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眼见又被戳穿,凌长风崩溃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又非得逼着我说?!”
暮云闲仍只是望着他笑,淡淡道,“我?是楚青霭方才没有介绍清楚吗?我是他的朋友。/3*8′看^书\网? `最?新_章?节/更?新*快/”
“凌掌门”,楚青霭阴沉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一向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再这么拉扯下去,待我耐心耗尽的那一刻,哪怕问不出真相,你也一定会死。”
凌长风生理性地打了个寒颤。
——十六年前,他就曾亲眼看着灵镜剑派那些人,如何拼尽全力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不甘而悲惨地死在这个人剑下,而此刻,这个人眼中的恨意,远比那日还要更加汹涌澎湃。
凌长风毫不怀疑,若再不交代,那柄已沾满了弟子们鲜血的重剑,下一秒便会毫不犹豫地斩断自己的头颅。¨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求生的意志超越了一切,凌长风大声道,“我说!凌楚,我什么都说!你、你千万不要听他血口喷人,他是瞎说的!我没有杀你父母!你父母是被灵镜剑派所杀的!”
暮云闲根本不反驳,只抱臂旁观,勾唇轻声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楚青霭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面无表情道,“凌掌门,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肯说,在下便只能在你身上割些伤口,以示警告了。放心,你绝不会轻松死掉,凭我孟章剑派的医术,定能让你始终吊着一口气的。”
没有怒目而视,没有情绪起伏,语调平淡,表情认真,宛若只是在说要如何雕刻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那样稀松平常。
凌长风最后一丝希望终于彻底崩塌,崩溃道,“是我,是我!是我带着灵境剑派的人,找到了你父母隐居的地方。但我向你保证,从始至终,我真的没有动手!”
楚青霭双眸紧闭,缓缓道,“继续……”
凌长风道,“你父亲,是我的师兄,他天赋异禀,又肯勤修苦练,是当时我派所有弟子中,修为最为登峰造极的那一个,自然被师父当作掌门弟子培养。`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呵,说起来,你与你父亲还真是相像,那时,也是你父亲力压灵镜剑派,出尽了风头。也因此,使得灵镜剑派对他越来越忌惮,直至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想要将他彻底除去。”
“可谁都没想到,后来,你爹认识了你娘,与你娘情投意合,便不愿再像以前那般置身于这些门派斗争之中了,奈何师门有恩,他不得不违心应对。直到你娘有了身孕,他便彻底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于是不顾师父反对,一意孤行和你娘归隐田园去了……”
长这么大以来,这是楚青霭第一次听到有关自己父母的只言片语,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认识到,自己也并非生来就是没爹没娘的孤儿,也曾有过情投意合、全心全意盼望着自己降生的父母。
他并非,生来便是浮萍。
百感交集之下,楚青霭竟不知首先该细问些什么了——是要问,自己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去问,他们是如何相遇相知又相爱的?是去问,他们选了处什么样的地方隐居,还是去问,他们是如何期待着自己降生的?太多太多的问题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全部堆积在喉间,反倒压得他开不了口。
不过,唯一确定的是,有关亲生父母的一切事情,他们存在过的一切细节,自己却只能从这个仇人口中去挖掘探究了。
多么讽刺。
当真是上苍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楚青霭”,心神最是不宁的时刻,暮云闲虽轻、却十分有力的嗓音适时响起,安慰他道,“你没有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有与仇人对面不知,现在,还有为他们报仇的机会。我想,这勉强不算是个最糟糕的结局了……”
兄长身边已有了安慰之人,孟青音便不再上前,只示意团子飞到他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侧脸,为他带去亲人之间同样温暖的安抚。
楚青霭原本冰凉的指尖逐渐回温,握了握他的手,轻声道,“你说的对,的确,还不算是最坏的结局……”
“是啊,是啊!还不是最坏的结局!”凌长风小心翼翼道,“凌楚,不,楚青霭,现在还不是最坏的结局。你、你就不要再计较了,让一切停止在这里,好不好……”
暮云闲斜睨他,厌弃道,“你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可凌长风啊凌长风,人家的父母一心归隐,便宜你捡了个天大的漏来,一步登天成为长靖山庄的掌门弟子,你居然还不知足,非要将他们夫妻二人赶尽杀绝才肯罢休!”
“你懂什么!”凌长风痛苦道,“这哪里是捡漏,这分明是羞辱——那些师弟们,他们根本就不认我!我这个掌门弟子做的,还不如那个终日不见踪影的大师兄有威望!”
暮云闲怒道,“你大师