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喊道。
旋即又补了一句。
“雨晴今天表现真不错。”
“谢谢沈导。”李雨晴笑嘻嘻的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才走下了片场。
现在剧组已经正式开机了。
本来按照计划，是应该有个开机仪式，并且接受一些媒体采访的。
但计划开工那几天，正是李雨晴被全网质疑的时候，为了保证不出意外，临时决定取消了开机仪式直接开机。
几天下来，李雨晴也逐渐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工作助理张小燕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通告单。
“雨晴，今天没有夜戏，不过你得早点儿休息，按照明天的通告单，你早上6点就要起床，要不然就会耽误化妆时间了。”
“六点啊……”李雨晴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没想到拍个戏比上学还要起得早，算了算了，明天早上五点叫我起床。”
“是六点！”张小燕以为她没听清楚，连忙重复道。
“我知道。”李雨晴没好气的解释道。
“老师说我底子薄，要坚持练功，我不得早点儿起来吗？”
“小花，别忘了！”
“好嘞，放心，肯定不会忘。”生活助理张小花一口应了下来。
既然是二老板的要求，那就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了。
正当李雨晴准备去卸妆的时候，乐蕊蕊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杯杯装咖啡。
“雨晴老师，你演得真好！”
“我请全剧组喝咖啡，见您正忙，就专门给您带来了。”
李雨晴伸出手，旋即手一拐弯，抓住了张小花手里的水杯。
然后甜甜一笑，一脸的无辜。
“谢谢乐老师了，您真是太客气了。”
“不过我是个歌手，要保护嗓子的，老师不允许我喝刺激性饮品。”
乐蕊蕊一怔，旋即又讪讪一笑。
“挺好，挺好，保护嗓子，确实应该多注意注意。”
她自己打开咖啡慢慢喝了起来，脸上似乎有些犹豫，半晌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雨晴老师，我能不能从您这里买首歌？”
哈？李雨晴顿时一愣。
乐蕊蕊一脸希冀的看着她。
“我的要求不高，不需要像您之前那种很经典，能广为流传的歌。”
“只需要您所说的那种写穆念慈的小情小爱的歌儿就行，我可以溢价买的。”
“您尽管开价，我绝对不会还价的！”
这个要求，让李雨晴一下子愣住了，旋即连连摇头。
“不行啊，我没有歌儿的，我又不会写，我的歌儿都是老师帮我写的。”
“那能不能请您老师……”乐蕊蕊脱口而出，但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苦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是我冒昧了。”
“那您先卸妆吧，不打扰您了。”
说罢，微微躬了躬身，才慢慢转身离开了。
“奇奇怪怪。”
李雨晴疑惑的嘀咕了几句，旋即就不再去关心了。
……
“老师老师，我今天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哦。”
不管有多忙，李雨晴和李梦秋总保持着每天跟苏沐阳视频通话的习惯。
搞的苏沐阳的作息时间都有些混乱了，但又不能不管不问。
“什么奇怪事？”
“有人找我买歌呢！”李雨晴叽叽喳喳，把乐蕊蕊的事说了一遍。
苏沐阳倒是没觉得奇怪，只是轻笑道。
“倒是个聪明人。”
见两个小丫头一脸迷茫，这才笑着解释道。
“因为你的事，现在的射雕剧组正在风口浪尖上，被无数网友所关注。”
“如果这个时候能推出一首跟射雕相关的歌曲，尤其还是穆念慈的扮演者演唱的穆念慈的歌曲，就能搭上这趟顺风车，压根不需要宣传，就能直接吃到这波流量。”
“她能发现这个机会，也是个聪明人。”
这样的啊。
两个少女这才恍然大悟。
“对对对，今天沈导也是这么说的，他想让我趁热打铁发首歌。”
“不过我没答应，什么时候发歌那是老师您的事，我才不会替您做主呢。”
苏沐阳呵呵笑道。
“对别人来说，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不过对你来说也就那样吧。”
“还是专心致志把戏演好，别想太多。”
“对对对。”李雨晴也是连连点头。
“这几天下来，我发现每个人都好厉害啊。”
“就像乐蕊蕊，就演得非常棒。”
对这一点，苏沐阳是认同的。
毕竟主要演员都是他定的，为了成片制片，他选人也是以演技为主的。“她在圈里混了十几年，是靠演技硬生生磨到二线的，是个纯粹的演员，功底自然是不错。”
“如果有合适的剧合适的角色，稳稳就能晋级一线。”
“不过她的资源一直不好，想上一线的话就得看运气了。”
“这次想买歌，估计也是想冲一把。”
“行了，不说这个了，梦秋今天怎么样？”
“老师，我今天……”李梦秋连忙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今天的收获。
苏沐阳也时不时的点评几句。
师生三人倒像极了在上网课。
……
“蒋总！”
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乐蕊蕊连忙接起了电话。
“嗯，蕊蕊，这几天拍戏怎么样？”
“挺顺利的，谢谢蒋总关心。”
乐蕊蕊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狐疑。
