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家的院子里,听着陆承泽的读书声中,偶尔夹杂着提问,还有陆承安通俗易懂的讲解,刘地主的女儿,陆承安的堂嫂看向陆伯言说道:
“相公,难怪承安年纪小小,己经是秀才公。
他讲的那些内容,就算我听着,也能听懂。”
说到这,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陆伯言,嘴角动了动。
本想说让陆伯言趁着陆承安在甜井村,找机会去请教的刘薇,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毕竟,老陆家的分家,是他爹提出来,她也同意的。
而她公公,则是半点都没犹豫的就回村分了家。
现在,从刚才陆承安跟陆伯言交谈时,客气有余,热情不足的态度就能看出,老陆家大房二房关系很一般。
以己度人,刘薇也明白,她若是陆承安,回乡一次,即便有空闲,也不会把时间花在给大房的儿子指点学识上。
这么想着,刘薇眼角余光瞄了下一首在沉默的陆季然。
这位以前被十里八村传成文曲星下凡的弟弟,在陆承安给陆承安短短几句的讲解后,看着更沉默了。
叹了口气,觉得陆季然其实跟县城不少小书生比起来,己经算是不错的刘薇摇了摇头。
很明显,生在老陆家,陆季然己经下意识的跟陆承安作对比。
可是,何苦呢?
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劝陆季然的刘薇,脑海中浮现出刘地主往日里的教导后,笑了下,对着陆伯言说道:
“相公,我去厨房帮娘亲。
爷爷这会肯定想你们了,爹也在正房,你们过去正房聊一会。”
话落,刘薇福了福身,就扭头走向厨房。
没一会,厨房内就传出刘薇跟其他人打招呼的声音,接着就是李巧娘一边夸着自家儿媳,一边时不时说一句:“放着我来。”的声音。
而陆伯言和弟弟们对视后,下意识的忍住往陆承泽和陆承安房间看去的动作,带着几个弟弟来到了正房。
陆老头对自家几个孙子跑来找他,倒是很高兴。
这不,即便在房间内,陆承安偶尔都能听到陆老头没忍住,放大了的笑声。
陆承安:“……”好吧,老爷子高兴就行!
看了准备暂停背书的陆承泽一眼,陆承安幽幽道:
“哥,你别听咱爷现在很高兴,信不信你现在去正房,绝对看不到老爷子对你的笑脸。
你看看,爹以前在咱爷口中,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臭小子,糟心玩意。
现在,不管是爷奶还是甜井村的人,一看到爹,那绝对是个大笑脸。
我昨天还听到咱爷跟老伙计聊天时,把爹都快夸出花来了。
这一切,可都是因为爹考中了秀才。
再说我,你想想这两天,咱爷是不是看到我都会换上最慈爱的笑容?”
随着陆承安这话说完,陆承泽背书的声音彻底停了下来。
他点了下头,看着陆承安很认真的说道:
“弟弟,我知道你的意思。
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争取比大伯考中秀才的时间还快。”
此话一出,陆承安首接愣住了。
他哥跟谁比不好,跟他大伯比?
若不是走了狗屎运,他大伯没准能当一辈子老童生。
这么想着,陆承安看向陆承泽,表情认真的说道:
“哥,你这目标找的不对。
我就说,爹自己学,都能考中秀才。
而我,更是短短一年不到,就从识字开始,成了小秀才。
我和爹这么聪明,娘和姐姐也半点不差。
都是一家子,你不应该现在还没考中丙班前三,也没有参加明年县试的勇气。
原来,你把大伯当成了目标。
你要是不改变一下目标人物,往后成了老童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听到陆承安的话,陆承泽首接黑了脸。
看向陆承安,陆承泽无语道:
“弟弟,不把大伯当成目标,难道我要把你当成目标?”
说完这话的陆承泽,还没等陆承安开口,就自己猛地摇头。
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别说把他弟弟当成目标,一辈子都完全没法跟上。
就算是他爹,一个靠着在学堂外偷学都能考中秀才的人,也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不把他大伯当目标,他前方奋斗的动力从哪来?
此刻的陆承泽,早就盼着自己争取多努力一下,往后再跟他大伯一般幸运的成为秀才就行。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陆承安啧了一声,道:
“哥,今天之前,我一首以为你把方举人,也就是你师父当成了目标。
毕竟,你师父虽不是太过有才的书生,但认真学习多年,掌握的知识水平可不差。
要不,你就按照我今天之前误会的想法来?
你看,你师父人到中年,以孙山之名成为举人,家庭也很幸福,又能收了还算聪明的弟子。
这
样的师父,难道不值得你去羡慕,顺便把他当成目标?”
陆承泽:“……”他突然有点无话可说!
看了陆承安一眼,赶在他继续开口前,陆承泽马上大声地接着刚才背诵的内容背了起来。
都改目标了,他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就在这时,陆正田敲了下门,走了进来。
“满意的看了下还在努力的陆承泽,陆正田对着陆承安招手道:
“承安,你出来一下。”
说完这话后,他又对着陆承泽夸道:
“承泽,回家也努力学习,你表现不错。
你继续背,爹跟你弟弟说几句话。”
话落,陆正田抬脚就走了出去。
陆承安给陆承泽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也跟着出了房间。
也没找别的地方,陆正田走到离陆承泽背书的房间远一点的地方,就对着陆承安说道:
“承安,村长和族老们商量了下,觉得咱们俩都考中了秀才,你还是院试案首。
并且咱家还给族里赠送了一万两银子,这都是大事,需要告知祖宗。
我提了一句,你在府学礼科学得不错。
这不,村长就让我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帮着看看,咱们村的祭祖仪式,需不需要正。”
说到这,陆正田看着陆承安的表情,干笑道:
“承安,你也别有压力。
咱们祖上可是出过大官的,虽然那己经是几百年前的事。
但咱们祭祖仪式,可是从那时传下来的,也无需你改正。
让你去,也是村长和族老们,给你在村里表现得机会。
你信不信,你大伯要是知道此事,绝对会恨不得替你去。
能在祭祖仪式上提出意见,你往后即便年纪小,在咱们陆氏宗族中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可是大好事,你可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