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是从下面爬上来的鬼,你因为自己可怜,便残害她人生命,此事大逆不道,我在替天行道!”
“哼,我本来只是想利用你,得到父皇的认可,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你,我倒要看看,我若是杀了你,你是否还能再活过来?”
赵亥长鞭一甩,便朝着苏清华喉咙甩去。
“你在干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硬物击中赵亥,他的右臂吃痛,不由松手将长鞭丢到地上。
赵亥一看,只见击中他的,是一颗墨色玉珠。
他转头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墨色身影,手中明黄色的折扇十分耀眼。
正是他的表弟,宋墨渊,他此刻眉头紧皱,明显的不悦,甚至眼神中带着丝丝杀气。
“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在帮皇上查刺客吗?”
宋墨渊没有回应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苏清华,见四肢僵硬,明显有异,又低头看向地上四分五裂的骨哨,那眼中的杀气更浓。
大皇子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他不由惊叹:“好啊,原来那骨哨的主人竟不是苏赫,而是你!”
大皇子看着苏清华说:“你跟我胡扯半天,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是你怎敢肯定,他真的会来?”
苏清华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只勉强扯动嘴角,说:“宋墨渊,立刻送我回府。”
大皇子见状,不由嗤笑说:“你竟如此信任他?他可是这赵阳国内,最冷血无情的人,况且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是为了城池接近你?”
大皇子语音刚落,宋墨渊便给他一掌,这一掌虽未用全力,可大皇子也被打出很远,捂着胸口呻吟出声。
“好啊,宋墨渊,你竟为了她打我,原来向来孤高自傲的你,为了城池竟也会出卖色相!”
赵亥宁愿相信宋墨渊是为了城池,也不信他真动了凡心,毕竟赵阳城无人不知,他不近女色!
“你再胡说一句,我便将你舌头割了。”宋墨渊冷冷威胁。
赵亥闻言不敢再说,宋墨渊虽不敢杀他,可割了他舌头,真能做了出来。
毕竟在父皇眼中,别说是他,便是太子也不及宋墨渊半分。
宋墨渊没有再耽搁,脱下外面的貂毛披风,将苏清华完全包裹,然后轻轻抱起苏清华向外走去。
碧山早已在外等候,问:“主子,清华公主怎么样了?”
“立刻备马,我要带她回城。”
“是。”
碧山立刻转身离去安排。
此次宋墨渊能及时赶到,便是碧山的功劳。
昨夜,宋墨渊安排他保护苏清华,后来被周玥制止进太后宫殿。
他便依公主所言,如实禀告主子。
宋墨渊听闻此事,吩咐他在宫殿外围暗处躲避,若是发现任何意外,立刻禀告与他。
后来太后匆匆搬离行宫,他也有机会进入内院,好不容易找到苏清华所居的院子,便见到大皇子走了进去。
碧山清楚苏清华的能力,大皇子根本不是她对手,因此他便没有立刻进去,直到苏清华吹响骨哨,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对方毕竟是皇子,他怕自己贸然进去,非但救不了苏清华,反而会激怒大皇子,便立刻前去禀告宋墨渊。
碧山赶去时,宋墨渊正在皇上书房,与他商讨如何查找,刺杀事件的幕后真凶,看门的太监听说碧山有紧急事,不敢耽搁,急忙进去禀报宋墨渊。
宋墨渊出来后,听说苏清华出事,便立刻赶了过来,甚至没来得及跟皇上解释。
须臾间,碧山便将马找来,宋墨渊抱着苏清华直飞马背,朝着京都的方向,飞奔而去。
朝霞漫过平原,马蹄声敲碎东方的朝阳。
宋墨渊勒紧缰绳,怀中的少女双眼迷蒙,已完全失去意识,开始妮妮自语起来。
“父亲,不要赶我走,我不是故意推的妹妹,是妹妹她说我娘死有余辜”
说着,苏清华忽然拽紧他的衣襟。
那手握的极紧,好似她怕一松手,便会坠入无底深渊。
宋墨渊见到的苏清华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样子,如今孤独无助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望着她委屈至极的样子,他心不由一紧,想将她紧紧护在胸前,不让人再欺负她一下。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带着他从没见过的破碎感:“大皇子,不要抽我,我好疼……”
苏清华身体颤抖不已,她像只被抛弃后又被坏人毒打的小猫,眼神里全是恐惧与绝望。
宋墨渊不由将搂住她腰肢的手收紧,想要给她一点力量与希望。
同时他心里暗忖:原来大皇子刚才竟真的抽了她吗?早知道刚才就该将大皇子打的更狠一点!
苏清华瞳孔骤缩,怀中的身躯猛的将他使劲推开:“滚开,别碰我”
宋墨渊担心她坠下马,不由将手收的更近,那柔软的小手却固执地抵住他的胸膛,与他保持距离,修长的指甲也因此深深掐进皮肉:“别挑断我的手脚,我没有害死我娘,别杀我,我没有叛国,我没有……”苏清华的声音越来越轻,滚烫的泪水顺着他手腕滑落。
宋墨渊猛地收紧双臂,指节捏得发白。
风卷着黄沙掠过耳畔,他却只听见少女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说的如此悲凉,让抱着他的宋墨渊也不由心痛。
他自遇到她,便见她将自己武装成铜墙铁壁,手中利剑从未停止过挥舞,他以为她内心坚强,从不在乎那些说过的欺辱,原来在她内心深处,也藏着深深的恐惧与无奈。
不知她小时候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朦胧中竟会梦见被挑断手脚?
“宋墨渊你的箭好快,我的心好痛你不要过来呀!”怀中少女再次呢喃出声。
宋墨渊听到自己名字,本十分欢喜,可待听到后面,又不由心痛。
她竟如此讨厌他吗?还有她为什么说他箭快,难道是今日白天狩猎之时,吓到了了她?
宋墨渊心中波涛汹涌,可腿夹马覆的速度却没有停下。
朝日渐升,宋墨渊望着远处隐约的城门轮廓,心中不由欢喜。怀中的人已经陷入昏睡,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痕,苍白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