蒋敏是公司艺人经纪部的老大，对她这个不起眼的二线来说，几乎是能掌握她生杀大权的人。
哪见过她这么和蔼可亲？
蒋敏又关心了几句，才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跟李雨晴也接触了几天，感觉她怎么样？”
乐蕊蕊沉默了片刻，才认真说道。
“很好！”
“她有着跟年纪不相配的演技，而且性格很好，虽然年少成名，但是没有一点儿年轻人傲气，平时也很谦虚低调。”
她说的是真心话。
原本的时候，她对李雨晴是有些敌意的。
这其中的原因也很复杂。
既有灿烂娱乐跟李雨晴的恩怨，而且也有被抢角的嫉妒，还有李雨晴出场时的排场，都让她戴上了有色眼镜。
但这段时间的接触，却是让她改观了许多。
她在影视圈里混迹了这么久，听过的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
捧高踩低、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都已经成了常态。
但李雨晴却好像是一股清流一样。
虽然有钱有势有名气，而且还背靠猿沐老师这座大山，可以说在射雕这个剧组里是最有资格耍大牌人，但她却没有丝毫的架子，反倒是很谦虚，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很尊重。
就连对那些群演也是一样。
要不是她偶尔会透露出的富贵气，很容易让人当做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小妹。
活泼、可爱、讨喜，而且还好学。
乐蕊蕊不止一次见到，在拍戏的间隙，她跟李梦秋俩人凑在一起做卷子背课文。
这样的小姑娘，谁能不喜欢？
不知不觉中，她对李雨晴已经彻底改变了想法。
“哦？”听她这么说，蒋敏也明显有些意外。
她跟李雨晴的实际接触并不多，更多的是隔空交手……好吧，更多的是被李雨晴误伤。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切身客观的评价。
只可惜啊……
蒋敏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原本是想签下李雨晴的，只可惜现在已经注定不可能了。
人家的人气已经到这儿了，而且明显还是个不缺资源的主儿，你拿什么去签？
而且灿烂娱乐还跟她有嫌隙，就更不可能签下来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
“蕊蕊，公司决定，对你加上资源投入，帮助你晋升一线！”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乐蕊蕊一下子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
灿烂娱乐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但这也意味着内部竞争是最大的。
乐蕊蕊是二线，走在外面也是个知名的演员，但在灿烂娱乐内部……那就呵呵了。
别说是那些一线了，公司里光是顶流就有两个！
嗯，是的，倒了一个楚风之后，顶流依然有两个！
公司的资源，自然是有限向她们倾斜的。
至于乐蕊蕊这个二线，就只剩下了一些边角料资源。
《射雕英雄传》这个女二号的角色，已经是她进入公司以来，能够拿到的最好的资源了。
甚至更为讽刺的是，这个资源还不是公司帮她运作的。
而是她自己通过试镜自己争取到的。
现在你告诉我，现在公司要给我投入资源大力培养我了？
这个巨大的好消息，让乐蕊蕊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
蒋敏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阴冷。
“正所谓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你原来没有这个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你现在是射雕的女二号，而女一是李雨晴这个极有争议的人物，你完全可以借运，将她的星运全部借过来！”
借……借运？！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她的脑海中炸响。
让她刚才还晕晕乎乎的大脑，一下子变得无比清醒。
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蒋总……你……你……你想做什么？”
蒋敏的语气极为平静，但这种平静，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从明天开始，让你的助理盯紧了李雨晴。”
“她跟哪个男艺人走的近，她进去哪个导演的房间，都给我盯紧了，把照片拍下来！”
“不行！”乐蕊蕊条件反射的尖叫道。
旋即又连忙低下声音，语气慌乱。
“蒋总，她……她没有……”
“没有？”蒋敏冷笑一声。
“没有真的，就没有假的了吗？”
“拍一些似是而非的图，后面的自然有人来运作。”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私生活居然这么放浪……呵呵呵……”
“可是……可是……”乐蕊蕊声音中都多了一丝恳求。
“可是她才十八岁，造黄谣会毁了她……”
“乐蕊蕊！”蒋敏的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
