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哦 作品

21.第 21 章

    雪媚郎实在是一只乖巧可人的狗。


    秦湘今天到澜城,张颜灵去接机。奈何飞机延误,张颜灵回到灿烂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


    雪媚郎憋得原地转圈儿,张颜灵赶紧拿上环保袋带它去楼下方便。她愧疚的不得了,抱着雪媚郎不地道歉。可雪媚郎却十分大度,摇着尾巴用脑袋蹭张颜灵的额头。


    经过几天的相处,张颜灵跟这个小家伙渐渐有了感情。


    她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歹念,她捧起雪媚郎毛茸茸的脑袋:“雪媚郎,你要不要考虑跟我走,天天对着你爹那张冰块脸有什么意思,我比他好相处多了,我温柔,我还幽默。只要你点头,我就连夜把你偷走。”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来电显示徐渡。


    张颜灵正在预谋偷他的狗,此刻像被抓包了一样,有些心虚:“喂?”


    “我明天回澜城。”徐渡站在老家的阳台上,看着天边寒凉的月亮。


    “大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睡啦?”


    张颜灵撇撇嘴:“那倒没有。我今天去机场接秦湘,她飞机延误,回来晚了,跟雪媚郎在楼下溜达呢。”


    “嗯。”徐渡应了一声,沉默片刻,继而说道:“我在颜城老家的阳台。”


    张颜灵呼吸滞了滞:“哦。”


    “那棵石榴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砍了,挺可惜的。”颜城的冬天太冷,阳台漏风,徐渡又踱步回了房间。


    徐渡的声音里带了淡淡的笑意,张颜灵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时间的进度条拉回到2014年的夏天,那年徐渡和张颜灵上高二。


    徐渡的父母离婚前,他们们一家人住在颜城水泵厂宿舍,是个破筒子楼。


    钟珉在徐渡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对徐有良起诉离婚,房子和徐渡一起被判给了钟珉。


    徐渡中考结束,钟珉和程挽走在了一起,母子两个也就从水泵厂宿舍搬去了程家,但钟珉偶尔会回这里整理一下卫生。


    徐有良是个酒鬼,离婚后一直对钟珉怀恨在心,纠缠不休,数年不止。每次喝多了还会在水泵厂宿舍附近晃悠。


    就在那个夏天,钟珉被徐有良逮到。他把钟珉拖到草丛里殴打,是钟珉的哭求声惊动了路过的街坊,大家齐心协力按住徐有良,把他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钟珉才得以脱身。


    可钟珉受了伤,也受了惊吓。她不愿去医院,就近住在了水泵厂宿舍,徐渡请了几天假,在这里照顾母亲。


    张颜灵并不知道徐渡家里的事,那时候临近期末考试,颜城一中的卷子一发,密度如同六月飘雪。


    张颜灵对徐渡正上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跑到办公室义正言辞对老师说:“徐渡虽然成绩好,但这么多卷子放着不做,考试肯定也会受影响。徐渡一旦从年级第一的宝座上陨落,那将是咱们整个班的损失”。


    就这样,张颜灵从班主任那里拿到了徐渡的家庭住址,并奉师命把试卷送到了徐渡家。


    那是个无风的夏夜,张颜灵晚自习之后骑着单车来到了徐渡楼下,她喊一声徐渡的名字,徐渡就来到阳台看着她。


    她扬起无比灿烂的笑颜,对有些诧异的徐渡挥手。


    在张颜灵的设想中,这是一个极为浪漫的类似于电影场景的画面——月光树影之下,少年少女两两相望,情愫暗涌。拍好了就是岩井俊二,最次也是八月长安。


    可张颜灵还没陶醉多久,一只无比肥硕的绿螳螂突然从旁边的石榴树上掉下来,正好砸到她的脸上。


    “啊!!!”


    那个夜晚最后留给张颜灵的回忆,就是她的失声尖叫、和她一起摔倒的自行车、以及徐渡极少为外人所见的开怀笑容。


    张颜灵生性乐观,很少用“绝望“形容自己的处境。但那一刻,她的确是绝望的。


    十几年过去,尴尬的一幕被旧事重提,张颜灵当然不高兴。


    “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回味我当年的丑事?”


