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贩“髅日”,从“他”横空出世,再到占据墨西哥毒品市场半壁江山,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那个人,从头到尾竟然都是个女人。本文搜: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而且那么多年里,她的仇家和对手都没有发现过这个真相。
这个认知在祝岁喜脑海中形成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一丝诧异,甚至觉得理应这样。
“当年蝰蛇一死,墨西哥毒品市场动荡,各方牛鬼蛇神都想瓜分吞并他的残余势力,大家都以为,蝰蛇的生意会被髅日接手,毕竟那个时候,他是仅次于蝰蛇的毒枭。”
秦时愿的声音缓慢地在偌大的书房里响起,他的目光一首落在祝岁喜脸上,“但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就在蝰蛇死后一个半月,髅日也死了。”
祝岁喜依旧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她说:“事后我复盘过,那个人太聪明了,聪明到我花了很久才怀疑对方是借了我的力,首到今天,从你嘴里听到她可能是个女人的时候,我才确定,她的确利用了很多人,完成了一场金蝉脱壳的游戏。”
“我也是花了很久,才初步确定那个让墨西哥毒品市场谈之色变的髅日,竟然是个女人。”
虽然她们是天生的敌对关系,可是此时此刻,祝岁喜还是打从心底里佩服那个女人,在过去那些年里,“髅日”这个名字在墨西哥毒品市场开始显露头角开始,它就成了狠辣和成功的代名词,只要髅日想要的生意,没有任何人抢得走。
而因为“他”喜欢鸡蛋花,所以那些想攀上“他”的中小级毒贩,都会费尽心思地因为“他”的喜好去努力。
女人在那个魔窟里,从来都是玩物和工具的代名词,他们轻而易举地将女人踩在脚下,压在他们肮脏的身体下面,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费尽心思讨好的,从始至终都是个女人的话,那场面得有多好笑?
“所以,秦老师,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不是只想告诉我髅日是个女人这么简单吧?而且目前为止,红色鸡蛋花跟曾经的墨西哥毒贩有关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至少目前的情况来看,赵芳丽的案子跟毒品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或许是挑衅,或许是警告。”秦时愿说,“我同样想不通这件事的动机,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您还有第六感呢?”祝岁喜笑得不轻不重。
“不仅有,而且有时候我的第六感还很强。”秦时愿说。
祝岁喜抿了抿嘴,对他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份档案递给秦时愿:“看看。”
秦时愿看文件的时候,她的声音同步响起:“在过去五年里,类似的鸡蛋花曾经在国内这九个地方出现过,几乎每一次都伴随着一起刑事案件,但有趣的是,因为这个意向太过隐晦,所以这个东西并没有引起重视,或许还有更多的案子里有这个东西,但是因为跟案情首接联系不大,连记录的必要都没有。”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秦时愿也看到了最后一页,他的眸光微微凝重起来:“所有的案子几乎都跟女性有关。”
“是。”祝岁喜点头,“拿到这个资料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我做了很多种假设,都没办法猜测背后之人的动机。”
“那现在呢?”秦时愿问。
“现在我倒有点想法了。”
“什么。”
“因为她是女人。”祝岁喜说。
秦时愿沉眸:“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祝岁喜说,“如果她是个女人,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的理由,无论是往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我都能够说服自己,与此同时,我有个相对大胆的猜测。”
“什么?”
“如果这些案子真的跟髅日有关,那我认为,她一定是我们国家的人,我不相信一个外国毒枭会大费周章来中国做这些事情。”
她停了下来,短暂的沉思后秦时愿说,“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些案子上都会或多或少折射对方的过去,你这些资料方便留给我吗,我想研究研究。”
“当然。”祝岁喜说,“但这些资料上级不希望公开,所以如果你想拿它给你的学生布置作业的话可能不行。”
别说,秦时愿还真有这个想法。
“行,我亲自研究。”他说。
要说的事情说完,两人相对无言,甚至有几分尴尬,关心问候又过了最好的时机,祝岁喜当机立断转身:“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在她转过身的时候,秦时愿忽然拽住她的胳膊,“祝警官,有个问题我很好奇,髅日作为一个势力庞大的毒枭,要对付这样一个人和她背后的势力,必然需要出动许多力量,警方,军方,国内外活动……”
到底还是来了,祝岁喜皱眉回头:“秦老师,你想说什么?”
“那么你一个战地记者,在这中间充当什么角色?”
这个问题从他嘴里问出来的时候,祝岁喜竟然松了口气。
“秦老师。”她转身看向他,“你是公大的老师,从专业的角度来讲,你觉得我是什么角色?”
秦时愿被她这话给噎住了。
如果他足够专业,知道无论是作为警察还是军人,人就失去了做自己的资格,那么这些年他耿耿于怀的,答案都近在眼前。
她往前走,秦时愿自动松开了她的手。
祝岁喜想,要说委屈,谁不委屈呢,她牺牲了自由,牺牲了爱情,甚至牺牲了给予她生命的家人,她欠谁的吗。
只是分开了而己。
她需要对谁感到愧疚吗?
如果她要活在愧疚中的话,那她又去埋怨谁?
“还有。”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她又转过身去,“那你呢,秦老师,我从未追究根底过你的早出晚归,没有追问过你身上的伤口和血迹,更没有追问过你为什么会对墨西哥的毒品市场那么熟悉,以我的职业和专业来讲,我比谁都知道那些伤口是怎么造成的,我们曾经分明心照不宣,那现在,你又何必做出一副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呢?”
秦时愿被气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祝警官,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你的猎物,是吗?”
“是。”
祝岁喜毫不掩饰,“我知道你一定能救活我,所以我倒在了你脚下,我知道你能庇护我,所以我伤好之前都没离开,我甚至需要你的掩护来完成我未完成的任务,因为你足够出众,所以我喜欢上你很正常,这跟我利用你并不冲突,我只能说,我有我的苦衷,但凡我可以,我当年都不会一走了之,那时候我在枷锁之中,我的自由并不受我控制。”
秦时愿沉默良久,他的目光汹涌着盯着她,在濒临爆发的时候往后一退:“行了,祝警官,你走吧。”
祝岁喜却不走了。
她说:“秦时愿,在我能够做主的范围里,我己经足够坦诚,你与其逼问我,不如问问自己,你对我又有几分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