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当时,公司的上司是个女的,她很看重我,关心我,我明明知道,她对我有意,但我没有拒绝。”
“我没有答应她,却允许她给我发暧昧的短信,允许她接近我,一度让她觉得我们是有机会的,所以,也导致,她以为,我是因为小敏缠着我,我才不肯答应她,她就让人……”
说到这,任志远的表情很痛苦,甚至差点说不下去。
“那个女人,她把小敏灌醉了,找了人欺负了她,可怜小敏,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那个晚上的人是我。”
“我自知对不起她,又不敢告诉她这一切,怕她会崩溃。”
“后来,她怀孕了,就是这个孩子,我当时太怕了,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慌里,我怕这个孩子的到来,会让她想起什么,她要是知道那件事,她不会原谅我,她也没办法面对她自己。”
“我更怕这个孩子,长得不像我,随着她一天天长大,我看着她,就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小敏。”
“所以,你就把她丢了?”林舒蹙眉。
任志远的脸上淌着泪,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想要把她送去南城,让亲戚给她找个好人家,收养她。”
“这样我也能知道,那孩子在什么地方,平时能去看看她,能帮衬一点,照顾一些。”
“可我没想到,我所托非人,他们没有照顾好那个孩子,还把孩子弄丢了。”
“这些年来,我虽然答应小敏要找孩子,可我从来没上心,因为我很怕她会回来,她要是回来了,一切的噩梦都醒了,我的生活也被打碎了。”
“所以谢太太,我真的求你,别管这件事了,那个孩子她一旦回来,就会成为我跟小敏之间的一颗定时炸弹,你懂吗?”
林舒蹙眉,“等一下,你刚才说,你的孩子被他们弄丢了?”
何莹莹是被吴秋红带走的。
当初,林舒逼问过小婶,小婶支支吾吾的,说孩子被一个港城来的女人带走了。
那个女人,便是吴秋红。
难道说,吴秋红带走了两个孩子?
那另一个孩子呢?
如果何莹莹真的是张敏的孩子,为何会落入吴秋红的手里?会这么巧合吗?
还是说,这背后就是有一个专门拐卖婴幼儿的组织?
吴秋红是拐卖者,还是买家?
林舒的心弦绷紧,“你当时委托照顾孩子的亲戚呢?后来还有联系吗?孩子不见了以后有报警吗?”
任志远摇头,“我当时怕事情闹大,被小敏发现,想着或许是那孩子的命,就没有报警。”
“那你就那么确定,孩子真是他们无意弄丢的?”
任志远沉默了,他细细想来,也觉得不太对劲,“自从那件事后,就再也没联系了,我也找过他们,但他们连电话都换了,时间一久,我倒是把他们忘了。”
谢殃察觉到林舒的表情不太对,“怎么了?”
林舒心里很乱,思绪也很乱。
她压低声音,“我之前查到吴秋红带走了我的女儿,所以才查到何莹莹,但何莹莹不是我的女儿。”
“如果何莹莹是任太太的女儿,怎么会这么巧,又落入吴秋红的手里?”
“你是怀疑,任家的孩子和你的孩子是被卖到同一伙人手里?”谢殃拧眉。
林舒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而此时,任志远起身,“不管你们是觉得我自私也罢,冷血也好,我不想让小敏离开我,我不能没有她,所以孩子的事,不要再提了。”
他微微鞠了一躬,便要进入病房。
可这一次,打开病房门,却意外看见张敏就站在门口,双眸含泪的看着他。
她抬手,便是愤愤一巴掌甩到任志远的脸上。
……
任院长还没醒来。
任太太跟任志远大闹了一场。
林舒没有再掺和此事,只是心里总觉得这件事不会是一场巧合。
她的孩子,何莹莹,以及任太太的女儿,都是一个时间段,被带走的。
回到酒店,她休息了一会,傍晚时,迷迷糊糊的醒来,听见客厅的方向传来谢殃同乔特助的交谈声。
乔特助正在汇报调查的事情,“我根据任志远提供的信息去查了查,他那亲戚,正好在孩子丢了的那段时间,得了一笔钱,买了房子,不过因为儿子赌博,房子也卖了,现在过的很是不如意。”
“得了一笔钱?”谢殃蹙眉。
“是,我找到他们,给了些好处,他们就全都交待清楚了,任志远当初是托他们给孩子找一个好人家收养,可这夫妻两人,心想反正都是送人,不如卖了能得一笔钱。”
“他们就把任家的孩子卖了,对方姓蒋,是从小镇上来南城打工的一对夫妻。”
“我又在他们出入的地方查了查这个姓蒋的,他行事很低调,在南城也没有朋友,夫妻二人说是来城里打工,可具体干什么,附近的邻居都不知道,就是偶尔看见他们带着不同的小孩子出入,还说是自家亲戚。”
“哦,对了,这夫妻两人,好像还有个儿子,有一次他楼下的大爷,听见一家三口在吵架,大半夜的又摔东西又吵架的,动静很大。”
林舒听着,赶紧掀了被子走出去,“知道是南城哪个镇上的人吗?”
她有种直觉,只要找到这对蒋姓夫妻,就能找到她的孩子。
说不定当初,她的孩子也是被卖给这夫妻,再转给了什么人。
正好同一时间,吴秋红也带走了一个孩子。
所以,她才会弄错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们很少跟人交流,而且也不会在一个地方长住,所以很少有人对他们有印象。”
林舒的眉间似有着一团散不开的阴郁。
心,亦如此。
“别急,慢慢找,只要这个人存在过,一定能找到。”他说着,拉着她到身边坐下。
突然,她手机响了。
是任志远打来的。
任志远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谢太太,您说的那个孩子,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又似乎解脱了不少。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