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晴雯怀怒气浪女

林珂好生安抚了一通,晴雯才抽抽嗒嗒地将来龙去脉说了。

原来晴雯那表嫂多姑娘自打被贾琏坑了之后,心里害怕得厉害。既埋怨贾琏不能洁身自好,给她也染了脏病,又怕奸情暴露后被王熙凤报复。便寻了机会卷走家里积蓄,却不知跑何处去了。

因闹出了这般丢人的事,贾琏早将什么多姑娘抛在脑后了,一心只想着自己的身体。

王熙凤当时也气急,仇恨都被贾琏吸引去了。等回过神来想起还有个贱妇要处理时,多姑娘早溜得没影儿了。

晴雯那表兄多官是个软性子,连贾琏光天化日下在他面前玩他老婆都能忍得住不出声,当然也能忍得下多姑娘的放荡。

倒不如说正因他这么个性子,荣国府里许多下人才不愿把他欺负急了。毕竟在这些人能接触到的异性里,多姑娘算是极有吸引力的,他们还渴望着与多姑娘缠绵床榻呢。

多姑娘既然溜了,多官再是软弱、怕老婆,也不至于把她找回来供着。

晴雯想着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便让他早点儿改了心思,再寻个好的成家。

从前晴雯刚跟着林珂,没多少银钱时都愿意给她这表兄攒钱娶媳妇,何况如今她早不缺花用,自是要帮多官找个妥贴的,怎么也不能再来个多姑娘。

多官不是个好的,虽然性子软弱,可也是贪赌惫懒的,寻常也没人家能看得上。

哪怕晴雯身份不一般,也没人想借多官来勾搭上侯府的。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珂压根记不得谁是多官,只是晴雯一个人在帮他罢了。

可谁又敢利用晴雯给自己牟利?一旦暴露了不得给砍头啊。林珂不是鸡毛蒜皮事都管的,但晴雯的几个同事可不见得没心机。

因是没人乐意嫁给多官,这事儿便耽搁起来。

多官自己反而不甚在意,他认为自己娶了妻也只是给别人玩,还不如留着钱去赌呢,总好过自取其辱。

而且哪天走运了赢到些钱,就能去附近的花街里爽上一发,不比给别人做乌龟来得痛快?

于是每每晴雯催促他时,他总嘴上应了,却拿晴雯的钱去作赌,输完了便等着晴雯救济。

一回两回也罢,次数多了,难免给人看出来。

小红便劝晴雯:“你那表兄不是个好的,只拿着你那钱去享乐呢!他们在外面赌钱可不像府里的玩乐,是真能倾家荡产的。你不过是个丫鬟,哪儿能一首供着他?”

晴雯又不是傻的,也知道多官阳奉阴违,可她却说:“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帮着还有谁来?总不能看他一个人老死吧。”

这时代的观念就是如此,哪怕再是有个性的女子,也总有想为兄弟出力的想法。小的像晴雯,大的像王熙凤,无一不是扶弟(兄)魔。

晴雯心知这样下去不是事儿,便拿了林珂的鸡毛当令箭,打算给多官下个最后通牒。若他还不听话,往后再不帮他了。

然而晴雯去了多官住的小院子,却赫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行为浪荡,举止风骚——不是多姑娘又是哪个?

却说这多姑娘本就是奴籍落在荣国府的奴才,身契文书尽皆不在身上,又有哪里肯收留她?

也就是王熙凤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只让底下小厮去做掉她,这多姑娘才能有个好活。

不然但凡告到官府,只说家奴私逃,官府是须得抓捕回来的。

总而言之,阴差阳错下,多姑娘却摸到了一处黑妓院。

这地方乃是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并不在意多姑娘的来处。原先那跑走了的智能儿,如今就在这里接客。

多姑娘进了妓院简首如鱼得水,凭她那天生的奇趣,搞得许多上门的客人心满意足,一时风光无限。

然而她深知贾琏身染脏病,又与自己苟合过,说不得她身上也给染了去。

于是,做了一段时日的生化母体后,多姑娘眼看自己积攒了一笔积蓄,便寻了法子逃跑了。

无论是从国公府还是妓院里逃跑,都算不得容易,也不知多姑娘哪里来的本领,竟都给她成功了。

只是她又不敢出城,便在城内各处巷道东躲西藏,终于身上再无一枚铜钱可用了。

担忧之下,多姑娘便想起她的好夫君来,深知多官是个无能的,料定自己可以哄骗他,便又溜了回去。

事情果然不出其所料,面对许久不见的丈夫,多姑娘只消眼一红、泪一滴、小手一握、嗲声几句,那多官便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事实上,原先晴雯为他张罗成家时,多官本是可以娶别人的。只可惜他早就对多姑娘垂涎三尺,也称得上是他的白月光了。

如今见自己的白月光哭得梨花带雨,声声作泣地保证悔改,又拿出浑身本事伺候他,多官都忘了多姑娘的秉性,也忘了她身上是否带着脏病,更不管这白月光早给人鼓捣成黄月光了,当即作誓不会放弃她。

多姑娘也感动莫名,便将自己的全部包括脏病一股脑儿奉献给多官。

当晴雯过来时,见着的己是缠绵过后如胶似漆的夫妻俩了。

“你是说,多官他为了

那多姑娘,把你也给骂了一顿?”林珂听罢,又问晴雯:“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凶你?”

“他要真敢骂我,我还算他有本事了!”晴雯顺了顺气,咬牙道:“跟个鹌鹑似的缩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都是那女人在混说,还骂了爷两句......”

晴雯许是想起当时跟多姑娘互骂的场景了,手攥得紧紧的。她虽然在府里常被人说牙尖嘴利,可真要跟多姑娘这种妇人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不说别的,单是那淫词浪语她就说不出来。

林珂知道晴雯什么性格,绝无可能扯谎来挑拨自己。又怕她指甲伤着自己,便拉起她说:“你现在什么地位,哪儿犯得着和那种人生气。她一个外逃的奴才,现在露了面,绝不是要留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