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丫鬟通报说林珂走了后,尤老娘才进到她们大战的屋子里。
此时尤二姐己醒来,只觉浑身酥软,紧紧裹了被子。尤三姐则要自在的多,也不用被子掩着,任由大好春光外露。
“成何体统,也不穿衣裳!”尤老娘没好气地丢了被子盖在三姐儿身上,便安慰尤二姐:“二姐儿,事情既己至此,何须再为难?这几日的富贵日子可不是空来的。”
尤二姐红着脸不说话,她哪里是不愿意,只是感觉魂儿丢了一般,尚未恢复过来。
“哼,莫非娘还挂念着让我们进府?”尤三姐心里清楚得很,尤老娘凭什么骂她成何体统?无非就是还抱着让她们转正的心思。
她天生就是个叛逆的,又通过那法子被林珂降服,一颗心挂在他身上,自不会听尤老娘的话。
“他可不见对我们俩有什么情,你若非要强求,只怕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既如此,尤三姐也乐得扯谎诓她。
尤老娘果然被她骗到,责怪说:“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们一个个做了姨娘,享尽荣华富贵的,又干我什么事?偏你当我是一肚子坏水的,老娘肚子里只有你俩待过!”
又顿了顿说:“他真就没什么表示?”
尤三姐自嘲地笑了笑:“除了有几分姿色,哪里对他有好处?又怎能让他正眼相看呢。”
这可不好说,尤老娘心下计较。本就是想凭借两个女儿的好颜色勾搭上去,纳妾纳色,谁家姨娘还非得贤惠才行?
最完美的展开自然是她们两个伺候好了林珂,能转正做姨娘。可眼下三姐儿不听自己的话,只能叮嘱二姐儿多学些技术。只凭她一个可能不够,寻个机会把尤氏也拖下水最好,这么多年她都没给过什么回报,这次可要好好发挥作用。
一家三姊妹齐上阵,哪个男人不迷糊?
尤老娘计划初定,越看三姐儿这个不听话的就越气。好好的雏儿上别人家里送一血,要是和二姐儿一起留到今日,还不快活死他!
“少在这儿无所事事了,既然知道只凭颜色不行,还不快去读书学画!”尤老娘招来丫鬟给尤三姐穿好衣裳,便一通训斥将她赶了出去。
“切~”尤三姐满不在意,又不知去哪里躺着了。
“二姐儿,你妹妹不听话,不会讨男人喜欢的。男子偏爱的就是你这样的姑娘,你可要听好了!”
在尤老娘将自己的毕生经验传授给二姐儿后,尤二姐彷佛开了眼一般。
她本来就被灌输了不少床帏知识,却还是头一回听着这般玩法。
“娘,你是说......那,那地方也能走?”
“有什么不行的,不少男人就爱走这里,不过需要一些准备,你仔细记着......”
薪火相传,文明就是这样延续。
......
大观园,缀锦楼。
司棋压抑不住心下狂喜,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容易就成了,连十章都没用到,不枉她硬控了侍书那么久。
她早该看出来珂大爷不是好人的,定是早对迎春有觊觎之心,否则岂会这么简单?
现在可好了,无论迎春最后是个什么位份,她的通房丫鬟是没跑了。再努努力升个姨娘也是有可能的。
哪怕没了位子,也比配了小子好。寻常人家的主母都比不得侯爷家的通房丫鬟自在,更何况她有大概率变成管事婆子,连寻常人家都不如的。
绣橘在边上觉得奇怪,便问:“司棋姐姐,你和姑娘出去是遇着什么好事了?”
司棋忙收了脸上笑意,又忍不住笑道:“是有好事,大好事。”
绣橘撇撇嘴,最讨厌这种只勾人兴趣又不说明白的人啦!
也不再理她,却往卧房探头看去,只见迎春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心下疑惑不己。她服侍迎春多年,还不曾见过这样的迎春,不免有些担心。
姑娘前几日好端端地突然就病了,今儿又做出这番莫名其妙的情态,莫不是撞客了?
不应该呀,先前只听人说二太太容易中邪,这大观园又是珂大爷建的,他那么厉害,不该会有邪祟才对呀。
看来这并非是绣橘能理解过来的。
司棋见她往里面偷看,忙叫了她过来,给她安排了杂事。
倒不是迎春或者林珂要求瞒着绣橘,这是司棋自己做的主意。
这绣橘年岁不大,也是个活泼可爱、伶牙俐齿的。若是姑娘嫁出去,陪嫁丫鬟里定然有她。与其让她知道太多,不如且先瞒着,免得她威胁自己以后的地位。
屋内迎春许是觉得累了,仰面躺在榻上,被子随呼吸一起一伏。
虽然己经过去了好多时辰,她依然难掩激动,以至于做出那般和自己不相符的事来。
用力掐了掐自己,确认并非是做梦,迎春又一次将头蒙到锦被里。
良久才起身,却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盒子来。
这盒子是她很久以前就在用的,是她先母的遗物,并非什么稀罕物件,却被她珍重收着,里面拿来放自己极喜欢的物件。
她也是少女
,如何没有爱美之心?偶然得了极喜爱的首饰,便宝贝地收在里面。
可因为性子木讷,以往总被底下婆子看轻,有时竟拿了她的头面去倒卖。
便如之前有婆子偷拿了她的攒珠累丝金凤去做赌资,她虽喜欢,却也不敢说什么。
有时她也痛恨自己,缘何成了这般懦弱模样?心里艳羡三妹妹能被下人敬仰,决心下回也要教训那些奴才的。可每每真到那时候,又总是怯弱。
身边的司棋是个烈性子,又有几分实力,还能护着自己。呵,姑娘要被丫鬟护,也不知会被怎样嘲笑。
再就是绣橘,她也是个好的,会为自己伤心,会在婆子偷拿自己东西时上去争辩,还曾因说不出结果而气得哭出来。那次珂兄弟帮自己时,也是她去求的人。
只恨自己无用,不能护着她们,还要让她们跟着自己受气。
后来得了珂兄弟庇佑,算是好上许多了吧?可心里又生出桩难解的事来。
虽自知不相称,可谁能挡着她幻想幸福呢?哪怕得不到。
谁曾想,峰回路转,竟能到如今地步。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怀中锦盒,里面是什么呢?
幼时从老太太那里得到的小簪子。
贾赦某次高兴下随手给她的玉佛。
十岁生日时妹妹们送的生日礼物。
初见林珂时他送的见面礼,绣着迎春花的扇面。
看见那扇面,迎春不由得笑了笑。记得那时探春缠着她问自己得了什么,她也不知如何想的,竟没有如实相告,只说是副扇面,却隐瞒了其上的簌簌迎春花。
而在这些物件之下,是一件做了一半的袍子。针线细密,可见制作者花了多少心血;锦缎精美,原是林珂送她的云锦。可这袍子却并非给自己穿的。
迎春将其紧紧抱住,嘴角噙着幸福的笑意。
看来,要花些时间把它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