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生命, 还是死亡。
山姥切国广不清楚, 也很难理解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他唯一能确认的…或者说愿意去相信的, 是从其中看到了一抹微乎其微的[不同], 而这种不同,能够在这无限的循环与痛苦之中带来一个不同的未来。
但终究不是他该如何做, 而是想如何做。
暗堕的付丧神,永远无法逃离欲望本身的驱使。
即便,即便结局依旧是骸骨与血肉堆积的死亡。
他也愿意以此为终幕。
压切长谷部似乎并未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心里倏然升起一股怪异感,但他没有多想,或者说再没有更多的精力交付在对方身上了。
他定定地注视着山姥切国广,在确认对方真的不打算改变自己的选择之后,他面无表情地转移目标。
他看向五虎退。
但长谷部心里很清楚,五虎退的情况只会比山姥切国广更复杂,尤其是对方遗忘一切、身上的暗堕气息也完全消失之后。+看*书?君` -无?错_内¨容*
他不抱任何期待,但是——
压切长谷部张了张嘴巴,决定最后再努力一下。
但某个角落突兀地插入一个平淡却如雪般冰冷的声音。
“一体即多体,多体即一体。”
江雪左文字闭着双眸,单手所持的佛珠被血沾染,他的拇指稳稳地压在一颗残缺的珠子上,不推不动。
“曾经之我,未尝离我;今日之我,朝露如沫;明日之忆,如月华,如影,如镜。”
他缓缓睁开双眸,露出一双与其余刀剑男士相似的猩红之眸。
“万我归一,月见我,如是。”
……
压切长谷部闭上了嘴巴。
众人陷入了沉默。
五条悟正襟危坐。
但这位雪色长发的佛装袈裟如僧侣般的男人不为所动,仿佛外界的反应与其无关,他的脸转向五虎退的方向。~x?h·u/l_i-a\n,.+c/o′m_
“小夜很担心你。”
他轻声道,似乎没有注意到身边背着破碎斗笠的短刀迅速坚决摇头的举动。
“过去的孽缘不会因记忆消散,曾经的你…同样也是你,”江雪左文字顿了顿,抬手如安抚般地搭在身边短刀的肩膀上,短刀摇头的动作一滞,“我跟小夜都不觉得你真的忘了曾经的自己,或许,那份记忆依旧残留在你的灵魂深处。”
如此笃定。
之前被远征队回来时打断的对话,似乎就这样平淡继续了下去。
曾经的对话……
明明只不过一两个小时,又仿佛是几天之前的事情一般。
小夜左文字心里这么想着,他的目光从对面灵魂过于耀眼的短刀身上默默收回,但他心里却同样清楚自家兄长这样说的缘由。
“…否则,你也不会在刚刚这位现世来客在提到带走这位审神者时,出现与我们类似的反应。”
江雪左文字淡淡地将依据同时说出口。
“既然如此,你依旧是我们所认识的五虎退。”
虽然现在并非是对自我认知进行探讨的辩论现场,但这位如僧侣般的刀剑男士莫名有种让人不自觉顺着他的声音与言语去思考、去信任的魔力。
“如今你的选择,会被曾经的你所弃,被未来的你所厌。”
“为何不提前放下不必有、不该有的执著与孽念,在陷入并挣扎于过去与未来的泥潭之前抽身而出,换个选择。”
“换个…最适合[五虎退]的选择。”
重音所在之处,清晰地标明了江雪左文字的意图。
[五虎退]该做的选择。
无论过去、现在、未来,[五虎退]都拥有着同样的灵魂,或许每一刻每一时的五虎退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与决定,但在缺乏记忆的[现在],在无知无觉的状态与迷茫之中,不如让[过去]与[未来]来帮忙抉择。
这便是江雪左文字的意思。
而无论是[过去],还是可能到来的[未来]…那个恢复了曾经记忆的[未来],[五虎退]会做出的选择都只会是——
“我拒绝。”
五虎退开口道,声音虽然带上了一丝迟缓,但却足够坚定,也没有一丝犹豫。
“或许你说得对,曾经的[五虎退]会选择的,属于他的人生,[未来]…未来我们并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短刀的声音里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一种稚气,甚至话语内容本身也带上了某种天真。
那种…可笑的天真。
“如果[未来]的我会痛苦、后悔,”五虎退眨了眨眼,扬起了一个笑容,“我想我有勇气去承担[现在]的自己所做的选择。”
……
好* 积极向上的话语。
好阳光…过于阳光了吧……
突然失去了继续注视甚至沟通的欲望。
不过,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