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帆被问的一头懵,“方伯伯,你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他能觉得个锤子。·x_x*n′y!d+..c^o\m¢
方猎户斟酌了一下,“我这些年,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什么坎啊?”
“你也知道你方阿叔……”方猎户指了指自己的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心智太小了,以前听了那些人说我没本事娶媳妇,也害怕我娶了媳妇会把他赶走所以才闹着要跟我在一起,这些年来,我有时候真的后悔当初狠不下心,如果我废了,这个家也许就不会这么苦了。”
方猎户有一个心事,一直从没对任何说过,那就是,他曾想把自己弄成太监。
他想,他做不成男人,他娘就不会催他娶媳妇,方夫郎也就不会闹着要嫁给他了。?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我想,哪怕我不娶媳妇,待爹娘百年过后,我就跟他两个相依为命,我比他大,当初娘说,我要是出了事,他怎么办,我要是先走了又怎么办,所以,当时我就想,我不上山了,以后我老了……我亲手送他走了我再走,这样就不担心没人照顾他了,可我终究舍不得,那些想法的产生,现在想来,我都觉得我有罪。”
因为有罪,所以才每晚抱着夫郎时才会愧疚难当。
许云帆惊了。
他没想到,方猎户居然还是个狠人!
方猎户又道:“他们都不知道,每晚我抱着他,我……我感觉我很不是人,就是那种外头人说的禽兽,口是心非,明明之前喊着说着把人当弟弟,可哪有人对弟弟能起得来,最后还生了几个孩子的?我都不敢问你阿叔,他究竟把我当什么?这些年,我没能给他好的生活,让他生了三个孩子,明明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却要扛起几根担子,我心里不是滋味啊!”
许云帆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能说点什么,但他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方猎户真的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零·点*看.书! ?无′错`内_容!
在家里只有两亩地的条件下,他养活了一家人,收茶油果的那段时间,方猎户有多累,许云帆亲眼看到了,他的衣服从上山开始到下山就没有干过,肩上更是掉了一层又一层的皮,他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为父母,为夫郎,为孩子提供一个避风港,可他却经受了无数的风吹雨打,就是顽石都还有水滴石穿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
许云帆知道方猎户苦,他拍拍方猎户的肩膀以做安慰,“方伯伯,你不用自责愧疚,你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给家里人最好的生活了,方一他们不会怨你,方阿叔也不会怪你的。”
“方伯伯,你也许可以跟方阿叔聊聊。”许云帆与方夫郎接触过,每天去学院,他吃的粉,吃的菜都是方夫郎做给他的。
在许云帆吃饭时,方夫郎还会凑到他身边盯着他看,笑着问他好不好吃,明儿想吃什么。
很多人都觉得方夫郎傻,有的人甚至都没耐心跟他多说半句话,在村里时,以前方夫郎还会拿衣服去大河那边洗,如果运气好,遇上的妇人夫郎脾气好,大家相安无事,洗完衣服各走各的,但要是遇上那些个刻薄或者想看人笑话的,要么就拿方夫郎开玩笑,要么就说方夫郎是傻子,会传染,偏偏不让他在那儿洗,后来方猎户发现方夫郎洗回来的衣服,拧干晾晒时,盆里的水都是浑浊的,一问才知道,方夫郎在下河处洗,那些人故意把水搅浑了。
方夫郎特别委屈,委屈巴巴的向方猎户告状,“哥,他们都说我是傻子,不让我在那里洗衣服,他们还说我是大傻子,以后生的宝宝就是小傻子,哥,我不想生小傻子,小傻子会被人笑,会没有朋友的,大傻子保护不了小傻子,这可怎么办呢?”
有的人嫌弃方夫郎傻,不屑的跟他凑一块,许云帆倒是好,每次在食堂都能跟方夫郎说好久。
方夫郎今年不过三十几岁,因这些年被方猎户保护的好,娃娃脸挺白嫩的,压根就看不出是三个孩子的小爹爹,许云帆有时候都喊他方哥,时常把方夫郎哄的咯咯笑,自然的,许云帆跟方夫郎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要不是这层关系在,他不会多嘴说那么多,“其实很多事,方阿叔都知道的,你们不要老把他当孩子看。”
方猎户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要是把方夫郎当孩子看,那他是什么?
禽兽?
但有时候不能不承认的是,方夫郎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备感煎熬,愧疚,“他会懂吗?”
“你不给他掰扯清楚其中的事,他怎么懂?而且你们不说,又怎么知道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