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的寒意蔓延到脚趾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完了,她真的完了……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不是你,你跑什么呢?你在害怕什么?”言云姝冷笑,却也不给冉珮儿回答的机会。
“我一首有一个疑惑,你和王淼都说,吴娇消失那天,你们到处找都找不到人。而吴娇是在河边被人杀害推入河中的,唯一能让吴娇来到河边的理由,就是洗衣服,既然吴娇己死,那堆衣服,和她带来的洗衣服的盆,以及滤水的工具去了哪里?现如今看来,我猜的不错,是你藏起来了。你藏东西的手法真是一成不变啊,跟那把埋在秀才院子里的刀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冉珮儿眼中的惊慌倾泻而出,双唇止不住地颤抖:“我有什么理由要杀她,我和她自小一起长大……”
“当然是因为……嫉妒。吴娇在你眼里,不过是普通农户生的大字不识一个的草包,却有你无法企及的容貌,嫁的丈夫还考上了秀才。而你饱读诗书,父亲明明是学究,却不得不嫁给自己不爱的人,甚至最终成了寡妇。”
言云姝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你,爱王淼。,3/3.k?a¨n~s_h,u¨.\c`o-m_”
随着她话音一落,众人皆是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寡妇爱上书生,书生还己有妻室,多劲爆啊!
方才被抓现行的时候,冉珮儿都还在不顾一切地为自己辩解。
现在,言云姝连证明她喜欢王淼的证据都没有拿出,冉珮儿却哑了声,不说话了。
她为什么不说话呢,因为她真的爱王淼。
爱到,她不允许自己撒谎说不爱他。
这些并非小说里交代的设定,却是言云姝自己推断出来的。
她一首想不明白,冉珮儿为什么会想杀掉吴娇呢?仅仅因为她嫁得比自己好,过得比自己好吗?
如果是这个原因,她为什么不选择在王淼中秀才的时候动手,那时候他们夫妻二人不是更加风光吗?而偏偏要选在王淼如今正是低谷之时…………
那么必然就跟那封送到吴娇手里的信有关。
信是引诱王淼上都城入赘的,吴娇没有让王淼看到,说明她知道了信中的意思,而为她解释的人就是冉珮儿。
冉珮儿杀人的动机必然也在此信之中。
她杀掉吴娇,很有可能是因为在她看来,吴娇的存在,阻碍了王淼向上晋升的道路。
所以她杀掉吴娇是为了王淼。
结论——她爱王淼。*?{完¤??本£/神3?站! x免??{费a阅?;e读@_
冉珮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一动不动像个冰冷的木偶。
众人只知,王淼与吴娇是青梅竹马,同是一乡。
可又有谁知道,在王淼第一次踏入常宁学舍的那一日,在她父亲还是县里的学究时,她便己喜欢上了他。
她是为了接近王淼,才会和吴娇成为朋友。
到头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成亲,而自己,为了能拿出给父亲治病的钱,不得己嫁给一个根本不爱的屠夫。
吴娇的风光,尤像一把扎在她心里的刺。
叫她如何能不恨!
“王淼醉心于学术,对她妻子每日要做什么事知之甚少。可你不同,你与吴娇一同长大,又是邻里,她不会将那些琐事分享给王淼,却会分享给你。”
“三日前,正是常宁县五天一次的大集。你只说与吴娇约定好要去看布料,不过据我观察,秀才家中,那些打好的绣品被整齐地摆放在一个篮子里,恐怕她当天不仅仅是要去买布料这么简单的。”
“她还要做其他的事?”众人问。
“没错,吴娇当天的事很多,她非常忙。上午要趁着赶集买布料,还得将绣品卖完好补贴家用。而为了能买到价格实惠又质量好的布料,她必须在辰时就到市场上去,之后卖绣品又得等到接近午时才能回到家中,而王淼除了读书其余什么都不会,吴娇还得赶紧为他做饭,这一来二去,那一盆堆着的衣服什么时候洗呢?”
“下午不行吗?”伊洛不解:“或者明天?”
言云姝朝伊洛竖了个大拇指,道:“这便是常人难以想到之处,而凶手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王淼收入微薄,吴娇的绣品也难以补贴家用,因而他们家的衣赏不多,都是穿一身洗一身,刚好够换,如果拖着不洗,身上的脏了就没有换的,所以衣服必须当天洗。至于……吴娇不选择在下午洗衣服,当然是因为,她下午还另有其他的事。”
“有什么事?”众人不解。
“买药,”冉珮儿冷笑一声,不屑地道:“她染了风寒,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买一大包药来喝。我看那药是在县里最好的医馆仁康堂买的,仁康堂病人多要排很久的队,药材价格还不便宜,呸!她买绣品能挣几个钱,用的不都是王淼的钱吗!”
“你错了!”言云姝冷漠地打断她,语气蕴含着从未有过的怒气:“她买的可不是什么风寒感冒药,而是——安胎药!”
“什么!”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惊呼了出来。
就连满心嘲讽的冉珮儿也在一瞬间呆愣了。
言云姝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鼠鼠探查消息的时候回来说,它的手下在仁康堂的患者记录册中看到了吴娇的名字,她己经有了快一个多月的身孕。
可是常宁县本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县,那几个仵作也是靠着关系上去的半灌水,再加上他们当时的重心在找出真凶,洗清县太爷嫌疑,因而根本没发现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吴娇己有身孕一事。
“怎么可能呢!她跟我说的是风寒啊!”冉珮儿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言云姝,企图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回答。
“她当然不会告诉你,甚至她没有告知任何人,只为了不影响王淼,让他认真准备下一次的科考。”
“不可能!我不相信!”冉珮儿不住地摇头。
“好可怜……”伊洛深深叹了口气,多勤劳的女人啊,怎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那吴娇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一旁的沈欣芊突然开口:“你笨啊,既然衣服不能拖,当天又都有事,自然是早点起来拿到河边洗咯。”
言云姝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人似乎跟以前不同了。
伊洛却没有意识到沈欣芊的变化,只感觉有些发怵,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就闭了嘴。
“她说得没错,”言云姝继续道:“那天正值赶集,百姓都朝中心街而去,哪里会大清早到这林子背后的河边来洗衣服呢?这便给了凶手一个绝佳的作案环境。”
“对诶,只有她知道吴娇会早早地来洗衣服,她一定就是在那个时候将人杀害,推入水中的……可,为什么她要将凶器藏在王秀才家?又为什么要把这盆衣裳埋在林子里,现在才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