    电话那头的人笑意微敛,继而是清冽温柔的声音:“我只是想你了。”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张颜灵能感受整个胸腔对心脏的共振,可她的理智仍旧顽强:“徐渡,你并不是想念我。你只是想念那份绝对的不计代价的仰望和崇拜,想念那种高高在上的被爱的感觉。”


    “张颜灵。”徐渡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继而是一声叹息,在叹息过后,他下了结论:“你太傲慢了。”


    “我傲慢?!”张颜灵怒从中来,被气笑了。


    可她还没爆发出怒意,就被徐渡打断。


    筒子楼里,徐渡看着墙上贴着的数十张照片,模糊的像素,泛黄的四角,都证明了它们年岁已长。


    这些照片都是是徐渡用诺基亚手机拍的,导出到优盘上,最后去照相馆打印出来。高中的时候零花钱有限,他只能选择质量很差的相纸。


    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人,有的是侧脸,有的是背影,干净的校服,利落的马尾辫,那是十六岁到十八岁的张颜灵。


    张颜灵被徐渡一句“傲慢”堵得胸口疼,电话那头却传来沉郁笃定的声音:“张颜灵,我爱得不比你少。“


    徐渡突如其来的告白宛若利剑,将张颜灵的愤怒贯穿。刺中她心里最软的那片肉,疼痛遍及四肢百骸。


    “所以你爱我的方式,就是断崖式的分手,就是不告而别,就是时隔多年的纠缠,却不愿意给出明确的解释。”张颜灵的眼中早就蓄满了泪水:“如果这是傲慢,那我宁愿傲慢,总比下贱来得好!”


    张颜灵狠狠挂断了电话,她红着眼睛吸着鼻子看向雪媚郎,雪媚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难过,站起来一把将她抱住。


    张颜灵有些放纵地哭起来:“雪媚郎,你不是狗,你是小天使,你爹才是真的狗。”


    ……


    次日,秦湘早早约了张颜灵,她初到澜城,少不了一番吃喝玩乐。


    张颜灵虽然在澜城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澜城的发展日新月异,她早就不是什么“澜城通”了,于是她找了侯珹珹做地陪。


    吃晚饭的时候,一身文艺气质的秦湘突然问:“澜城有什么品质好一点的酒吧吗?”


    侯珹珹:“你想去什么类型的,静吧,Live house,还是那种蹦野迪的。”


    秦湘:“Live house。”


    张颜灵有些意外:“你喜欢喝酒啊?”


    秦湘无奈一笑:“拜托,我可是纯血山东人。”


    侯珹珹则一脸坏笑:“你想要哪种品质好的。是酒的品质好,还是男人的品质好?”


    张颜灵刚想拍一把侯珹珹,让她不要带坏艺术家。


    谁知秦湘立马回答:“不能兼顾吗?”


    “能!当然能!”侯珹珹眼睛放着光,仿佛她跟秦湘才是失散多年的知己:“你等等哈,我们家老井有家常去的,能去那儿的非富即贵,全是些年轻二代。还有男模表演,胸肌腹肌都练得可好了。你等等我给他们经理打个电话,约个窗边的位置,能看夜景。”


    张颜灵震惊了,她觉得侯珹珹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你老公知道你知道他去这种酒吧,而且你也亲自去照顾他们生意吗?”


    侯珹珹听张颜灵拗口地说完,飞速跟酒吧经理定好了位置,然后伸手挑起张颜灵的下巴:“灵灵宝贝,你还是跟大学一样单纯。”


    张颜灵笑着推侯珹珹一把,继而好奇问道:“你也不怕你们家老井学坏?”


