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已经付出代价了啊!
上辈子的恩怨,不应该已经了了吗?
为什么谢二提前重生回来,还要这样设计她和崔世俊?他明明只要让谢三和崔世俊退婚就可以,为什么要设计他们?为什么还要针对她?
这辈子的她,比上辈子还要惨。
上辈子,至少她还过了多年好日子!
陈清允又难过又痛苦,趴在地上哭得呜呜咽咽,伤心极了。
元初一靠近,就听见了这渗人的声音,她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捂着一只耳朵,往谢二身边靠了靠,嘴里喊道:“二哥,快,救我耳朵。”
谢二赶紧伸出一只手帮她捂住。
狱卒一看这样,立刻冲着陈清允吼了一嗓子,“别哭了。哭什么呢?杀人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又没让你现在就死!”
陈清允抽了一声,立刻停止了哭泣。她从这辈子的记忆中得知,眼前这个呵斥她的中年妇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她现在怀着孕,她倒不会给她用刑,什么板子、鞭子这些,都不会用。
但这位大概也是有点刑瘾的,只要她稍微有点什么动作,她就拿针扎她的手指肚,十指连心,她会疼,但又伤不到肚子里的孩子。
被她扎了几回,陈清允现在老实得很,一听到她的声音,她就条件反射般停止了哭泣。
谢二拿开手,跟元初说道:“好了。”
陈清允听见谢二的声音,立刻全身哆嗦了起来,她心脏发紧,整个人往角落里爬去,缩在那儿一动不动,头都不敢抬。
她和崔世俊同时被凌迟,崔世俊是这位谢二公子亲自动的手。
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看到她这个反应,裴斓问狱卒,“没给她动刑吧?”
“没有。哪能呢?她现在怀着身孕,一板子下去孩子可能就没了,卑职可不敢给她用刑。就是吧,有时候她在这儿胡说八道,卑职给她手指扎个一两针,让她醒醒神。”
裴斓:“……”
元初问她:“她胡说八道什么呀?”
狱卒躬身答道:“回这位小公子,左不过是一些白日梦罢了,死囚临死之前总会有些幻想。卑职不敢说出来,怕污了小公子的耳朵。”
“你说嘛。”
元初扯了扯陆衍的袖子,陆相轻咳一声,吐出一个字:“说!”
“是。”狱卒接到指令,娓娓道来,“她整日里说,‘我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的,崔世俊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来的。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呢。崔家子嗣单薄,就算他不管我的死活,他也不会不管孩子的’。
还说什么‘崔世俊怎么会不管我呢?他明明都有了谢三小姐这样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却还是被我勾勾手指就勾到手了,他肯定是在乎我的’。
整日里就幻想着崔大公子能来救她。她觉得,哪怕她犯了杀人罪,以崔大公子的能耐,也一定能保下她。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这位狱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大概是看元初确实兴致高,引用陈清允原句的部分,她专门拿捏了陈清允的腔调,她本是个嗓音稍微粗一些的人,特意夹了嗓子说话,听起来就特别矫揉造作。
元初听得高兴极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问道:“崔家发生的事,她不知道吗?”
“知道。卑职都跟她讲了,她不信,总觉得卑职是在诓骗她,想让她招供,想让她心灰意冷。她才不上当。自作聪明的很。”
元初看看谢二,又看看陆衍,整个人就像瓜田里的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吃到了新鲜瓜的喜悦劲,简直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