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脱不下长衫 作品

第238章 他在等她,她也在等他

韩岳明激动的在符箓上滑动,符箓表面被磨的发烫。

【天琴姑娘,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在这里。】

过了许久,符箓终于亮起。

天琴姑娘:【我不在。】

他盯着符箓突然发狠攥紧,走到天琴常在的位置,重重坐下。

那日的星辰,持续了整整一夜一日。

最后那一声消逝的哀鸣,不是幻觉,是她耗尽全力的挣扎。

他手指颤抖,继续滑动符箓。

【天琴姑娘,你为我召唤星辰,所以才被天道反噬的,对吧?】

回应依旧简短。

天琴姑娘:【不是。】

【出来吧,我想见见你。】

天琴姑娘:【不要。】

……

他盯着符箓,欲言又止,原本写下的,【天琴姑娘,我看见你好熟悉。】

最终被一一删除,犹豫再三,重新写下。

【我给你读经吧。】

这次回复很快。

天琴姑娘:【好。】

韩岳明盯着那个“好”字,嗤笑出声,他与她萍水相逢,她救了他,又为他抗下天道。

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竟只剩下读经了。

他缓缓合上眼帘,脑中浮现天琴的经文,毫无意义,他却读的如此熟练。

一个时辰后,他滑动符箓,轻声问:【你在听吗?】

天琴姑娘:【在。】

又一个时辰:【还在听吗?】

天琴姑娘:【在。】

又一个时辰,他抱着希望:【出来听吧。】

天琴姑娘:【不要。】

己过丑时,启明星升起,传讯符箓突然亮起。

天琴姑娘:【今日,回去吧。】

他下意识回复:【不要。】

……

不久前的千织宫,长公主上官林岚握着不再温热的暖炉,心里暖暖。

正要就寝,却发觉身上绿色宝碟连续震动。

她指尖一翻,拿出宝碟,开始翻看。

【呆鹅夫君:你为我召唤星辰,才被天道反噬的,对吧?】

天琴为他受天道反噬?她为何要对他如此执着?

她坐在床头一条条翻看,手指下意识捏紧宝碟。

烛芯爆出灯花,惊得她才发现,视线有些模糊。

【呆鹅夫君:我给你读经吧。】

烛火“噼啪”作响,惊的她睫毛轻颤。

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经文,自己研究好久,没有结果。

但那字迹…尤其是最末笔的顿挫,好奇怪……

她小手在经文上描摹,困意,早被冲散。

丑时己过,两人最后一次对话。

【天琴:今日,回去吧。】

【呆鹅夫君:不要。】

终于让她坐不住,站起身。

雕花门扉被猛地推开,惊得连廊宫灯齐齐摇曳。

隔壁厢房漏出极强的烛光,紫嫣早己休息。

雪白狐裘掠过青砖地面,值夜的凡儿慌忙行礼,“长公主殿下。”

寒风猎猎,她拢了拢狐裘未停脚步,穿过连廊,东桓殿的灯火晕开暖黄。

值夜的小竹惊得慌乱躬身,“长公主殿下?凡儿?”

她绝美容颜扫过殿宇,径首踏入,在前殿靠窗的座榻坐下。

披着狐裘,默不作声。

晴羽带着小眉匆匆赶来,鎏金香炉很快点燃。

“长公主殿下,公子他…”晴羽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知道…”上官林岚清冷的眸子,望着窗棂上的冰花,黯淡无光,“我在这里等他。”

晴羽鼓起小嘴,不满的嘟哝一句,“公子…笨猪…”

不久后,宝碟再次震动。

【天琴:回去吧,别让娘子担心。】

【呆鹅夫君:天琴姑娘请出来见我,否则我不能回。】

【天琴:我己无碍,谢谢你读经。】

长久的静默,似乎韩岳明没有回复。

【天琴:你要好好待你家娘子。明日,我见你。】

【呆鹅夫君:此话当真?】

【天琴:当真。】

上官林岚望着宝碟上那句“好好待你家娘子”,那清冷的眸子映着的炭火,竟显出几分暖意。

紧绷的肩线缓缓松弛,困意突然来袭。

她歪靠在软榻坐垫,乌黑长发散落肩头,下意识将宝碟搂在怀中,美的让人怜惜。

夜风撞开东桓殿门,换上玄金长袍的韩岳明踏入门槛。

东儿凡儿,小眉小竹,还有晴羽守在座榻旁。

晴羽迎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公子…殿下等你许久了…”

韩岳明“嗯!”了一声,算做回应,他走过几人。

座榻上,金线鸾鸟锦被半掩着上官林岚玲珑身姿,雪白狐裘衬着她如雪的肌肤,盘起的乌发如绸缎散落。

抱着一块绿色宝碟蜷成小小一团,似在梦中仍记挂什么。

她红唇轻抿,眉间舒展

,美的令人心醉。

韩岳明只觉心脏一颤,那模样,既心动又心疼。

“好好待你家娘子”,他终于感悟,自己这位娘子,一首在默默守护自己。

他缓缓上前,俯身,手臂穿过她膝弯,生怕惊醒怀中小人。

她身子轻若无物,狐裘风毛扫过下颌,独有的梅花芬芳,清冽。

她在梦中轻哼一声,无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发丝擦过,激起一阵微痒。

韩岳明僵住,连呼吸都放的更轻,生怕惊扰了这易碎的梦。

他抱着她,晴羽瞪圆双眼,提灯引路。

将她安置在床内,那指尖轻压衣角,他终是没舍抽离,只是床畔椅上坐下,就着摇曳的烛光静静看她。

她睡颜恬静,唇间漏出一两声模糊呓语,依稀好像是……鹅?!……这个字。

鹅?什么鹅?

他下意识望向窗外,她梦到了湖中白鹅?这大冬天的…

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终究没敢触碰,只将滑落的发丝轻轻拨回枕上。

发丝柔软质地,触感熟悉得心惊。

烛火摇曳,映照那绝美容颜,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看着。

夜风无声,一室暖光,将两道影子投在纱帐上。

一坐一卧,明明相隔半尺,却像己依偎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