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宁死不为妾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檀木珠串相互撞击发出轻响,她斜睨姜夫人的目光仿佛淬了冰。
姜沈氏顿时身体紧绷有些坐不住,冷汗顺着袖笼滑进掌心:“听闻陆老夫人说,绵绵离开王府的时候给了一封和离书。老夫人才恩允她搬出王府。”
因为陆北骁不同意,她才想借机让太后出面逼迫。
太后以为姜绵绵被陆北骁抛弃了,才想借机教训她,那知道陆北骁根本没有放手,“你真想离和离?”
“是,臣女想成全镇北王和王妃。”姜绵绵挺直脊背,语气坚定道。
太后道:“哀家恩允了。另外你救了皇上,哀家为你选一门亲事,赐婚于辽王为侍妾。”
话落,殿内顿时响起压抑的嗤笑,众人都露出了讥讽,尤其是沈安宜,她掐着绢子掩住唇角,笑道:“姜县主还不谢恩?”
姜绵绵手心攥紧,唇角冷起抹浅浅的弧度:“太后的恩典,臣女不胜惶恐,只是臣女已是他人妇,没有这个福气服侍辽王。”
“哼,本宫看你就是胆大包天,忤逆太后,不知死活。”沈安宜突然拍案而起,珠翠头饰哗啦作响,“竟敢违抗太后懿旨!来人,杖责三十!”
太后并没有反对,很快就有两个太监进来押住了姜绵绵。
姜绵绵心里微沉,手心冒出了冷汗,回眸瞥见了一行人,她眼眸微眯起,抬头间冷沉的眼眸蓄满了眼泪,“绵绵宁死不与人为妾。”
说着她奋力的挣扎,猛地咬住太监手腕,在惨叫声中踉跄撞向盘龙柱。
“绵绵,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带着寒气的手臂圈住她腰身。
众人都吓得心惊,沈安宜和太后更是有些坐不住,没有想到姜绵绵会这么做。
“骁哥哥……我不想活了。”姜绵绵抬起眼泪婆娑的看着眼前的人,挣扎着要去撞他身后的柱子。
陆北骁死死的抱紧她,“绵绵,别做傻事。”
“怎么回事!”墨景珩冷厉的声音响起。
看到帝王和辽王一众人,沈安宜她们都站了起来行礼后,谁也不敢说话。
太后手里捏着佛珠,用力攥紧,眼神不悦的瞥了眼趴在陆北骁怀里哭泣的姜绵绵,心里头就窝火,“这要问姜绵绵,哀家听说她跟镇北王闹和离,传来问她既然和离了,可愿意嫁给辽王,哪知道她竟然敢这般闹死闹活。”
陆北骁抱着姜绵绵岿然不动,他看向太后的眼神仿佛淬了霜的刀:“臣的侧妃,太后要指婚给辽王王妃吗?”
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墨景珩身边的辽王,“臣怎么不知道,辽王殿下竟然看上了本王的侧妃啊!”
墨景澈眉头微蹙,看着姜绵绵,这个时候才知道她不是后宫嫔妃,居然是镇北的侧妃。
“陆师兄说笑了,我常年在边关,回京后只是方才在御书房遇到了姜侧妃。”
姜绵绵靠在男人怀里,抬眸看了眼辽王,脑海里瞬间浮现了前世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
并不是御书房,而是在镇北王府。
辽王和陆北骁还有另外一层关系就是师兄弟,辽王小时候跟着陆北骁的父亲一起学过武功。
平时两人不会以师兄弟相称,但这次为了撇清关系,墨景澈刻意喊了声陆师兄。
墨景澈走到太后面前,“母后,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姜侧妃怎么就要撞柱子了?”
他回京城首要的任务就是拉拢陆北骁的。
哪能去抢他的爱妾?
太后心里始终没办法忘记姜绵绵救了皇上,害她谋算了多年的计划落空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竟想不到陆北骁会如此在意,是她的失策。
“王爷,太后娘娘要侧妃娘娘嫁给辽王爷做侍妾。”不等太后想好怎么圆场,这个时候,翠屏跪在一旁低声的哭道。
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闻言陆北骁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神愤怒的盯着太后,冷笑道:“逼人为妾,怪不得绵绵会承受不住。太后,这是要逼死绵绵?不知道绵绵哪里惹了太后这般费心了。”
太后嗓子噎住,心里气坏了,差点一口气被喘上来背过去。
“都是误会。”这时,沈安宜的母亲,沈夫人突然膝行上前,额头贴地:“都是误会!太后娘娘是听闻姜侧妃因千年人参负气出走,生怕此事坏了镇北王名声,才想试探她对王爷的心意……
太后脸色缓和,笑道:“不错,哀家也是听说姜侧妃因为一颗千年人参,搬出王府还闹起了和离。哀家深知她受了委屈,但这件事闹大了,会影响镇北王爷的名声。”
“哀家是想假意敲打一下姜侧妃,希望她以后做事多为王爷考虑,切记不可再因为争风吃醋引得老百姓和皇上对王爷失望。”
姜夫人和沈安宜都一起附和,几人三言两语的就将过错全部扣在了姜绵绵头上。
指责她无理取闹。
“姜侧妃你别再闹脾气了,王爷将你的千年人参给了王妃,也是因为王妃冒死救了王爷。”沈安宜道。
“试探?”姜绵绵突然笑出声,眼泪却顺着下颌线砸在陆北骁手背上,“那沈娘娘要打我三十大板,也是试探?”
她转头看向陆北骁:“王爷将人参给王妃,是因为救命之恩。可我的命,就该被人随意践踏吗?”
“那……也是误会。”沈安宜手里捏着手帕,脸上挤出抹笑容。
“都是误会,姜侧妃快起来吧!地上凉。
陆北骁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见她哭得伤心蓦然心疼,便将她抱了起来,“皇上,臣先送绵绵回府。”
跟墨景珩说完,他看了眼太后,“这事臣的家事,臣多谢太后关心了。绵绵是本王的侧妃,本王从未想过和离。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宫里的贵人,臣会替她受过。绵绵身子虚弱,经受不住三十大板。”
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想回县主府。”上了马车,姜绵绵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和离的事,我是认真的。刚才只是为了拒绝太后赐婚才那样说,希望王爷明白。”
陆北骁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悦,“绵绵,我们能不能不闹了?”
“我没有闹。”姜绵绵平静的说道。
陆北骁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你应该也明白了,若没有本王的庇护,你今天根本逃不了一死。”
转眼,他目光冷厉如刀盯着她,“莫非你想死吗?”
姜绵绵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脸色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