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不是豆 作品

第一百九十章 患得患失

第一百九十章 患得患失

“公主殿下,沛之他如何了?”

商无忧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裴振斐,轻声道:“你担心什么?有本宫在此,他死不了!”

张济闻言忙道:“此言差矣,国公爷虽无性命之忧,可那药钩得他五内俱焚,若是不及时纾解,也是要伤身的!”

裴振斐瞥了商无忧一眼,喃喃道:“这有什么难的,长公主是沛之之妻,夫君有难,您这个做妻子的自然要为夫分忧才是……”

“哦?!”

商无忧的尾音拉长,语气中满是警告意味:“裴三少竟管起本宫的家事来,难不成是对本宫有所不满?”

不知怎的,裴振斐又回想起那日长公主动刀为赵元吉治伤的模样,忽的打了个哆嗦;可想到好友此时情况,也只得强撑着一口气、跟梗着脖子道:“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可沛之他、他总不能被憋死吧?”

他忧心忡忡的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商无忧,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若殿下实在不愿,我可以到外头去寻一干净的烟花女子,来为沛之纾解……”

裴振斐此话刚出口,商无忧便一个眼刀甩了过去,他只觉脖子后头升起一阵寒气,忙不迭道:“我、我也是担心沛之,再这么下去人可就要憋坏了。~3·{8?看x?书&?网% ¤_无?d?错_@+内~:=容?`1′4~k¢a·n¨s~h!u!.,n+e!t·”

“卫真,给本宫将这纨绔子弟丢出门去!”

见那沉默寡言的壮汉依言走了上来,裴振斐心下大骇,“公主容禀,我并非有心冒犯,实在是关心则乱……”

“还不速速丢出去!”

商无忧将眼一瞪,裴振斐立马灭了火,只得可怜兮兮的任由卫真提着衣领将他往外拖去,口中却依依不舍道:“沛之啊沛之,不是兄弟我见死不救,实在是长公主她太过凶悍……”

张济默了半晌,这才道:“二公子中的那药十分霸道,他可是拖不得了!”

商无忧横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被丢出去?”

“长公主吓不倒老朽,老国公去前曾说过要将两位少爷的性命交到老朽手中,老朽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少爷受苦!”

“那你可有解他痛苦之法?”

“那是药、不是毒,您叫老朽如何解得?!”

“既无法解,还在此处聒噪什么?!姑姑,送客吧!”

张济还要说话,却见长公主身旁的霜姑姑默然上前,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张济这才狠狠跺了跺脚,“就没见过你这般为人妇的,竟眼睁睁看着自家夫君受苦,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心肠!”

“罢、罢!老夫这就去求大爷来救人!”

待那老者远去,霜姑姑这才温声道:“说起来这事也怪不到国公爷身上,都是那无耻的高若馨搞的鬼;国公爷中了秘药却依旧勉励支撑,没有着了那高若馨的道、使长公主陷入两难之地,依老奴看殿下还是该帮一帮国公爷……”

“姑姑叫我怎么帮?我早就与他说过那高若馨乃是蛇蝎心肠,是他自己不加提防、误饮了加药的酒,我已用血将那药中的伤身之物尽数去除,姑姑还要我如何?难不成真如那裴振斐所言,替他寻一烟花女子来‘纾解’?”

商无忧烦躁的将袖一摆,“那才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霜姑姑认真瞧了瞧自家公主,这才苦口婆心道:“殿下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老奴说句僭越的话,若是皇后娘娘还在、定是盼着公主与驸马夫妇和顺。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虽说公主常怀复仇之心,可说到底也是与宁国公的婚事才将您救出了永巷那处小院。”

“虽说这一桩婚事您与国公是各取所需,可老奴这些日子瞧着,国公爷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霜姑姑拉过商无忧的手,柔声道:“他待殿下既恭谨又谦和,从殿下的饮食到衣着竟处处透着用心;府中女眷也待殿下格外亲厚,细细算来,您的衣服、鞋袜竟多半出自夫人和小姐们之手。”

“奴婢看得出,您是真心想要一个家;您既如此喜欢赵家人,为何不敞开心扉、接纳宁国公呢?”

商无忧闻言怔怔出神。

她怎么会不想要家人呢?!

母后在时,她曾以为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直到洛阳宫变,她才看明白,皇室中人唯有在权力争斗上才会用心,所谓‘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

直到她入了赵家,才发现

母子之间、兄弟姐们之间竟也真的会相亲相爱,所谓荣辱与共、相濡以沫竟不是一句空话!

李氏会如寻常母亲般为她缝衣制鞋,总是担心她会着凉,洛神轩内已堆满她亲手做的衣裳;赵子芳和盼儿会像寻常姐妹般对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也会与她谈论衣裳和首饰;至于孩子们,则真心将她当做长辈般依赖,不仅会缠着她学本事,还会赖在她院子里要吃食!

这便是商无忧一直渴望的亲情。

她也不禁患得患失——

她与赵元婴的婚事本就是各取所需。

商无忧了解赵元婴,此人表面温厚,实则却是个最最无情之人;他二人本毫无感情可言,若真有朝一日大仇得报,只怕会立刻与她分道扬镳;若她一直沉湎与赵家人的真情,只怕到了分离之日她会难以抽身!

失了骄傲的长公主连她自己都会厌弃,而睿智又冷漠的赵元婴,只怕会将自己弃如敝履——

母后的下场就摆在自己眼前!

放开心扉接纳他,她不敢做、亦不能做!

只怕最后自己会耗的连骄傲和自尊都留不下……

想到此处商无忧苦笑一声,“姑姑你别说了,也许我本就该孤独终老。想来那裴振斐还未走远,请姑姑替我去寻人,就说宁国公之事就按他的意思办……”

见她如此倔强,霜姑姑忙道:“殿下,你再想想……”

当啷!

主仆二人还未说完,却听屋内传来一声脆响;商无忧心一沉,忙不迭转身朝屋内奔去。

门一开,床上的赵元婴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地上静静躺落着一把短刀。

伸出床外的左臂上一道狰狞的割痕,汩汩鲜血正奔流而下。

商无忧见状一怔,“你这是……”

“殿下当元婴是什么人?此番便是死了,我也绝不去寻什么烟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