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苦笑着,回忆道:你知道我爸为什么要收养她吗?我爸这人嗜赌如命,整天除了喝酒就是赌博,家里那点钱哪经得起他这般挥霍?他把陈霞抱回来,就是盘算着养大后卖个好价钱。
每次喝多了,他就会说,就算要卖了她,也得先让我这儿子占了便宜再说。
姐姐啊,也真是个苦命人,怪就怪她投错了胎,我们的童年过得一塌糊涂,母亲生性懦弱,在父亲的淫威下,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记得有一次,外面下着倾盆大雨,那老东西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正巧赶上我姐在洗澡。
他借着酒劲,竟说要尝尝鲜,我姐吓得拼命挣扎,可那畜生根本不顾她的死活,我从小就痛恨那老东西,所以冲上去救下了我姐。
他恼羞成怒,抬手就打我,就在这时,我妈回来了,慌乱之中,她抄起烟缸砸向他的头,没想到竟当场把他打死了。
当时我们都吓坏了,我妈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把他的尸体装进塑料袋,趁着大雨扔进了河里,制造出他酒后失足落水淹死的假象。
说实话,我觉得我妈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弄死了我爸。
我爸死后,我和姐姐终于不用再挨打,可好人不长命,那老东西死后没几年,我妈也去世了。
那时我才上初一,姐姐为了养活我,无奈辍学出去打工。
我也算争气,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后来姐姐带着我来到城里,我们租了间简陋的房子,相依为命。
从小我姐就知道她是被我爸抱来伺候我的,所以她对我的感情很复杂。
我那时懵懂无知,姐姐成了我最大的依靠。
后来,我们越过了雷池,偷吃了禁果,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表面上她是我姐姐,可实际上的关系,你应该明白。
为了供我上大学,她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没办法,那样来钱快。
我冷笑一声,质问道:“你居然眼睁睁看着她下海,不阻止?”
“我能阻止什么?”
陈玉不以为然地反问,“你以为我找这份工作容易吗?托关系不需要花钱吗?人情往来不得花钱吗?陈霞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出人头地,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心愿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自私自利到这般理直气壮的地步,简直刷新了我的认知。
“你的意思是说,她为了供你出卖肉体,是理所当然的事?”
陈玉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你搞清楚,要不是我们家收留她,她早就死了,她这么做完全是自愿的,她这是在报恩,再说了,我爸早就说过要把她卖了换钱,我没那么做,还把她留在身边,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
我气得真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别看他读了这么多年书,骨子里跟他那混蛋老爸一模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我接着问道:你杀陈霞,是因为她不同意你娶圆圆吧?
我没办法,她要和我长相厮守,可我是什么人?我是大学老师,马上就要升副教授,未来还要当教授,甚至出国深造,我怎么可能娶她一个卖保健品的站街女?
要怪就怪她没有自知之明,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你说她拿什么和圆圆比,圆圆轻松就帮我拿到副教授的名额,而且她的家世能助平步青云,只有她能成为我往上爬的跳板,不出五年,我就能出国深造,等我回来,那可就今非昔比了。
可圆圆的表姐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要是让她知道我和陈霞的关系,那我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当然要和陈霞断绝关系,可她居然不同意,还威胁我,要是我敢娶圆圆,她就把我们的事宣扬出去。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哪能容得下这种作风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能让她毁了我的前程?”
陈玉说着,面目愈发狰狞,那刻薄的嘴脸尽显无疑。
在他心里,似乎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陈霞逼迫的,陈霞完全是咎由自取,不知好歹。
我冷笑一声,讥讽道:“你娶圆圆,不也是另有所图吗?”
“那是自然!圆圆没什么心机,就是个单纯的傻白甜,什么都听我的,而且她家关系硬,她表姐一个电话,我副教授的职称就到手了,你说说,凭我自己努力,再混个十年也未必能达到这个高度,我为什么不娶她?”
是啊,在陈玉这种人眼里,名利面前,感情根本一文不值。
可怜陈霞,这辈子错付了,养出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好奇地问道:“既然你害死了陈霞,为什么她的尸体会出现在你所在的大学?”
提到这个,陈玉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我哪知道陈霞这么恶毒?之前她跟我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无论我在哪,她都要跟着。
我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谁能想到她居然早早的就签了遗体捐赠协议,她明知我管理着实验室,还把尸体捐过来,就是想让我日日夜夜对着她。
不过还好,我们学校以前是个坟场,建校的时候请了很厉害的风水师,摆了个风水阵,可以镇邪驱鬼,所以即便陈霞的尸体在这,她的魂魄也进不来。
我冷笑一声,说道:所以你是怕陈霞的魂魄找你索命,才一直住在学校里,对吧。
陈玉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在校领导眼里,我可是一心为学校,兢兢业业、只求上进的大好青年。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学校啊。
听他这番恬不知耻的话,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个人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令人作呕的,没有之一。
怎么会有人缺德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简直人神共愤!
而此刻的我,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大脑也仿佛骤停一般。
“咣当”一声,无力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四肢根本动弹不得。
陈玉嘴角挂着狰狞的笑,拿着手术刀,一步步靠近我,随后伸出手,慢慢地解开我的衣领。
此时的我,满是崩溃。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栽在陈玉这个人手里,现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看见我的第一句就问珍姐知不知道我来了。
原来,他是在试探。
我真的后悔死了,要是说珍姐知道我来这不就好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我动手。
陈玉慢慢的解开我的衣服,然后将那冷冰冰的手套在我的肌肤上轻轻划动,阴恻恻地说:“你也算是幸运,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着自己被解剖,放心,完事之后,我就把你的尸体扔到那个大池子里。”
“然后,一剪刀一剪刀地剪断你的喉咙,再把你的头颅慢慢分解,分别放到各个容器中,这样,你也算是‘永垂不朽’了。”
“你……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我愤怒地骂道。
“哈哈,无所谓,我不在乎,你就带着这个秘密去地府吧!”
陈玉的声音低沉,却阴森的比鬼还可怕。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小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就在这时,我突然笑了起来。
陈玉一脸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呀,机关算尽,却偏偏漏掉了一个关键环节。”
“什么环节?”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