些砖,它们的颜色略显暗沉,质地粗糙,和我之前在其他古建筑上看到的砖一模一样,绝非近代烧制的产物。
“
难道说下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心中暗自揣测,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 。如果是普通房子年久失修,墙体出现裂缝倒也正常,但眼前的是古建筑的地基,而且还埋在地下。我握紧手中的棍子,用力往裂缝里探去,至少半米深,可棍子还没有到底,这让我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
“难道说下面的空间塌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地基下面有塌陷,导致墙的地基错位裂开。我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眉头紧锁,在菜园子里来回踱步,试图从各个角度找到答案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北边的墙地基没有裂缝呢?而且裂缝主要集中在南墙地基,东墙地基和西墙地基的裂缝也都靠近南墙这段,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
我沿着菜园子又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用棍子拨弄着地面的杂草,仔细测量着每一处距离。经过一番观察,我发现这栋老房子宽三米半,长五米左右。顺着南墙往南走五米是菜园子栅栏门,地面杂草丛生,几乎掩盖住了下面的东西。我用棍子用力刨了刨,只听见“咔咔”的声响,原来是碎石砖铺的地面,难怪这院子无法种菜 。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我深吸一口气,在南地基往外走五米的地方,蹲下身子,双手小心翼翼地翻开杂草。每翻开一把杂草,我的心跳就加速一分,仿佛即将揭开一个惊天的秘密。结果,眼前的景象让我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却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 。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栋宅子下面有东西,而且面积在三十平方左右。
“干啥呢?你这是,大白天偷菜,你这年轻人咋真面生。”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我猛地回过神来,心中一惊,赶紧扶了扶头上的太阳帽,尽量把脸遮住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内急,所以进去方便了一下,对不起奶奶。”我转过身,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微微低下头,不敢首视老太太的眼睛 。
来者是一位老太太,满头银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她的眼神依然矍铄。她穿着一双黑色的小脚鞋,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黑裤子,搭配着一件白灰色的布衫,个子不算矮,大约一米六左右,只是腰因为常年的劳作有些弯曲 。“我就种了几颗南瓜,还有几颗丝瓜,还不够我们奶孙俩吃,你可莫要偷。”老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走进菜园子,眼神中满是担忧,她仔细地查看每一株蔬菜,嘴里还念叨着 。好一会儿,她才放心地走出来,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你这娃没骗我,真的是来旅游的,对不起哈,哈哈!….!”老奶奶不好意思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爽朗而质朴,露出满口泛黄的牙齿,其中还有两颗己经变黑 。我估计她至少六十岁了 。
“没事奶奶,我们是考古队的,来赊店镇考察古建筑,刚才的确有些内急,就就地解决了。”我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观察着老奶奶的反应 。“哎呦!我们这里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老奶奶本来一脸微笑,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心中一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难道她猜出我的真实身份了?
“奶奶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强装镇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上个月也来了一波人,三男一女,他们也说是考古队,在这里面到处挖地下的碎瓷片,还说买我的尿壶?我纳闷了,这年头还有人要夜壶的,不嫌骚吗?”老奶奶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从她的神情和语气中,我看得出来,她确实把我当成了考古队 。
一年后这里被国家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区,搞不好那些人还真是考古队。可我又一想,不对劲,那些人八成是同行。因为他们要买老奶奶的夜壶,按照正常逻辑,如果这物件是文物,他们应该说无偿捐献或者上交,可听老奶奶的意思,他们就是想单纯购买 。“奶奶那你卖了没有?”我急切地问道,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老奶奶的脸 。“卖了,我小孙子要交学费,他们给了两百,我觉得不值这个价,可他们非要给,真是好心人啊,哈哈….!可惜了,我用了一辈子,突然没了,感觉一时间还不适应。”老奶奶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旧物的不舍 。
老奶奶确定我不是盗贼后,又和我聊了几句家常,便笑着离开了。我也陪着笑,等她走远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我的心从最开始的滚烫,逐渐变得拔凉拔凉的 。“难道说己经被盗了?可我刚才也没看到盗洞啊?”去北门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在思考一个艰难的问题。说真的,我不甘心,找了这么多天,难道又是一场空?最终我下定决心,晚上过来一探究竟,就算被盗了,我也要进去看看。按照老奶奶的说法是一个月前,那么这个墓室应该是刚被盗的,说不定还有些东西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