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就让凌渡在他的东宫里面当个最底层的奴才，偿还枝枝被蹉跎的那五年。
但是现在，他也不稀罕让一个得了花柳病的人混入东宫。
连父皇都想弄死凌渡，甚至尸体都不需要运回来，足见父皇对于此事的嫌恶程度之深。
“想来，这灾区重建也是个苦力活，眼下蓟川缺的就是人力。”
夏枝汀认为，资源利用应当达到最大化，毕竟废物也需要循环利用。
“明湛不妨把他削为奴籍，从此改名为万通吧？就让周太守留意监督着他做苦工，到死为止。”
凌渡已经染有花柳病，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不去医治的话，是肯定活不久的。
事情算是这么愉快地定了下来。
凌霁垂眸看了眼耷拉在脏兮兮的土地上、身上再无昔日光彩的凌渡，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还不快谢谢你皇嫂？”
“......”凌渡趴在地上，身躯轻颤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饿的。
更不知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半晌，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谢、皇、嫂！”
凌霁摇了摇头，领着夏枝汀离开，日后凌渡就要被废为奴籍，又哪来的皇兄皇嫂可以叫呢？今日应该是最后一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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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启程回京，已经是在蓟川地震的半个月之后。
夏枝汀笑容洋溢，手持一张卖身契，坐上了马车。
这卖身契上写着“万通”的名字，并且还盖了凌渡的手印。
这份卖身契一共有两份，她这里一份，周太守那边还有一份，除非凌霁会像历史轨迹一样暴毙而亡，否则凌渡再无翻身的可能。
“只可惜，咱们皇弟从此在史书上留了个好名声。”夏枝汀坐在马车上，轻轻叹息着，似乎对此感到惋惜。
她不禁感慨，还好凌霁在史书上的事迹不是编的，要是让她碰上了这样的乌龙，她真的会想向国家反诈app举报。
“不会的。”
凌霁突然面无表情地启唇，“枝枝可别忘了，我还让白大人多写了一份手稿......”
“就算父皇许了他一个好名声，我日后也定会找个机会，让白大人纠正回来；若是那时的白大人告老还乡了，就让白礼去纠正。”
“事实该是怎样，就该写成怎样，有功就有过，我也不例外。这功过，就应当由后人评说。”
夏枝汀很赞许他这种严谨的态度。
正因为历史上有许多恪守规矩不擅改史册的帝王，还有无数严谨刚正的史官，这才能够为后世留下弥足珍贵的历史文化，让她窥见一角真相。
回去的道路要比过来时要顺畅许多，想来是有专人清理过道路，这一次，凌霁等人和大批官员仅用了一日便回了京城。
回到东宫时，夏枝汀赫然发现，牌匾上的进度条变了，直接从25%升到了52%！
她难免惊喜，凌霁似乎离登基更近了一步？
二人才刚刚回殿，才适应回来熟悉的松香气息，甚至还未来得及休息洗沐，突然见到御前总管张公公前来传话说：
“太子殿下，陛下让您去紫宸殿复命......”
夏枝汀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凌霁是私自决定前往蓟川救灾的，性质和后来的那些大臣们都不一样。
从规矩上看，凌霁不需要复命，他甚至应该去和父皇谢罪。
可桓帝让张公公传的话，却说是复命。
看来，桓帝是想把凌霁亲自救灾的功劳，揽到他这个父皇身上了。
第56章
就差跟枝枝实践一下
“不辞而别半月有余，想必也让母后担忧了，你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一同去椒房殿看望母后。”
凌霁抱着小姑娘，在她小巧的下巴处和唇上亲了两下，眼中的神色依然温和泰然，“我该入宫，向父皇谢罪了。”
夏枝汀回过神来，疑惑弯眉，“你去谢罪，便是不打算领下父皇的情了？”
“我去蓟川这事，跟父皇可有半分关系？”
凌霁眉眼周正，平静道：“枝枝，你是能让我做出这一切举动的唯一变数，这一点，任何人都改不了。”
此番他亲自救灾，不论是在朝堂还是民间，反响都出乎意料的好，但他始终记得，若是得不到枝枝一个人的支持，他便做不出这个大胆的决定。
凌霁又生怕她会担心，便轻轻拍着她的肩，小声说道：“父皇只剩我一个皇子，到底也不能拿我如何，你安心歇下便好。”
夏枝汀撇嘴，半开玩笑道：“你可别忘了，他还有一个三公主。”
三公主凌霞，母妃是难产而死。
桓帝把这个女儿养在了郑贵妃的膝下，也因为偏爱郑贵妃的缘故，对这个女儿很是宠爱。
凌霁微眯眼眸，细品她说的话后，突然哼笑一声，“父皇最怕朝臣议论，他断不会立女儿为
皇储的。”
夏枝汀打趣道：“那换作是你呢？”
“若是有你支持我，我便有这个胆。”
他垂眸看了一眼她的小腹，不禁唇角微扬，突然贴着她的耳朵说：
“前提是，这里何时真的多了个女儿才行......”
湿润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少女只觉耳朵一阵酥痒，倏然懵了神。
“难不成我说错了？”
若是没有女儿，将来怎么立女儿为皇储。
凌霁扬了扬眉梢，又拿出了那套“知行合一”的说辞，“今日就这么说定了，设想已经有了，就差跟枝枝实践一下了......”
说着，他快速整顿了身上的衣物，强行抑制着嘴角的笑容，随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清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