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竞大惊,定睛看向萧奕手中展开的密旨,上面的朱砂御印,熟悉的笔迹,无一不证明其真实性。他额上渗出冷汗:“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深知宵小之辈觊觎擂台赛,欲借机生乱,故而布下此局。”萧奕声音清晰,“胡振等人以为自己瞒天过海,实则早已落入陛下与本王的天罗地网。他们费尽心机想要运进京城的,也不是什么寻常‘建材’。”
他转向宋炜:“宋炜,开舱!”
“是!”宋炜早已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惊得回不过神,此刻闻令,立刻高声传令。
船上水手迅速动作起来,几艘大船的舱门被一一打开。
月光与灯笼火光交织下,众人探头望去,只见船舱之内,并非预想中的木料,更不是什么刀枪铁器,而是一箱箱码放整齐,用稻草细心包裹的物事。
一名水师兵士好奇,取过一支火把凑近,拨开稻草。
“瓷……瓷器?”兵士失声叫道。
舱内,赫然是满满当当的官窑瓷器!釉色莹润,器型典雅,在火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张竞瞠目结舌:“这……这并非木料,而是官窑珍品?”
“不错。”萧奕道,“胡振一党,处心积虑,先是以铁力木为幌,引我们追查木料。其后,又欲借修建赛场之名,将大批兵器伪装成‘建材’运入京城,或转运出海。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琉璃恍然。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局。胡振以为自己在第五层,却不知萧奕和皇帝早已在第十层等着他。那账本上的记录,恐怕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是故意留下的线索,用以迷惑更深层的敌人,或是牵引出更大的鱼。
“陛下将计就计,”萧奕继续解释,“命本王暗中将他们预备走私的兵器替换掉,换上了这些预备送往行宫的官窑瓷器。如此一来,既能保证瓷器安全运抵,又能借此清查漕运水路上的蛀虫,看看究竟有多少人与胡振有所牵连。”
张提督此刻已是汗流浃背,躬身道:“末将糊涂,险些误了陛下与王爷的大事!请王爷降罪!”
“不知者不罪。”萧奕摆手,“你也是奉‘旨’行事。只是日后,还需多加分辨。”
“末将谨记王爷教诲!”张竞心有余悸。
萧奕看向宋炜:“宋指挥,此次你做得很好。”
宋炜激动道:“皆是王爷运筹帷幄,属下不敢居功!”他也是刚刚才明白,自己押送的这批“木料”,竟藏着如此大的玄机。
林琉璃看着眼前这一船船价值连城的瓷器,再想到胡振费尽心机,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不由得想,这胡振若是知晓真相,怕是会气得吐血三升。
“胡振这条线,我们拔出了一根主蔓。”萧奕转向林琉璃。
林琉璃点头:“但他背后的人,尚未浮出水面。”
萧奕收起那份真正的密旨:“不急,网已张开,鱼儿总会入瓮的。”
他吩咐张竞:“提督大人,这些官窑瓷器便交由你部护送入宫。至于那些妄图生事的跳梁小丑,本王自会处置。”
“末将遵命!”
萧奕握住林琉璃的手:“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