    侯珹珹这才回了正形:“想要婚姻稳定,不是靠管着男人的,尤其是有钱的男人,更不能管。而是……调/教。”


    “怎么调教?”张颜灵恨不得面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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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出现一堆瓜子,让她嗑一嗑。


    “就是你得让他知道,搞出一个纠缠不清的小三,代价是很大的。”侯珹珹说道:“男人嘛,贪图新鲜,但这种新鲜,大概率只局限在肉/体,这也是年轻女孩子们唯一的筹码。可是老婆跟外头的姑娘不一样,我跟他是利益共同体。他在商场拼杀的时候,后方是我给他做后盾。喝醉了吐一地是我打扫,生病了是我照顾,他爸妈有什么事是我忙前忙后,最重要的是,他的很多钱和秘密都在我手上。我们在床上有来有往,双脚沾了地,也能一起散散步,读读书,聊一聊世事无常。这才是夫妻。”


    侯珹珹在男女感情上的清醒,有时会让张颜灵觉得害怕。


    侯珹珹见张颜灵表情变得凝重,很快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而且当小三难,当我们家的小三更难。你别忘了,掐尖儿钓金龟婿,我可是行家。妹妹们见了我,都得叫一声前辈。”


    张颜灵大受震撼,秦湘却求知若渴:“那如果是你想找小三呢?”


    “我疯啦?我放着富太太的日子不过,跟小鲜肉谈恋爱?”侯珹珹道:“长得好看的男人嘛,玩玩就得了,谁走心谁是大傻缺。”


    张颜灵和秦湘陷入深深的思考。


    今天张颜灵一直心情不好,侯珹珹可能没有发觉,但秦湘从一见面就感受到了,她握住张颜灵的手:“珹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对。忘掉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张颜灵有些茫然地看向秦湘。


    秦湘郑重道:“遇到一个更帅的男人。”


    张颜灵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不对,但还是糊里糊涂跟着侯珹珹来了她说的那家酒吧。


    招牌上写着酒吧的名字——“暴烈爱”。


    张颜灵“啧”一声,这名字……是不是过于非主流了……


    几人来到约好的观景位,酒保认识侯珹珹,殷勤地上来服务:“姐姐来啦?今天想喝什么?”


    张颜灵心想,这酒保一看就会来事儿。“侯姐”显得生疏,“姐”虽亲切,但年龄感太强,“姐姐”,就刚刚好。


    “我这俩姐妹儿第一次来。我上次开的那瓶罗曼尼康帝拿过来,调酒的话……”侯珹珹转头问张颜灵和秦湘:“你们俩有喜欢的基酒吗?”


    张颜灵:“我不太懂,但我喝不了太烈的。”


    秦湘:“威士忌和龙舌兰。”


    “好。”酒保微笑应道。


    侯珹珹又问:“小涛他们今天上班吗?带几个长得帅的弟弟过来,给我们表演点才艺助助兴。”


    “放心姐姐,我懂事的。”


    酒保的乖巧让张颜灵叹为观止。


    酒吧里一直放着音乐,现下播的是张颜灵很喜欢的打雷姐的歌——《California》,这歌节奏舒缓,听感甚至有些忧郁。


    所以当“男模“们解开白衬衣,腹肌胸肌半露,随着音乐扭动腰肢的时候,张颜灵觉得这个画面堪称诡异。


    可侯珹珹如痴如醉:“小涛、阿野,让姐姐们感受一下你们的魅力。”


    名叫“小涛“的年轻男孩顺势走到了张颜灵面前,他依旧跳着“妖娆”的舞步,一只手拉过了张颜灵的手,将它柔柔放到自己的腰际。


    张颜灵大惊失色,恨不得当场尖叫“使不得使不得”!


    小涛却率先开口:“姐姐,音乐和酒精不原谅寂寞的灵魂,我可以抚慰你的,相信我。”


    张颜灵觉得头皮发麻,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都僵住,手也机械地被小涛牵引着……


    ……


    徐渡刚回澜城,就被孟樟拉来“暴烈爱“,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张颜灵在和一个花枝招展的帅哥“卿卿我我”。


    孟樟也注意到了,他肘击一下徐渡:“你家国王玩得挺花啊……”


    徐渡黑着一张脸,咬着牙冷笑:“是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