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爱恨

    “……什么?”


    林诉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已经晚了,他扭头对上沈会词的眼睛,对方因为震惊漆黑的瞳仁正在微微震颤着,急促地呼吸让薄薄的口罩轻轻嗡动,他声音哑涩,又问:“……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不解释会让人误会,向他解释又会引起另外一层不必要的误会。


    林诉野率先站起身往后台走去,沈会词沉默地跟着他,在幽静的员工通道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沈会词嗓音是裹着风沙的颗粒感,低着头,道:“小野。”


    “他是哪里比我做的好吗?”


    不自觉摩挲掌心的腕,纵然他从未自信到认为林诉野是他的囊中之物,也没想到会被半路杀出的毛头小子抢到先机,这个认知让他思绪有些乱,手里的力道却还是轻柔:“我觉得你好像更在乎他一点。”


    “当然我没有在指责你的意思。”沈会词抬起眼,“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他喉结艰难滚了滚,“我保证,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你更多,更好的。”


    “我想有争取的机会。”


    “成吗?”


    林诉野一静,瞬间针落可闻,一切喧嚣都被隔绝,只余下耳畔清浅的呼吸声。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沈会词眼中泄露出类似悲伤的情绪,又带着无可奈何的无力。


    林诉野垂眸不看他,抽了抽手臂没抽动,说:“沈会词,你要明白,有可能你做再多我最后也可能还是不喜欢你。”


    “所以,及时止损吧。”


    沈会词怔愣,不知道怎地笑出声:“如果把追求的过程当作是一种损失,那得不到好的结果就是活该。”


    “喜欢就要大大方方的表达,追求更不能畏首畏尾。小野,追求你不是损失。”


    “错过你才是。”


    太直白了。


    林诉野眼睫轻颤。


    “……你别说了。”他咬了咬口腔的软肉,“你们演员说这种话都是这么张口就来吗?”声音发闷,“……好肉麻。”


    “好,不说了。”沈会词顺杆子上爬,捏捏他的手心,调情似的,“所以小野能赏脸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吗?”


    林诉野摇摇头:“我约好了要请陈先生吃饭。”


    沈会词:……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茬。


    “能带我一个吗?”


    小林总极有原则:“我说了不算,陈先生说了才算,他是客人。”


    如果是陈羡说了算那就好办了,他和陈羡的交情,蹭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和陈羡有关系的显然不止他一个,看着某陈姓歌手带着徐向南一块出来,沈会词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徐向南在选秀节目时,陈羡是他的声乐导师,也称的上一句伯乐。


    眼睁睁看着双人行变四人行沈会词就知道刚刚休息室的事没完,果不其然就着谁坐林诉野副驾这件事又吵了起来。


    沈会词错开半个身位挡在徐向南身前,似笑非笑:“先来后到,懂不懂?”


    徐向南分毫不让,抵着他的肩头暗自发力:“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懂不懂?”


    陈羡看着堵在面前的两面墙头顶冒出一个问号,疑惑地看了一眼侧身走过,径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问同样状况外的小林总:“他们俩干什么呢?”


    林诉野:“不懂。”


    副驾驶的位置被陈羡占了去,那方争抢的两人谁也没捞着好处,憋着一口气钻进了后排各坐一方,紧贴车门,谁也不沾谁。


    路上沈会词有心想和林诉野聊天,可他一直在同陈羡聊合作,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只得作罢。


    林诉野这次选的是自家餐厅,迎宾工作人员一见他来就连忙迎他进了顶层包厢。只有四个人用不上大桌,方桌就绰绰有余。这样一来人员就坐又成了问题。


    作为主客的陈羡率先入座,林诉野要和他交谈便顺势坐到他对面。


    沈会词眼疾身快一个箭步上前占尽先机,半路杀出个徐向南挡住他的路,沈会词被他惹恼了,气音道:“你有完没完,论资历你还要叫我一声前辈。”


    徐向南唇角微勾:“那只是在娱乐圈里,不工作的时候我不认。”


    陈羡从菜单抬头,见他们俩还像木桩一样杵着:“你们两个干什么?吃不吃饭了?”


    “向南。”他拍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才华横溢且心善的陈老师以为他的学生是不好意思上桌,十分善解人意招呼。徐向南噎住,还是磨磨蹭蹭坐了过去。


    沈会词心道这人今天总算干了件人事,心情舒畅地坐在了林诉野身边。


    林诉野忙着和陈羡给影视部谈ost,没怎么动筷子。沈会词没打扰他,安静坐在一边剥虾,把剥出来的虾尾和他的空盘换了个位置。


    厨师把这道菜做的辣了些,林诉野吃完伸手拿水杯被身侧的人按住了手,沈会词神色自然,道:“别喝那个,烫。”说完抬手递出自己手边的水,“喝这个,晾凉了。”


