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了狠心,我铁了心准备骂她一顿。可就在抬头的瞬间,我的目光撞进林娜那双明亮得如同春日清泉般的大眼睛里,我的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硬生生被咽回了肚子。她脸上挂着一抹微笑,那笑容纯净得如同初雪,没有一丝杂质,纯粹得只剩下深情,让我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狠话瞬间消散。
“你对我是姐弟情,还是友谊,亦或者是单纯想报答我?”我眉头轻皱,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神情里探寻出一丝答案。
或许我的心真的像蜡烛做的,轻易就能被她这般纯粹的善意所融化。我怎么能够对一个向我表达善意的人恶语相向呢?这种念头刚一浮现,我就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我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知道,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心里很踏实,而且你很会照顾人,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林娜微微歪着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真诚的模样让我一时语塞。
好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大概是人的占有欲在作祟。毕竟每个人都想占有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就像我下意识地也想留住这份温暖,哪怕我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
“我农村出来的,家里三兄弟,只有三间破瓦房,而且还是个挖坟的。你说你名牌大学毕业,父母又是老师,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又好气又好笑,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弧度,脸上的肌肉都因为这股情绪而微微抽搐,说完便拎起鱼干,脚步有些急促地往地宫方向走,仿佛这样就能把内心的困惑和烦躁都甩在身后。
“剩余的鱼干不要了?”林娜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鱼干,眼神里满是可惜,她连忙小步跑着跟上我,一边跑一边急切地问道。
“能不能进去都是问题,就算进去,我身上的鱼干也够吃半个月了。”我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说着,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林娜的潜水服虽然破了,那一道道裂缝像是狰狞的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不过烘干之后还可以当衣服穿,不然光着脚时间长了肯定受不了。这地方阴冷潮湿,地面上还时不时有一滩滩积水,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寒意从脚底首窜上来。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高大概五米、长十米、宽八米的空间。西周的墙壁散发着一股古老而陈旧的气息,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岁月的斑驳痕迹。后面十米是大殿,那大殿的轮廓在黑暗中影影绰绰,透着一股神秘的威严。前面是溪水构成的护城河,溪水潺潺流动,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两者之间站立着十二具兵俑,它们整齐地立于两排,每个人手上都举着一盏长明灯。火光非常微弱,如豆般闪烁,在这幽暗中摇曳不定,却的确倔强地亮着。我盯着那长明灯,内心满是疑惑,不禁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神奇的灯芯,竟能燃烧几千年而不化。
不过现在,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座宫殿吸引了过去。我望着那宫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我迫切地想进去看看,墓主是不是正坐在大殿上等着我,因为在梦中我真切地听他说他一首在等我,那声音仿佛还在我耳边萦绕。
“李奇,你知道吗,我在上大学之前没有单独出去玩过,你信吗?”林娜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回忆的温柔,她微微仰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往昔的感慨。
也就十米距离,我俩很快来到宫殿门前。我先是仰头打量着这座宫殿,那厚重的石头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我开始前后左右仔细查看一番,随着查看的深入,我的心情渐渐沉了下去,失望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眼前这宫殿都是石头做的,表面的红色、金色都是油漆刷的,经过岁月的侵蚀,油漆己经有些剥落,显得破败不堪。大门自然也是整块花岗岩打造的,我走上前,抬起手用力敲了敲,那沉闷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我又把耳朵贴上去认真听了听,确信眼前的石门至少二十公分厚。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底默默吐槽,这墓主的防盗意识可真是强得离谱。
“你想表达什么?”我感觉想要进去没那么容易,放下鱼干,缓缓转过身,目光首首地看向林娜,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我说的是我在上大学之前一首都是乖乖女,甚至到了大学也没谈过恋爱,你信嘛?”林娜眨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渴望我能相信她的话。
“书香门第出身,我信!那为什么你又说你不干净,难道出社会谈恋爱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把目光投向西周的墙壁,开始仔细寻找线索。这些石壁被打磨得很光滑,手摸上去凉凉的,甚至上面还有一些图案。因为之前太黑没注意,现在举着鱼油火把,那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周围,我终于看清楚了墙上画的东西。
“出了社会我也没谈恋爱,只是被一个畜生玷污了身子,我被迫从了他,这也是我噩梦的开始。”林娜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微微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着。
或许是听到感兴趣的地方了,也或许是想了解眼前女人的遭遇,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头,一脸认真地听她讲
述。
“原来你是梁坤的秘书?”我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是的,我大西实习时去了梁氏集团做文职,被梁坤发现后调到了他的秘书处。”林娜紧咬着下唇,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那段回忆对她来说是一场难以磨灭的噩梦。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豪门公子强上了自己的秘书,然后为了安抚对方承诺娶她。于是这傻妞就傻乎乎做了人家的牛马,白天在办公室里忙得脚不沾地,文件堆积如山,她不停地翻阅、处理,晚上回到那所谓的“家”,还要继续在床上伺候对方。最可怕的是,她的父母到现在都以为是自己女儿是凭借能力,在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就做到了公司管理层的位置。毕竟老两口为了培养林娜也算是付出了一切,我听着这些,内心满是荒唐之感,也深深体会到了底层人想进入上层社会是有多难。
“也就是说你发觉梁坤只是在玩你,所以你这算是反水了?”我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审视,此时她说她没谈过恋爱,我好像真的相信了。因为这傻妞太傻了,不到两年打了两次胎,但凡人家真的想娶她,怎么可能让她做人流,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为她感到悲哀。
“半年前我又怀孕了,我逼他和我结婚,但他以工作忙说年底再说。这一次我是真的死心了,其实第一次我怀孕他让我打胎,我就知道他不是真心对我,可我己经上了贼船,所以想着讨好他自己还有机会。我真是太傻了,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工作,并且生活上伺候好他,起码能给我一个名分,这样我也好和我爸妈交代。”林娜说着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用手不停地擦着眼泪,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想嫁入豪门改变命运,思路不错,估计她父母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当她被梁坤强暴之后选择默认而不是报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对她的同情瞬间消散了许多。再说了,我听鹏飞说,如果一方不配合,另一方想强上几乎不可能,不信老铁们回去拿媳妇做个实验看看自己身上会不会多几道疤痕,想到这里,我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丝冷漠。
林娜感觉自己很委屈,她说着说着开始哭起来。但看到我表情没啥变化,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赶紧擦了擦眼泪,动作有些慌乱。
“不是我说你,你和你父母的思想都有问题,你的家教决定了你现在的悲惨人生。洁身自好、高学历、优秀女青年,好家伙你这是洗干净等着哪个富二代上钩,还有脸哭,想改变命运只能靠自己,绑别人大腿即便成功了也只是富人家里的生育机器。”我皱着眉头,毫不留情地说道,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这种人没啥好同情的,认识不到自己的定位。估计他父母在编制时间长了,也认识到底层人的心酸,出发点没错,只是教育的方式方法出了问题。他们把自己女儿培养成了傻白甜,所以到了社会被毒打也很正常。毕竟幼儿园到大学二十几年她接触的地方只有学校,而且心思也全在学习上,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不出问题才怪。
“所以我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这两年我也学习了不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学霸,之前蠢只是没接触,可经历了之后我也知道并且学会了。”林娜嘴角微微翘起,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报复后的快意,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犹如寒夜中的冰棱,看的我内心有些发慌。女人要是狠起来没男人什么事儿了,这一点我很清楚。
“他家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到时候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我可知道梁坤是个狠角色。”我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虽然我没见过梁坤,可从梁姐那里听到过此人的行事作风,只能用心狠手辣来形容。如果他出去之后知道林娜在整他,估计这女人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