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争？”萧奕眉峰紧蹙，“他是个好兵，战场上悍不畏死。.6~妖.看`书~枉` /醉/欣,蟑_劫~埂￠芯￠哙^但朝堂之争，人心诡谲，远非疆场厮杀那般简单。他斗不过那些老狐狸。”
“所以，他需要助力。”林琉璃终于点明。
“本王？”萧奕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希望本王如何做？替他扫清障碍？还是亲自下场，搅乱这池水？”
他心中清楚，林琉璃此来，绝非仅仅是告知他一声。这个女子，心思玲珑剔透，每一步都算计精准。
“琉璃不敢奢求王爷亲自涉险。”林琉璃微微摇头，“只是，周将军若要顺利回京，参与比武，途中恐多险阻。军部调令，或有掣肘。_e?z_小~税+徃\ ￠醉!芯*璋_结\耕¨薪￠哙?若将军能……”
“能确保他平安抵京，顺利站上那校场，对吗？”萧奕替她补完了后半句。
他负手而立，目光投向窗外沉沉夜色，仿佛能穿透这府墙，看到皇城深处那座即将风起云涌的金殿。
“琉璃，”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下来，“你对长公主，倒是忠心耿耿。”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殿下待臣女不薄，臣女自当竭力以报。”林琉璃的回答滴水不漏。
萧奕沉默片刻，心中却在急速权衡。周晨于他有救命之恩，此恩不能不报。长公主的婚事，亦牵动着朝中敏感的神经。林琉璃此举，看似冒险，却也确实是破局的一步险棋。!d,a′k!a~i\t?a~.\c-o?m¨若周晨真能胜出，于公于私，或许……
“你可知皇兄真正的意图？”萧奕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林琉璃一怔，随即道：“陛下心思，深如海渊，不敢妄测。但，为君者，无非是权衡与制衡。”
“说得好，权衡与制衡。”萧奕缓缓点头，“这‘比武招亲’，何尝不是一个新的平衡点？只是，这平衡的过程，必然伴随着牺牲。”
他转过身，重新拿起那份军报，指腹在那“周晨请战”四字上轻轻摩挲。
“他这条命，是本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萧奕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本王，不会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在那些阴谋算计之中。”
林琉璃闻言，一直紧绷的心弦，似乎微微松动了些许：“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没什么意思。”萧奕打断她，将军报掷回案上，“你只需记住，任何棋局，落子无悔。既然是你布的局，后续的代价，你也要有承担的准备。”
“琉璃明白。”
“至于周晨，”萧奕顿了顿，“他若真有本事，能在群狼环伺中杀出一条血路，本王，乐见其成。”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却已是林琉璃此行所能得到的最好承诺。
“多谢王爷。”林琉璃微微躬身。
萧奕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书斋内，一时只余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他重新拿起那枚琉璃镇纸，冰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让他纷乱的思绪略微清明。
校场之上，血流成河么……
或许吧。
但在这京城，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心，哪一次的角逐，不是踏着鲜血与白骨前行？
他萧奕，不也是如此？
窗外，隐约有更夫的梆子声传来，一下，又一下，敲碎了这浓稠的夜。
萧奕将镇纸放下，发出轻微的叩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