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刀剑于同一时刻剧烈颤动着,这股强大清澈而未知的灵力将早已枯竭的刀躯完全霸道侵占,仿佛在这一具具干涸濒死的生命中,再次迎来了神明漫不经心的一瞥,而这一瞥,却足以给予他们本能渴求的生机。
它们贪婪地汲取着看似无穷的灵力,清脆刀鸣隐隐作响。
零号踏进本丸,纳入眼帘的是一座与外面无二的荒无庭院,枯萎的树木,干涸的池塘,破旧损坏的房屋仿佛被卷入过一场战斗,灰尘漫天,处处透露死寂。
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奇怪声响。
零号的目光向四周搜寻一番却无果,他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但身后却兀然再一次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奇怪动静。
枯寂中倏然出现,又像鬼魅幽灵飘来般轻巧,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身后某种物种的存在感却异样强烈。-m¢a-n′k?a.n?s?h-u^.`c/o,m′
零号后颈的寒毛倏然竖起,他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而在这种环境里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般而言好像只有——
鬼?
零号脑子里瞬间冒出一系列恐怖游戏实况以及玩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猛然回头打出的高危be结局:回头杀。
他强忍住探查的欲望,身子僵硬一动不动,警惕心拉得极高,多年大脑放空的本能让他紧绷着脸色,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房宅,大脑一秒放空。
遭遇危险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选择最常用的状态,浑身散发着尖锐的荆刺,气势瞬间铺张,常年来不断熟练进化的伪装过于完美,也因而无法让他人发现这副架势下一戳就破的虚张声势。
但在来者的眼中,这副模样便是对方对自己实力极为自信的表现。
依旧是那身教士袍,然而套在外面的装甲却早已沾染着暗红的血迹,不再是原有的金色与深蓝,压切长谷部从上至下身着全黑,那双暗金瞳色此刻一片猩红,他的右手稳稳把住金霰鲛打刀,拇指似是不经意地搭在刀柄上。·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
他冰冷地注视着面前突然闯入的人类,他并未错过刚刚那股庞大的灵力,这座黑暗本丸名声在外,早已被当做废弃之所,除了时之政府的人还在不断搜寻这座本丸的入口想要彻底抹杀他们外,平日并不会有审神者不小心误入。
但眼前这人,在明显感知到他的存在后却依旧连回头都不屑。
如此自负?
还是说,是政府的人?
但压切长谷部心里同时也很清楚,时之政府并不会轻易给予他们反击的任何机会,刚刚那股磅礴清澈的灵力,那股战栗压迫感至今让他的背脊忍不住发凉……
拥有这样实力的人,又有什么跟他们斡旋的必要?
思绪无果,早已暗堕的刀剑警惕心却再次向上攀爬,注意力重新拉回至面前的陌生审神者。
“我是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刀剑付丧神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周旋,声音低沉,念出每次第一次遇见审神者的惯例入手台词,但是末尾微上扬的语气,却将句子原本想要表达的忠诚破坏得一干二净,甚至让听者都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冷意与不欢迎。
零号微微松了口气。
会说话。
很好,不是鬼。
那么对方应该就是前辈口中所说的“刀剑男士”了?
零号还是顿了顿,毕竟这也意味着得他不得不开展社交活动进行沟通。
……
其实,委婉地说,作为刀剑,如果能只从头到尾都保持刀剑模样就好了,之前听前辈说出阵对战什么的,其实他也不是不能亲自拿着刀剑上战场。
零号缓缓转身,满脸僵硬,面无表情,在意识到没有什么死亡威胁后,某种让他突然有点更想逃跑的本能再一次占了上风。
与此同时,那位名为压切长谷部的付丧神也彻底看清楚了这位审神者的模样。
血雾笼罩的月色中,黑色风衣之下,男人的模样宛如创世神精心的杰作,那双眼眸深邃而寒冷,暗不见底,轮廓清晰分明,犹如工艺般的雕刻,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但这位陌生审神者周遭的气场却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恐惧。
天生属于黑暗的存在。
强大,吸引所有视线的中心,让人无法抗拒想要立刻臣服宣誓效忠的存在。
主君的气势。
压切长谷部顿了顿,目光瞥到对方微抿向下的唇角,似乎彰显着对方此刻的不耐。
若是以往的他……
早已暗堕的付丧神垂下眼眸,突然又为自己如今的反应感到可笑,心里嘲讽着长期以来反射性形成的心态。
但是,他不是已经见多了吗?
外表皮囊,谁又清楚对方内里的肮脏与龌蹉?
零号并不知眼前刀剑此刻心中所想,他默默盯着突然出现的人形生物,瞳孔微动,小心打量着面前刀剑男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