“你的条件不差，那你知道你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是爬不上去吗？”
“就是因为你不够狠！”
“这个圈子里，狼多肉少，想要上位，就必须踩着别人上位！”
乐蕊蕊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
她的条件不错，她的演技很好，但这么多年迟迟上不去，就是因为她不愿意做一些事情。
不愿意付出，那些资源为什么会给你？
没有资源，你拿什么上位？
但……她真的过不去那道坎儿！
沉默了许久，她才低声说道。
“蒋总，你……你准备怎么做？”
蒋敏冷哼一声，淡淡说道。
“这些照片暂时封存，等射雕播出的时候再放出，到时候，两者相加，必然会带来泼天的流量。”
“女一垮了，这些流量自然会落在你这个女二头上。”
“再加上公司的运作，会让你稳稳接下这波流量，踩着她的肩膀，顺利晋升一线！”
“这就是你的机会！”
“懂了吗？！”
“可是……可是……”乐蕊蕊可是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拒绝的理由。
“她多次被官方点名，是有护身符的。”
“呵呵……”蒋敏不屑的笑了笑。
“所以才要等射雕播出的时候啊。”
“算算时间，起码也得大半年，她大半年没动静，官方还会记得她吗？”
“而且是她自己私德有亏，官方跟她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保她？”
“乐蕊蕊，这些事你不需要操心。”
“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明白了吗？”
乐蕊蕊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沉默了许久，才无力的吐出几个字。
“我……明白了。”
“嗯，好好做，一线在等着你，嘟嘟嘟嘟……”
乐蕊蕊的手机跌落在地上。
双目失神，一夜无眠……
……
“乐老师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状态好像不是很好啊。”
化妆间里，化妆师眉头紧锁。
“麻烦您了。”
乐蕊蕊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化妆师没有再说话，而是认真的工作了起来。
正在此时，李雨晴换好戏服也过来化妆了，看到乐蕊蕊的脸色，直接吓了一跳。
旋即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的钦佩。
“乐老师，您好厉害啊！”
“为了演好角色居然这么拼！”
“我得向您好好学习。”
啊？
乐蕊蕊的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好在化妆师直接问了出来。
“雨晴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李雨晴反问道。
“乐老师今天的戏份，是杨康死后穆念慈独自生子的戏份。”
“这个时候，穆念慈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处在很低谷的状态。”
“乐老师肯定是为了演好这个戏，昨天晚上专门熬夜了，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这是方法派吧？”
“乐老师，您真的是太敬业了，太拼了！”
“我就做不到这些，还得向您多多学习。”
化妆师这才恍然大悟。
“对对对，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差点儿忘了今天的戏份，险些误了大事。”
影视剧的拍摄，自然不是按照剧集播出的顺序拍摄的。
而是会统筹起来，跳跃式的拍摄，把这个场景的所有戏份全部拍完，然后转战下一个场景。
今天这个场景，还真就是李雨晴说的这个戏份。
乐蕊蕊沉默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雨晴仍是一脸的钦佩。
“我老师昨天还点评了，说乐老师是一个纯粹的演员，演技很棒的。”
“只要有合适的剧合适的角色，绝对可以一飞冲天晋升一线。”
纯粹的演员……晋升一线……
这几个词，在乐蕊蕊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李雨晴还不自知，仍在絮絮叨叨道。
“前两天拍戏我还没感觉这么深，今天看到乐老师为了角色这么拼，我才真正明白一个好演员应该是怎么样的。”
“乐老师，我真的得向您好好学习呢。”
“不过我老师也说了，拍一部戏短则几周，长则几个月，没有人能一直保持巅峰演技状态，状态波动是难以避免的。”
“一味的飙戏，是对体力、状态、情绪的无谓消耗。”
“状态调整、动态平衡是要优于绝对巅峰的。”
“乐老师您这么拼，对身体不好的！”
“要不这样，我去跟导演商量一下，把您的戏份提前，我先等一会儿，先拍您的，拍完之后您赶紧回去休息吧，别这样硬熬着了。”
不等别人说话，她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化妆师也不由得哑然失笑。
“雨晴这丫头，年纪不大，还挺会关心人的……”
“啪！”
一声清脆的脆响，打断了她。
“乐老师，您……您……”化妆师愕然的看着她的手从脸上放下来。
“您怎么了？”
“没事。”乐蕊蕊嘴角噙笑。
“我就觉得我挺不是东西的。”
这……这……
化妆师直接懵了。
穆念慈不是东西？
乐老师，您就算入戏了，也不应该得出这个结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