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救援似乎抵达了,青年看到受害人正朝着前来救援的人们挥手。


    救援来了就走吧,从经验上判断,自己马上就要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青年将施暴者一个一个的丢下高台,因为没有攻击他们所以没有被揍的猫头鹰识趣的跳下高台,与那些施暴者站在一起。


    一、二、...算上那个机器是八个。


    青年扔完人后转头一看,受害人还站在原地。


    他:?


    他认为杀意和恶意还挺明显的,对方应该不会将自己当成一个坏人吧?


    ......算了,无所谓。


    青年站在高台上,缓缓的合上双眸,等待下一次的传送。


    “...滴滴、滴滴、滴滴。”


    微弱的声音穿透了一切阻碍,清晰的出现在了一侧的耳畔。


    青年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睛。


    一个闹钟,一个熟悉的闹钟。


    是自己定下的闹钟。


    夜巡时间到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卡兰头脑中的迷雾在顷刻间消散,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做梦。


    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来自周围的环境音。


    窸窸窣窣的,像是草甸在大风的吹拂下相互鞭打摩擦发出的动静。


    这声音卡兰很熟悉,他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与之关联的画面。


    巨大的溶洞,遍布溶洞的附着物,它们在光源下呈现出了五彩斑斓的黑色,被缠绕的猎物会被一丝丝的分解,吞噬...


    站在高台上的卡兰向下望去,台下众人的目光中皆是惊惧与惶恐,只有少数存在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镇静。


    在他们的脚下缠绕着如同活物般的缕缕细线,看起来很像是某种生物的毛发。


    卡兰有些诧异,这是他新手副本里的怪物之一,但是这东西应该都被他...


    对了,这里是梦。


    卡兰有些恍然的意识到这点:若是梦境,那发生什么都是合理的。


    台下的‘草甸’相互摩擦,发出了能被卡兰辨认的声音:“猎物、食用、黑王、献祭、吞噬...”


    附骨之疽蠕动着,人群中时不时发出惊恐的尖叫与咒骂,谁都不想成为那个被它献祭出去的猎物。


    黑王?是在称呼自己吗?


    卡兰微微颔首。


    之前他被这些怪物满副本的追猎,如今却被它们称作‘黑王’,好像他也成了怪物中的一员般......


    台下的附骨之疽察觉到了黑王对它的杀意,它加快流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这是它即将进行大动作的前兆。


    细线猛然增值,如同海浪般没过被它缠绕的猎物们向高处伸展。


    ——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逃离。


    卡兰向前踏步——感谢这里是梦境,只要意识到了这点,他几乎可以在其中做任何事——一脚踩在了虚空中。


    耳畔的铃声已经很响了,自己得尽快解决这东西。


    他抬手向下一挥,白色的大火包裹住想要逃离的怪物,将一切不净焚灼殆尽。


    几乎就在下一秒,卡兰再也无法维持做梦的状态。


    他清醒的睁开双眼,耳畔闹钟还在响着,被青年伸手关闭,明明睡了一觉,卡兰却觉得自己更加疲惫了。


    他从床上做起身,抬手抚上胸口,自己刚才梦到了许多没有逻辑的事情,还有一些来自过去的...


    在与蝙蝠家相遇之前,卡兰一直在为了生存疲于奔命。


    是的,生存,而不是生活。


    他本以为从小就被当成[好用的武器]培养长大就已经足够地狱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加地狱的等着自己。


    献祭、奔逃、坠入另一个世界、不断的死亡,不断的复活……


    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但卡兰觉得,自己那恐怖游戏般的过去肯定不是谁的生活——不对,自己过去...他的生活?


    青年陷入了沉思,正当他在进行头脑风暴时,卡兰听到了床对面的电视屏幕开启工作的声音,是巴伯尔,或者说神谕。


    “你还好吗,卡兰。”戴着眼镜的红发男人关切发问:“你的状态不太对劲。”


    卡兰那双银灰色的眼眸此刻有些黯淡,胡乱翘起的黑色短发虽然张牙舞爪的,但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精神。


    “睡得不好?做了个噩梦?”巴伯尔端正坐姿:“介意跟我聊聊吗?”


    卡兰抱着被子,乖乖的从床中间挪到了床脚。


    看到这一幕,巴伯尔欣慰的想:我永远喜欢听话的好孩子,虽然卡兰和斯蒂芬有时候也会调皮捣蛋,但他们从不会拒绝来自家人的关心。


    他放缓了语气,如同对待孩童般温声细语:“说说你都梦到了什么,卡兰,别害怕,我就在这里。”


    梦到了什么。


    卡兰看向电视左上方的壁纸,他的视线顺着花纹的朝向一路向下。


    他梦到了时针滴答作响,梦到了血液汩汩流淌,梦到了有谁将要消亡。


    他不敢停下,不敢回望,只能一直向前,无止境的向前。


    他梦到一切都失控了。自己丢失了记忆,丢失了原则,没了来处,亦没有归属。


    他梦到自己无法理解他人想要表达的意思,梦到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陌生。


    他梦到了最不愿重温的过往,他梦到自己也变成了它们中的一员。


    他该如何诉说这些梦魇,他该如何表达这些情感?


