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来到马厩的人不是他,大概小公主也不会把这个秘密说给任何人。
大概是丁晚的神情太过震惊, 小公主也被吓到了,因为丁晚一向都是淡淡的神情。她怯怯地问:“对……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没有, 我是惊讶,你说的东西很重要。”丁晚赶紧回答。
“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听到这些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两年前。”小公主说, “他们和你们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而且他们很不友好, 避着我们说话。那天我在洗马,才听他们说到了一点。”
“但……”小公主迟疑着说,“我也不确定我的消息真不真, 因为那些人去到雪峰之后, 并没有再回来。”
她垂着头,纠结了一会儿才说:“如果雪山明王真的害怕‘脸’,他们那么了解, 应该回来了才对。?0?4?7^0-w·h′l/y..~c!o-m¨”
说实话丁晚也不知道“雪山明王害怕‘脸’”是什么意思, 主要是他不懂这个“脸”指代着什么。
但对方得来的消息绝非无凭无据, 就算那些探险者没有回来, 这句话的价值依然存在。
他宽慰小公主:“这个信息会有用的,非常关键,谢谢你。”
小公主轻轻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没什么……”丁晚应着,突然怔住, 因为他发现小公主在抹眼泪。
他忽然意识到,对于这个女孩子来说,他去往无人生还的雪峰,这一次的告别就等于是永别。
“我们会活着回来的。”丁晚温言道,“你放心吧,连千年宗的教徒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小公主显然不相信,但她还是很配合地点头。哽咽着说,会祈福等待他们回来。~q·u`s·h.u¨c*h,e`n¨g..^c\o?m`
丁晚检查了马匹的情况后,牵着几匹马准备离开。
他一个人牵着四根缰绳,四匹马都乖得跟玩偶一样,这种奇怪的小技巧丁晚意外都掌握得很好。
“哥哥。”小公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丁晚回过头,阳光洒落在少女的双麻花发辫和袍子上,让她看起来像个天使。
“那个扮祭司的哥哥很在意你,我看到他怕你有危险,冲进起火的房间里去。”她微微躬身,行了个大礼,“扎西德勒。”
——
简单吃早饭。
“扮祭司的哥哥”唐久正端着碗喝粥,突然一双筷子伸过来,是丁晚往他碗里放了块牛肉。
唐久愣住了,诧异又惊喜地看向丁晚,丁晚没理他。
吃过饭寨主送他们离开,道别时有个藏民跑过来找寨主说话,怀里抱着一只小猴。
那小猴子白毛黑脸,看着丑萌丑萌的,藏民说是在草坡上放牛时捡到的,看这猴子的长相,应该从河谷中来,不知道为什么跟母兽走散了。
这么个小东西放在草坡上,没有吃的很快就会饿死,要不就是被牛蹄践踏而死,回了河谷虽然生机也渺茫,至少自己能挣扎一下。
丁晚从兰措寨主那里要过小猴,又要了个竹篮子,把小猴盛在竹篮里,顺便把它送回河谷。
“大名鼎鼎的丁晚还做这种好人?”程云朔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带人收钱带猴子不收钱?”
“日行一善。”丁晚扬了下嘴角,“运气会比较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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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目的地是雅拉巴图雪山,要到达雪山需要先穿越桑玛河谷,这里是高原上唯一气候与热带相近的地区,甚至因为高温高湿、对外闭塞,形成了丰茂神秘的原始森林。
丁晚他们并没准备通过河谷中心,因为往那边走危险程度不亚于雪山本身,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他们早就在地图上标好了从边缘穿越桑玛河谷的路线,这段路需要两个日夜的时间。
河谷之中气候潮湿温暖,虽然不必担心寒冷,但毒蛇毒虫以及野兽的侵扰都威胁不断,而且现在是雨季,河道随时有涨水的风险。
四匹马,三匹代步,一匹负责背行李,按照丁晚、程云朔、唐久的顺序成单列前进。
翻过兰措寨垭口后一路下行,林木很快变得极茂盛。
藏区地势很高,山峰林立,而桑玛河谷几乎是整个高原的最低点,热空气在河谷内汇聚成团,再加上丰沛的水流和植被,在雪线之下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繁茂雨林。
但雨林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地形,要丁晚说,甚至比雪山更加危险。
雪山上的危险虽然多发,但至少就那几样,失温、滑坠、坍塌、风雪,但雨林里面想要一个人死原因可就太多了,很多时候人没了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
雨林内往往密布着罕见毒物,高温高湿人类也极难适应。
更不要说地形,树木根系盘根错节,叫不出名字的艳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