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婧越说越难听,沈诗语赶紧拉住她,怕她再说下去被有心人听见,硬是扯着人走了。
柳锦棠看着眼前的黑色锦靴,抬眼笑道:“怎么?三哥不走是准备陪我一起跪着?”
沈元思自上俯视着她:“你向来如此能说?”
柳锦棠自嘲一笑:“能说又如何,还不是在此处受罚。”
沈元思蹲下身来,准备伸手勾柳锦棠胸前发丝,柳锦棠往后跪挪一步,躲开了他袭来的手。
沈元思的手凝滞在半空,然后他忽的扯起嘴角,露出阴森笑意来:“你若不想跪,可以求求我,我可以帮你,不止这一件事,若是五妹妹愿意,我可以护着五妹妹高枕无忧。”
柳锦棠光是看见他都恶心的作呕,莫要说与他说话,此刻听见他这话,胃中一阵翻江倒海,然后伸长了脖子做干呕状。
吓得沈元思连退三步,生怕柳锦棠吐他一脚。
干呕过后柳锦棠耷拉着眼皮子望着沈元思:“实在抱歉,今日早间吃了些不合胃口的,这会子胃不舒服,三哥还是走吧,我怕一会吐了,熏着你。”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沈元思就已经夹紧了眉头,脸上闪过嫌恶。
柳锦棠趁热打铁又干呕几声,沈元思终是忍不了的捂了口鼻匆匆去了。
柳锦棠冷眸看向沈元思离开背影,翻了个白眼。
就不是个男人。
“轰隆!”天际突然传来一阵雷鸣,柳锦棠抬头看天,发现头顶黑云压顶,四周也起了风,有风雨雨来之兆。
要下雨了啊。
看来她得吃一番苦头了。
不多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下。
柳锦棠跪在院子之中,纤细身子在雨中如青稚的杨柳苗,青丝随风飞舞,透着难言的破碎。
春文自院门口跑进来,一眼便瞧见了跪在院子中的柳锦棠。
“小姐!”
她哭着狂奔而上,几乎是滑铲着跪倒在了柳锦棠身旁。
“小姐,你起来,奴婢都知晓了,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乱说,老爷也不会如此生气,都怪奴婢,奴婢替小姐跪。”
雨水自柳锦棠额头滚落,打湿了她如鸦羽睫,她一把按住春文胳膊,神色严肃:“春文,你与我只能倒下一个。”
“奴婢倒下,奴婢不要小姐倒下,都是奴婢的错,小姐你起来。”春文哭着要拉柳锦棠起身,柳锦棠却死死扣住她胳膊,眼中闪着决绝。
“爹爹有意罚我,不跪到明日,此事难以消停,你若听话,便去院子等我,备好姜茶,备好热水。”
柳锦棠捏捏春文小脸,朝她明媚一笑。
“乖,听话,去吧,不然你我二人一同得了风寒,谁照顾我?”
春文哭着摇头,手死死抓着柳锦棠的胳膊不愿意放手。
“轰隆!”
天际一声雷鸣,宛若在耳边响起。
吓得柳锦棠与春文一同打了个哆嗦。
春文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呜呜!小姐,奴婢错了,都怪奴婢!”
柳锦棠知晓她在想什么,以为自己跪在此处皆是因为她在庙外说的话。
但是实际不论有没有她那番吓唬人的话,她今日都免不了责罚。
她爹说的好听,不追究她掌掴云姑姑一事。
她从头至尾都是受害者,何来追究一说。
灯笼是沈诗婧要抢的,落水是沈诗婧偷鸡不成蚀把米,春文挨打是沈氏偏心,她反击是理所应当。
可在沈家人眼里,只看见了她打云姑姑,半点不提沈诗婧的错。
眼见她即将脱罪,便立马为她安上了无法拒绝的罪名,她纵是有心辩解,最后也是无力在与他们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