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忆,你怎么会在这……”她焦急地左看看右看看,后目光定格在他血淋淋的左臂上。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虚弱,不可以随便乱跑!”少女生气地皱起眉头,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在那层薄薄的绷带上轻轻摩挲。
“这伤怎么弄的?痛不痛?”她问。
男人一顿,同时身形愣住的,还有立在少女身后的裴陌。
在龙族长久以来的教育中,弱小是不耻的,这也就是为何,裴澈被众人嫌弃,最终选择流落出去的原因。
如若你弱小,在龙族的生存将会举步维艰,顶着这样强势的两个字,而不能与之匹配,这将会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所以,他从小便不停地鞭策自己,要变强,要变得更强,要成为天下第一龙!
他不能停下,任何时候都不能有脆弱的一面。
他成功了,非常成功,天下龙族,任尔挑哪一座宫阙,再无对手。
可是今天,看到这样一幕,他的心突然就有些痛,像是有人一点点地撕裂开他坚强的假面,窥探到了他其实也深藏的一丝脆弱。£?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原来,人有时也可以不那么要强。
原来,人在受伤的时候会有人问候,会有人心疼,而不是遭受鄙夷。
那么,如果他受伤了,她也会这样询问自己吗?也会这样小心翼翼地执起他的手,轻轻问他疼不疼吗?会吗……
不会的。
他与她不过是一面之缘,中途还闹得那么不愉快。
就如她所言,龙族对人族有生理性的厌恶,所以他对她当然有生理性的排斥。
在客栈窗外他第一次看见她时,他还想,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既无术法,又无本领,是如何能够拯救裴澈呢?
他想带弟弟回龙冢,想维护龙族的体面。可他拉不下面子同这样低贱的人族说话,更别提请求她将裴澈的魂球给他。
于是他首接将人带回了穹霄宫阙,让侍女跟她说明情况吧,那时他是这样想的。
可后来情况不知怎地变了,这女子像一只吵闹的猫儿,在大殿中一会一个小动作,他想提醒,可又什么也不肯说。′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主动与人族说话是有违身份的。
她又晃悠悠到他面前来了,他这才发现那张脸蛋如此漂亮,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她闹着要走,大踏步就要往门口去。
那一瞬间,他竟慌了神,忙拉住了她。
他到底是怕她离开,不能将魂球放回龙冢,还是单纯的,不想让她走呢?
在自己的宫殿再次见到她,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开心,可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回去。
穹霄宫阙什么没有,她最爱的珠宝金银,只要她想,多到数不尽用不竭。
现在看来,她想回去,为的就是眼前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
呵,他不是不懂凡俗礼节的龙,从前外出历练时,也了解到不少人族妖族让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面前这男人,便好似那些故事中,最会欺骗少女初心的狂徒!
这种人,往往喜欢勾引那些情窦未开的少女,随后骗财骗心骗身,甚至痛下杀手。像她这样的,更是好拿捏得很!
思及此,裴陌眼中顿时多了些坚定,他可以把她送回去,但一定要让她远离这个男的。
苏长忆隐隐嗅到危险的气息,强行将眸光从少女身上移开,盯向不远处绿色长袍的男人。
裴陌冷眸与他对上,眼睛微微眯起,丝毫不让步。
他抬步走来,伸手就要去拉拽言云姝,下一瞬却猛的凭空出现一股气流,将自己推开了几米远。
言云姝感受到身后动静,转头想要看看什么情况,却被一只大掌按住脑袋。
“别乱看。”苏长忆冷漠的语句从上空飘来。
不等裴陌反应过来,言云姝便己经被苏长忆带着离开了原地。
侍女们慌不择路,一边想要上前扶裴殿下,一边又忙着去追言云姝二人。
裴陌不敢置信,他连对方的术法都没看到就己经和那人相距如此距离。
心中从未有此刻那么不甘,他多年苦练龙族术法,自成年以来便再未遇到过对手,这样的情况,他不接受!
裴陌正了正心神,急切着要追上去,却在下一瞬,猛的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雍容华贵的女人不知何时来到他跟前,目光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失望。
“我儿啊我儿,你怎会如此?”
这一个耳光,真正将裴陌打愣了,可刻在骨子里的礼节却使他即使在这样情绪失控的情况下,依然井然有序地缓缓作揖:“母上大人。”
女人被侍女搀扶着,威严的气场却叫人不可忽视。
“此女子,分明答应了要将魂球放去龙冢,如今却耍起小聪明,戏弄你我。可见,没将龙族放在眼里,这般无礼,你不给她一个教训,叫她知道知道痛,却在这跟她玩什么小儿过家家般的游戏!”
“儿子知错了!”裴陌顿时清醒过来,母亲说的没错,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心神总被那女子影响……
“知错还不快追上去,将魂球拿回来,若是叫人看见龙族投去了鬼界往生门,其他宫的蛟龙会如何看我们!”
“是!”裴陌立刻应声而去。
龙母静静凝视他远走的背影,心里忽然没来由慌了一下,总感觉什么东西要失去掌控了一般,她抓住身旁侍女的手,吩咐道:“立刻通知裴西裴五,带上一班人马跟着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