    上次吃完饭他记着林诉野爱吃麻辣小龙虾,嘴馋又吃不了辣,这次落座就开始给他晾水。


    反应慢半拍的陈老师终于品出了一点不对味来,他和沈会词说不上私交甚笃但也合作多年知晓他的脾气。石头似的又臭又硬,指望他照顾人不如指望公猪上树。


    陈羡还记得,早年沈会词刚入圈的时候就傲的不得了。其他人上赶着讨好的大导演他嗤之以鼻,家财万贯的大老板他不屑一顾,一整个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不过最后他知道这人是沈家人,还是正儿八经的沈夫人生的就理解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沈会词这么照顾一个人,陈羡膛目结舌,灵光一闪心说:他该不会喜欢林总吧?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陈羡扶额,那自己刚刚做的都是什么事……


    餐桌上的人各怀心思,只有小林总得了空,低头吃碗里现成的虾尾。沈会词看他吃的认真,笑了笑准备继续剥,眼前就出现一只横插进来的手。


    徐向南放下瓷碗,他卸了妆,红发自然垂落,笑起来显的乖巧:“小野哥哥,给。”


    林诉野咽下嘴里的肉,含糊道:“谢谢。”


    沈会词:……


    学人精。


    钢铁直男陈羡这次敏锐了一回,眼神超不经意流转在三人之间。心头霎时警铃大作,徐向南该不会也喜欢林总吧?


    敢情他方才站在不动只是想坐人家林总边上,他还搁那自作多情。


    救命,陈羡低头看鞋尖,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认清这个事后,陈羡实在坐不住了,怎么看他都是横在中间的一颗大灯泡。左右合作事宜已经商讨的差不多了,他干脆借着上厕所出去透口气,远离战场。


    林诉野放下筷子,捧着水喝,摆摆手道:“不吃了。”


    他说完一场无声的硝烟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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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跳了一晚上的眼皮昭示着事情没那么轻易过去,在看见霍蘅进入包厢时林诉野觉得自己真的要去庙里拜拜了。


    霍蘅双手插兜:“好久不见啊林总。”


    996“啊”了声,嘀咕着:“竟然都到齐了。”


    林诉野头疼无比,他确实听说霍蘅爱来林氏这一家餐厅吃饭,没成想竟然能撞个正着。


    沈会词轻啧一声,转过头挡住来人的视线。


    霍蘅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他一来就听见底下的员工说今天林总带着朋友来吃饭了,他向来爱往林诉野脸上凑,有这种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大摇大摆上楼一看,这他/妈哪里是什么朋友,林诉野的朋友他哪一个不知道?这分明是一屋子小明星!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人玩这么花?!


    无名的怒气在胸口搅动,他道:“你真是……”


    林诉野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霍蘅多年以来持之以恒试图干扰他的人际关系。跟见不得他好似的,其毅力当真让人闻之落泪。起初只要看见他和莫观棋就犯病,隔三岔五就来找一下存在感。后来高中江为止出现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连小心沾染穷酸味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因为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霍蘅高中没少挨林诉野的打。


    一打就老实,老实不了几天就又来犯浑再挨打。


    包括这个破习惯现在也没改,那时知道他和“安戚走得近”就立马动身使出浑身解数想抢人。


    林诉野懒懒散散低头喝了口水,另一只手在桌面轻敲,他估摸着霍蘅马上又犯病。


    “林诉野 !”霍蘅三两步上前,“你到底要养多少人?眼光还越来越差!”


    徐向南不认识他,听见这话当即就要站起身,林诉野不紧不慢伸手按住他,道:“我之前不是说了,你要是想你也可以来。”


    他笑:“多你一个不多。”


    林诉野十指随意交叠撑着下巴歪头看霍蘅:“来吗?”


    这些年他也算对霍蘅这狗脾气了如指掌,你要是越激动他就越来劲,不理他他就副有进出没出气的样子。


    果不其然,霍蘅被按了静止键似地站在原地,气到肩头都在战栗。


    他双拳紧握,用力到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痕。从他记事开始,霍父就一直拿林诉野和他比较。他被灌输“不可以输给林诉野”的观点成长,在不知林诉野长什么样之前就把他当成了一生对手。


    霍蘅以这种念头支撑前行,结果在他第一次见到父亲口中的林诉野时,对方竟然根本不知道他是谁!那一瞬间,他感受到深深的侮辱。也是从那时起,他发誓一定要让林诉野永远,深刻地记着他 。


    可林诉野身边总是有很多人,莫观棋就算了,还有江为止那种穷巷子爬里出来的货色,现在连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小明星也能在他面前晃悠。


    即便如此,林诉野还是没能记住他,甚至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强烈不甘的情绪刺激的霍蘅眼眶发红,喉咙间都烧出喇嗓子的刺疼感和令人反胃的血腥味。


    陈羡回来后发现屋子静的可怕,沉寂又诡异。还又多了一个人,他斟酌着开口问:“这是?”


    霍蘅从混沌中抽离,循声望去,认出来人又是娱乐圈的艺人,登时眼前都开始发昏,狠狠道:“你还真是吃的消。”


    ……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陈羡警惕观察,总不能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