    看不见也不存在的巫师挥动法杖,让卡兰变成了一个开不了口的傻瓜。


    黑发青年的嘴巴开开合合,明明看起来有许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助的抱紧怀中的被子,将它禁锢出一个扭曲的形状。


    巴伯尔在内心猛锤刺客联盟和卡兰的亲生父母,什么完美刺客,什么万有之者,什么阻止自己的力量,孩子不是他们达成夙愿的工具!卡兰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红发男人摘掉眼镜靠近摄像头,镇定的呼唤着青年的名字:“卡兰,看着我。”


    “B—a—t。”


    巴伯尔绿色的眼眸专注的看着摄像头,口中不断重复道:“B—a—t。”


    卡兰在对方耐心温柔的声音中张了张嘴,不自觉的开始跟着巴伯尔的声音对口型:B—a—t


    “很好,就是这样,这才是我的男孩。”


    巴伯尔露出了一个满是赞赏的微笑,他们又重复了一会这个单词,直到卡兰终于能完整的说出“蝙蝠”为止。


    “Bat...Bat...”黑发青年低声说着,声音中带着些沙哑:“youre gone(你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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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nt find(找不到)。”


    “i lost control(我失控了)。”


    “falling,death,endless(坠落、死亡、永无止境)......”


    红发的男人耐心倾听着,时不时出言引导。


    巴伯尔不知道这是卡兰的焦虑所化,还是某种特殊的启示,但它无疑让卡兰陷入了糟糕的境地。


    “不要害怕,卡兰,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它。”靠谱的兄长主动提出建议:“马上要夜巡了,夜巡结束来一趟钟楼吧,我们许久没有一起吃夜宵了,今天正好是个不错的机会。”


    乱飞的灵魂有了新的落点,卡兰的脸上有了些血色,他对着巴伯尔点了点头,指着门外笑了下。


    “去吧,不用担心,我们一直都在。”


    看着黑发青年放下被子后直接走向门外,巴伯尔在内心中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如果不是某件事情占据了卡兰的大部分精力,对方通常会把自己以及自己的周围打理的很规整。


    这可能是某种补偿心理,也可能是自我认同重塑或者创伤后成长,但无论如何这些心理名词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


    ——心理创伤。


    巴伯尔建了个档,将录像拷贝下来发给了布鲁茜。


    没过多久,布鲁茜给他发来了已知晓的消息,并且告诉他梦中的内容她会去调查。


    “调查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布鲁茜。”


    巴伯尔在网上不断筛选关键词,直到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机场的监控中。


    “杰妮?还有你的小队,让我看看你们要去哪——?”


    卡兰出门后直接来到了厨房,阿福在擦洗餐具,看到黑发青年的身影后他有些惊讶的扬起了眉毛:“卡兰少爷,您今天……您还好吗,您看起来非常疲惫。”


    卡兰没有对阿福撒谎,他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又做出了睡眠的姿态,最后对阿福张开了双手。


    阿福立刻擦干双手,将做了噩梦的孩子抱进了自己怀中。


    “无论您做了怎样的噩梦,那都不是真的,我以潘尼沃斯的名义发誓,会为你们驱逐一切不怀好意之徒,无论是现实中的还是梦境中的。”


    阿福轻柔的拍着卡兰的背部:“请您相信我。”


    感受到略微收紧了一些的力道,阿福抬手摸了摸青年的头:“人们都说梦是现实的反面,我愿意相信这个,卡兰少爷你呢?”


    卡兰用力点头,声音闷闷的:“嗯。”


    在阿福的怀里埋了一会后,卡兰重新恢复了精神,他放开阿福,开始在房间内寻找食物。


    “请不要在寻找食物时第一时间选择打开冰箱,卡兰少爷,冰箱是冰的,它不能为您提供热食。”


    “如果您想在夜巡时频繁找厕所的话,我的确推荐您吃冰淇淋。”


    “well,看样子您今天晚上还有个约会。”阿福通过卡兰坚定的选择中推断出了一些信息:“那是位淑女吗?还是一位绅士?”


    在卡兰表示今晚是去钟楼找巴伯尔后,老管家看起来有些失望:“我以为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对爱情的渴望会更多一些。”


    叼着冰淇淋勺的卡兰:?


    爱情,这与爱情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